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牧恩相爱多年，陆琛晟很明白方牧恩的套路，所以他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这样的反应其实并不出乎方牧恩的预料，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随后把陆琛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对不起，阿晟。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没想到你对威廉有那么大的敌意。”之前两家集团合作无间，让方牧恩产生了陆琛晟和威廉其实关系还算不错的感觉。
    陆琛晟反手握住方牧恩的手，低下头来又舔了舔方牧恩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唇，“你就是带着我的齿印和他一起吃饭的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方牧恩原本的一点歉意也烟消云散了。她没好气地推开了陆琛晟，“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丢那么大的人。”整整一早上，方牧恩都感觉别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嘴唇上，包括威廉。
    陆琛晟倒是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他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你的丈夫，我们做这样的事情是受法律认可的。”
    方牧恩被呵在脖间的热气弄得痒痒，拼命地往后躲闪。扭头间，她对上了沈斯芸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顿时有些不自在。
    感觉到方牧恩突然的僵硬，陆琛晟也把头抬了起来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推着沈斯芸进来的小刘。
    小刘被陆琛晟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就立刻紧张起来，她暗骂自己没眼色，怎么每次带着阿姨都出现的不是时候。
    “小刘，你辛苦了。去休息吧，我推着妈妈走一走。”自从和陆琛晟说明了身份，方牧恩就不再勉强自己管沈斯芸喊阿姨了。虽然小刘他们对方牧恩称呼的改变有些疑惑，但也不敢直接问出来。
    如临大赦的小刘一溜烟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才敢出来。
    方牧恩觉得小刘的样子很好玩，她蹲下身来直视沈斯芸的眼睛，“妈妈，你也很喜欢小刘，对吧。”
    沈斯芸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没有回答方牧恩。而方牧恩也不气馁，把沈斯芸推到沙发旁边和陆琛晟一起坐着。
    “阿晟，你帮我陪陪妈妈，我去给你下点面条。”虽然厨房24小时有厨师待命，但方牧恩也不介意偶尔地展现一下自己的贤惠。
    看着方牧恩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陆琛晟把视线转向了看似毫无知觉的沈斯芸。
    “妈。”陆琛晟喊沈斯芸的语气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知道你能听懂，如果你希望牧牧幸福，就不要再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沈斯芸看起来还是直愣愣地，但如果小刘在场，就会发现她的瞳孔微缩了0.1毫米，这是人极端紧张时候的表现。
    陆琛晟虽然没有注意到沈斯芸的瞳孔变化，但却知道她把话听进去了，“我爱牧牧，所以才会容忍你活着。如果你再做出什么阻挠我和牧牧的事情，那恐怕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了。”
    正哼着小曲儿做饭的方牧恩不知道厨房外爱人正在威胁自己的妈妈，她一边下面一边回想着今天和威廉吃饭时的情景。
    他们中午去的餐厅还是那家老字号的湘菜馆，威廉的态度太过正常，让方牧恩根本看不出来他的态度，一下子有些兴意阑珊。反倒是威廉，似乎兴致颇高地与她谈起了和陆氏集团的合作。
    直到这个时候，方牧恩才知道陆氏集团和me集团其实很早之前就处于彼此试探的阶段，直到她的出现才开始正式合作。
    引起方牧恩注意的是，威廉有一次似乎说漏嘴地提起了一句陆琛晟在三年前的异动。
    这让方牧恩又一次想起了对于攻击方家陆琛晟给出的解释，阿晟明明知道她爱方家，为什么还要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不过虽然有些疑惑，方牧恩却并不是一个愿意翻旧账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所以方牧恩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端着两碗热气滚滚的面条走了出来。
    此时陆琛晟正在拿着小匙喂沈斯芸喝水，而沈斯芸也极为配合地一口一口吞下。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让方牧恩愉快地眯起了眼睛，爱人与家人和平共处，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梦想。
