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林彩强迫自己用最大的克制力离开了方牧恩的怀抱。
    看着方牧恩真切的关心，林彩在心中默默地想：牧牧，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都是我会用生命去守护的朋友。
    方牧恩带着点疑惑告别了林彩，她沉默着跟在方牧晔的身后，直到车子在陆家别墅外停下她才问：“哥，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一直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方牧晔当然不会让心爱的妹妹误会自己，他为方牧恩拉开车门真挚地说：“不是我，牧牧，哥从来不会骗你。”
    方牧恩打从心底里相信这件事情不是方牧晔做的，但是想起杀人凶手是管家的儿子，方牧恩又有些迟疑了。
    管家的儿子从小就是一根筋，只有他认定的主人能够使唤得动他。而他的主人，无非方家的这些人。妈妈，哥哥，自己，以及死去的爸爸，当然，顾继臣也算得上半个。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牧牧，相信我，好吗？”
    方牧晔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方牧恩的不信任，他动情地双手按住方牧恩的肩膀，认真地看着方牧恩。
    方牧恩的身高比方牧晔低了半头，所以方牧晔的唇刚好在她鼻尖的位置。
    看到方牧恩半晌不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一向沉稳的方牧晔也不由有些焦急，他的头越来越低，两个人的唇也越来越近。
    看着方牧恩娇艳的红唇，原本只是想寻求一个答案的方牧晔感觉已经要控制不住自己。被皓齿轻咬的红唇看起来真是可怜，让方牧晔忍不住想要去解救它。
    方牧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哥哥身上越来越奇怪的气息。
    “你要对牧牧做什么！”
    眼看着方牧晔就要亲吻上方牧恩的时候，陆琛晟暴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惊醒了方牧晔，也让方牧恩回过神来。
    “阿晟！”
    原本被嫉妒蒙蔽双眼的陆琛晟看到方牧恩毫不作伪地开心时，略微冷静了一下。但是看向方牧晔的目光中仍然透露出杀气。
    他早就感觉方牧晔对牧牧的态度特别奇怪，比起曾经对妹妹的宠溺，似乎越来越出格。
    刚刚看到方牧晔那情难自禁的样子，陆琛晟心中一直存在的怪异感觉终于找到了源头。
    方牧晔竟然……
    陆琛晟把向他走来的方牧恩护在身后，敌视地看着方牧晔，重复自己刚刚的质问：“你要对你妹妹做什么？”
    方牧晔微微愣怔了一下，眼睛瞥向被陆琛晟护得严严实实的方牧恩，声音温柔似水：“我只是，想要亲吻一下牧牧而已。”
    亲吻，这个词可以用在爱人之间，也同样可以用在亲人之间。所以一直对方牧晔的目标无所察觉的方牧恩为陆琛晟的敌意而皱眉。
    但是当她听到陆琛晟下面的话时，忍不住捂住了嘴。
    “畜生，牧牧可是你的亲妹妹！”陆琛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踹向方牧晔的心口。
    方牧晔快速闪避过去，眼神不离方牧恩。
    “阿晟，你是不是误会了，那是我哥啊！”方牧恩从未想过自己的哥哥会对自己做什么，她焦急地喊着，想要阻挡陆琛晟的冲动。
    明明知道只要矢口否认，自己就能在方牧恩的掩护下过关。但方牧晔忽然不想再掩盖自己的情绪了，天知道每次压抑自己对牧牧的亲近对方牧晔来说有多难。
    “牧牧，他没有误会，我爱你，不仅是哥哥爱妹妹，也是男人爱女人！”
    方牧晔说的很露骨，因为他知道如果太含蓄，牧牧就会像鸵鸟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慢慢地疏远他。
    这是他死也不允许的！
    方牧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牧晔，希望这只是哥哥跟她开的一个玩笑，期待着只要她假装相信，哥哥就能哈哈大笑地告诉她“这是逗你玩儿的。”
    可是方牧晔辜负了方牧恩的期待，他一边避让着陆琛晟的攻击，一边深情地凝望着方牧恩，没有半分飘移的眼神告诉方牧恩：他是认真地。
    方牧恩险些站不住身，怎么可能呢，这是她嫡亲的哥哥，是从小疼她宠她入骨的亲哥哥啊。
    方牧晔似乎是看出了方牧恩的想法，他轻描淡写地说：“牧牧，你似乎忘记了，我们现在并没有血缘关系。”
    差点忘记自己用的是暮卿悦的身体的方牧恩，这会儿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重生了。
    乱伦之逆，这是千百年来都为人唾弃的事情啊！
    从来都是风光月霁的哥哥，怎么能够因为这个遭受千夫所指。
    “哥，你搞错了，你对我只是兄妹之情而已，这件事情不要再乱说了好吗？”
    虽然已经心乱如麻，但方牧恩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不能让方家、让哥哥的名声受到影响，她难得强硬地命令方牧晔。
