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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通过沈念的帮忙,最终查到张永荣这两年一直被关在吏部的大牢里。至于他是以何种罪名被抓,却是机密,就连沈念也没资格查看案卷。
    想要知道那个幕后的人,想来只有从张安的口中问出来了。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夏璎买通鬼人去将张永安救出来,也就是握住了张安的软肋,不怕他不开口。
    夏璎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起身给张永荣披在身上,柔声道:你别怕,我现在带你去见你的父亲,好不好
    少年不说话,即使是听到父亲两个字,也毫无反应。
    马车行至城门口,守城的卫兵上前将马车拦了下来,呵道:车中何人
    马夫勒停马车,毫不客气道:瞎了你的狗眼,静宁侯府的马车你也敢拦!
    那守卫这才看清马车上印着静宁侯府标志的灯笼,忙躬身道:小的眼拙,敢问车上是侯府的哪位贵人
    夏璎神色不动,伸手将张永荣身上的披风拉过头顶,取出侯府的令牌递出去,肃声道:世子突染恶疾,未免传染给老侯爷和夫人,我特带夫君连夜出城疗养。
    守卫看清侯府令牌,面露为难,躬身道:世子夫人恕罪,如今城门已关,还请世子夫人明日再出城。
    怎么你是想让世子亲自跟你说吗夏璎将车帘掀开一角,冷冷地目光扫向那守卫,世子的脾气想必你也听说过,若是你非要惊醒了世子,他可不会像我这样客气跟你说话。
    守卫抬眼往马车里瞧了一眼,隐隐看到一个歪在车壁上睡着的影子,想到京城中关于这个混世魔王的传言,踟蹰了一下,道:世子夫人息怒,小的刚才也是例行公事。既然世子身体有恙,小的自不敢惊扰。
    他随即挥手向后,扬声道:开城门!
    城门吱呀开启,夏璎从里面递出一锭银子,如此,就多谢了。
    守卫将银子接过去,恭顺道:多谢夫人,望世子早日康复。
    马车出了城门,便一路朝着静宁侯府的别苑驶去。
    到了别苑门口,车夫将张永荣从马车上抱下来,跟在夏璎身后进了门。
    别苑的管家没想到少夫人会深夜到此,听到小厮回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迎出来,惶恐道:少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夏璎淡淡看他一眼,问道:世子前阵子送来的人在哪里
    管家扣好领口的最后一颗衣扣,躬身回道:小的给安排在了西偏房,每日会有专人给他送饭,一应住食从不敢缺待。
    把他带到偏厅见我,夏璎径直往厅内进,一边吩咐道: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你只要把那人带来,其他的人没我的吩咐,不许靠近偏殿。
    管家躬身领命,一刻也不敢耽误,小跑着去西偏房叫人。
    张安神情颓废地低头跟在管家身后,进了西偏房也不见抬头,只是木愣愣地站着。
    在别苑的这些日子,他的头发又白了许多,满脸皱纹横生,佝偻着背,老态更重。
    张叔,将无关的人遣出去,夏璎沉声开口,你抬头看看,我身边的人是谁
    张安缓缓抬头,待看清那个被宽大的斗篷包裹住的身影后,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总算现出一些亮光来。
    他一步一颤地朝张永荣靠近,面上激动难掩,老泪瞬间涕流而下,但张永荣却似是不认识他般,眸中满是惊恐,一步步往后退,甚至躲在了夏璎的身后,企图寻找庇护。
    父子血亲,却相见不相认。张安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顿时百感交集。
    他无法想象儿子曾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想想上次分离的时候,儿子还曾抱着他的腿一声声喊着爹,如今,却完全视他如陌生人。
    儿子的转变深深刺痛了张安,心内仿若有千把小刀在割,一寸一寸,血肉模糊。怕再吓到儿子,张安停下脚步,顿了顿,缓缓跪下身子,终是放声大哭起来。
    寂静的夜里,男人凄厉的嚎哭声,惊飞了一树的麻雀。
    夏璎耐着性子等他宣泄,直到哭声渐渐低了下来,才沉声道:张叔,人我给你救出来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出当年的实情吗
    张安肩膀起伏颤抖,良久,才匍匐在地,痛哭道:老奴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大小姐,更对不起夏家几百口的性命。老奴罪该万死,若不是为了能再见到荣儿一眼,老奴早该自我了断,去地下跟老爷请罪了。
    见到儿子,张安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没了顾虑,他总算是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情经过徐徐道来。
    当年皇帝登基不久,朝政不稳,又连连遭受天灾,饿殍遍野,造成大批流民涌往京城,沿途各地起义不断。
    庆王以皇帝天命不授为由,发动政乱,企图将皇帝赶下皇位。
    邻近小国见有机可乘,联合起来频频在边境各方骚扰,试图趁乱将祁国瓜分。
    内忧外患之际,夏勋临危受命。他先是领兵平定了庆王的叛军,又接连打退几股起义军。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甚至调用军粮,分发给流民充饥。
    紧接着,夏勋又以雷霆之速拿下几个边陲小国,屡战屡胜,保下了皇帝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