    “阿晟，来尝尝我的手艺。”因为心情愉悦，所以方牧恩不介意再伺候功臣一下，她卷起一筷子面吹了吹直接递到陆琛晟的嘴边。
    陆琛晟含笑着一口将面吞下，还对着筷子头嘬了嘬。明明是很粗鲁的动作，被陆琛晟做出来配合上他深情的眼神让方牧恩红了脸。
    “阿晟，别，妈还在呢。”当一碗面吃完后，方牧恩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她拿沈斯芸做挡箭牌希望能够阻挡饿狼的进攻。
    可是陆琛晟却不理会她的羞赧，直接托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就往楼上走去。
    对于那种事情，方牧恩也许久未做了。想起和爱人水溶交融的快感，她也有些期待，所以轻轻地挣扎了几下方牧恩就把双手环上了陆琛晟的脖子。
    一阵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后，方牧恩慵懒地躺在陆琛晟身边，“阿晟，顾继臣……死了么？”
    想起顾继臣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方牧恩忽然有一种失落感。害得方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竟然那样轻易就死了，实在是不解恨。
    陆琛晟看着方牧恩的表情，点了点头，“送到医院他就已经没气儿了。”
    “方家的仇，竟然是被陆家的人报了，不知道爸爸和哥哥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哭。”大仇得报，方牧恩也可以稍微地开个玩笑了。
    想起曾经方家的人对他和牧牧的阻挠，陆琛晟神色莫测。
    “牧牧，我们换个话题吧。”即使在方牧恩面前他也从不掩饰对方家的不满，如果不是他们，他和牧牧早就幸福地在一起了，更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方牧恩闷闷地把头埋进陆琛晟的怀中，“阿晟，你就不能把过去放下么，他们已经去世了。”而且当初阻挠他们的，不只有方家，还有陆家啊。
    她知道有些话题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一旦捅破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伤感情，所以只能婉转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陆琛晟叹了口气，“牧牧，我们休息吧。”很多事情，他至今没有告诉牧牧，只希望那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天日。
    因为提起了这个话题，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太高，下午在公司也没有太多的交谈。
    这让吃惯了狗粮的围观秘书们大喊不适应，甚至拉来了已经晋升为总裁夫人闺蜜的程丽打探消息。
    程丽也同样担心方牧恩的感情问题，她趁着方牧恩出来的时候将她拉到一旁的小会议室。
    “暮暮，你和总裁又吵架了么？”程丽想起公司论坛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气不打一处来。
    方牧恩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没有，怎么了。”
    程丽拿出手机打开公司论坛，其中置顶的热门帖子赫然是“总裁与夫人”。方牧恩大概浏览了一下，帖子里详细记录了她与陆琛晟的情感历程。但是从如“灰姑娘”、“白莲花”、“作死”等大量的贬义词中，方牧恩隐隐看出了针对自己的敌意。
    快速把帖子翻到最后一层，楼主爆出了她与威廉吃饭导致陆琛晟生气的猛料，用洋洋得意的口吻先知一般预知：如果总裁夫人再这样作死下去，也许有一天两只船就一起翻了。
    虽然这只是公司内部人员消遣用的论坛，但是看这帖子的热度，方牧恩可以肯定至少有一半的员工翻看了这个帖子。
    洋洋洒洒数百层楼的评论，让方牧恩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个帖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方牧恩皱着眉头问程丽，她从来不知道公司竟然有这么个吐槽发泄的地方呢。
    程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等我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已经是热帖了。”
    谢过了程丽，方牧恩回到办公室托着下巴陷入了深思。
    过了好半晌，她才幽幽地问陆琛晟：“阿晟，你知道公司有一个内部论坛的事情么？”
    陆琛晟从公文堆中抬起头来，“有所耳闻，但是没有上去过，发生了什么。”陆琛晟虽然对公司管理很严格，但是私底下的吐槽发泄还是允许的。所以并没有派官方人员接手这个论坛，任由它自由生长。
    方牧恩将论坛帖子的事情告诉了陆琛晟，陆琛晟思忖了一下唤来了琳达。
    因为总裁秘书身份的缘故，琳达并没有被允许加入那个论坛，但是她知道的还是要比陆琛晟多一些的。
    “那个论坛，据说是公司某位元老股东的女儿一手建立的。现在公司大多数员工都拥有那里的账号，平时经常在里面讨论问题。”
    一说起“股东的女儿”，方牧恩就想起了那个语气含酸的帖子，以及帖子里对陆琛晟的吹捧和对她的讽刺，轻飘飘地瞥了陆琛晟一眼。
    “阿晟，我好像又受了你的牵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