    可方牧晔虽然感动于方牧恩的心思，却不愿意领这份情。
    “牧牧，我没有搞错，我对你的爱，就像陆琛晟对你的爱一样。真挚，绝不掺假。”
    因为分心和方牧恩表白，方牧晔的腰部被陆琛晟狠狠踹上，狼狈地后退了几步。
    方牧恩想要惊叫，想要去扶住方牧晔，但仍然回响在耳边的话却让她止住了脚步。
    看着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方牧恩不知所措起来。
    刚刚方牧晔的话，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方牧晔，亏你方家还自称是书香门第。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是书香门第能做出来的吗？”
    陆琛晟是气极了，除了气方牧晔对方牧恩不伦的感情外，还气他对方牧恩的冲击。当初为了这个哥哥，牧牧宁可离开他，这就说明了在牧牧心中这份兄妹之情的重要性。
    可现在，方牧晔亲手毁了这份亲情，还妄图让它变成爱情。
    简直痴心妄想！
    从前无论面对什么情况，方牧恩都能做到临危不乱。因为她心中有底，不管怎么样，不管是阿晟还是哥哥，都是她最后的港湾。
    但是现在，方牧恩一下子觉得自己像是一颗浮萍了。
    连哥哥都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变的呢？
    “哥，阿晟。”
    方牧恩一下子变得极为冷静，冷静得让方牧晔和陆琛晟都忍不住停下了打斗。
    “我们进去说吧，不要让外人知道了看笑话。”
    陆琛晟现在是极不情愿方牧晔踏入他的领地的，但看到方牧恩的样子，他竟然不敢反对了。
    而方牧晔也同样，顺从地跟在方牧恩身后走进了陆家别墅。
    “坐下来，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了。”方牧恩疲惫地靠左在沙发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甚至已经超出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
    “哥，你先说，你是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方牧恩的心在痛。她想起了刚刚知道哥哥就是威廉的时候那种欣喜若狂，难道这一切都是个错误吗？
    方牧恩现在这个样子，让方牧晔隐隐有些后悔。
    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然会选择告白。在明白自己心意之后，让他再做一辈子的好哥哥，对他来说，难于上青天！
    “牧牧，你听我说好吗？”方牧晔习惯性地想要摸一摸方牧恩的手，却被她敏感地躲开了。
    敛去眼底的受伤，方牧晔当着仇敌加情敌的面，开始剖析自己心路的变幻。
    “我爱上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妹妹。”想起作为威廉的时候，那一次又一次对方牧恩的让步，一次又一次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动，方牧晔的唇角勾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无论当时觉得暮卿悦有多像自己的妹妹，威廉都是用看一个女人的目光来欣赏她的。在知道暮卿悦就是方牧恩之后，方牧晔在那一刹那有欣喜也有朦胧的忧伤。
    他的潜意识中也试图逼着自己缩回兄妹之情的牢笼里，不去违背社会道德的约束，但是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
    每次见到牧牧前做的心理准备，在真正看到牧牧的笑颜时立马土崩瓦解。
    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是他脑海里仅剩的意志。
    真正让方牧晔不愿再将这段背德的感情独自承担，是那次方牧恩回家却看到王一一穿着暴露的裙子诱惑他的时候。
    那时，看到方牧恩虽然惊讶甚至有些欣喜但绝对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样子，方牧晔险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暴虐。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想要牧牧像一个女人一样爱着他，像他嫉妒陆琛晟一样嫉妒环绕在他身边的女人。
    方牧晔知道如果选择了这条道路，将会面临多大的挑战和压力。所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可是今天的意外打破了方牧晔的所有坚持。
    “牧牧，我爱你。接受我，或者疏远我，主动权永远在你的手上。”方牧晔笑得很温柔，像是小时候无数次宠溺地“听从命令”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