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页
我以为你谁都不会喜欢。江童说。
我曾经也这么以为。楚闻歌答。
沉默片刻,江童还是不甘心地问:你喜欢他什么
楚闻歌耸肩。江童刚想嗤笑,果然无非就是因为脸或者屁股,却听楚闻歌说:
我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是我的命定之人。
江童想说我他妈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是我命定之人,可他还没开口,有人敲门。
江童反身把门拉开,是海子。
海子被江童的神色吓了一跳,默默咽了口唾沫才反手指指身后:那个大家准备上路了,聪哥让我来催一下你们。
江童默不作声地把人推开,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东西。
海子回头看看江童,又探头看看屋里,发现床上的人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被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
我天,楚闻歌,你把人给玩儿成什么样啊童哥都治不好
楚闻歌懒得跟海子废话:滚。
海子冲楚闻歌的背影狠狠皱了一下鼻子,切了一声,眨眼间消失不见。
小白小白楚闻歌把萧白从被窝里挖出来,萧白躺在他的臂弯里不安地扭动挣扎,眉头皱得很死。
昨天还缠着他的腰身、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说我还要,睡了一觉就变成无意识的疯狂抵触,楚闻歌觉得自己要被怀里这个小东西虐死了。
为什么看见他这副样子心脏会这么难受呢刚认识一天不是吗
想不通,就不想。现在要考虑的是,要不要跟车队一起走。
眼下萧白这副模样,肯定静养为宜。在城区里跑柏油路,尚且因为地震而时不时狠狠颠簸,现在出了城区,鬼知道前边路况什么样。此外,车里空间不够大,根本不够躺着。太委屈萧白了。
可是,如果留下来,遇见狂徒的族群怎么办这种风险,他冒不起。而且现在信号全无,一旦离队,基本没有再联系上的可能。
只能跟车队走了。
楚闻歌用薄毯将萧白裹了一圈,打横抱出去送进车,叫许宗仁去他房间把他收拾好但是没办法一起带过来的包裹拎过来。
许宗仁翻了个白眼儿装听不见。楚闻歌说,你去拿,我让你上车。许宗仁看他一眼,乖乖去拿包。
队里其他人围过来伸长脖子趴车窗:什么情况
小江的茧都不好使
哎我说你带个要死不活的人干嘛拖后腿啊
扔这儿别管了!我们这是逃难不是野游。碰见狂徒还得分个人守着他
安置好萧白的楚闻歌按下车窗:都他妈给我闭嘴!
有人要怒,可是刚上前一步对上楚闻歌的眼睛,就退回去了。
因为楚闻歌的眼睛,黑了。
整个晶状体放大,没有了虹膜和瞳孔的明晰界限,一双眼犹如被黑夜覆盖、被深海淹没,带着冰冷无情的温度这是暴走的前兆。
诚实讲,这队里谁突然暴走都不可怕,大家一拥而上,杀了就是。
只有楚闻歌像颗不定时炸蛋,搞得人心惶惶。因为没有人知道,如果楚闻歌暴走,剩下的九个人能不能制得住他。
都围在这干什么上车!何聪过来解围。
一群人鸟兽散。
何聪单手撑着车顶弯腰跟车里的楚闻歌对视,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变回原样,哼笑了一声:我真他妈怀疑你是不是能操控自己的眼珠。这都第几次了你小子怎么还没暴走呢
楚闻歌觉得刚才给萧白摆的姿势不好,可能会让他不舒服,又低头摆弄摆弄,回何聪的话:恨不得赶紧把我脑袋拧下来你弄死我也改变不了江童的心意。
何聪正准备破口大骂,楚闻歌抬头看他:主动追才是正途。
说完,也不等何聪回应,把车窗关上了。
许宗仁拎着一个大包裹过来塞进后备箱:你又搞了一堆什么东西车里吃的用的还不够
我感觉他怕冷,拿了客房里两个毛毯备用。楚闻歌说。
许宗仁过来打开后座门把半个身子探进去:你去开车!
楚闻歌抱着半躺在自己怀里的萧白:你开。不开滚蛋。
许宗仁看着脸色看起来很是难受痛苦的萧白,伸手去扯萧白的胳膊想把人拉过来:你他妈没看见他不愿意让你抱着告诉你我们家小白怕疼,你他妈还往死里玩儿,把人给我玩儿成这样他妈的老子真想剁了你!
楚闻歌也不辩解,只是用力握住许宗仁的手腕,用一种几乎要把他腕骨捏碎的力道。可许宗仁愣是不撒手。
二人没僵持多久,因为萧白的反应。他靠在楚闻歌怀里不安分,被许宗仁拉起来更不安分。
许宗仁恶狠狠骂了句妈的,松手,啪地摔上后车门,去前边开车。
开了一段路后,许宗仁叫楚闻歌到副驾上坐着,他肯定是不愿意让你抱着。你瞧他这一路那难受的样儿。你把他自己放后边,你上前边坐着来!
话音刚落,车就狠狠颠了一下,楚闻歌个子高,身体稍微往上一蹿就嘭地磕了头。被颠起来的萧白差点从后座上滚下去,楚闻歌急忙把人扶稳,然后从内视镜里跟许宗仁对视,意思是,这让我怎么上前边坐着去许宗仁翻了个白眼,闷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