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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袅并非单纯嗜睡,她生来有心疾身体比不过旁人,自然要多休息。
宫内帘帐落下,这一睡就是睡了两个时辰。裴峥从未有如此安心之时,连守在外面的曹直也觉诧异。
江袅醒时发现自己正在男人怀里,呼吸微微顿了顿,见男人还未醒来脱口而出的声音便被压了下去。
过了会儿见他清醒,才微微挣了挣那只冰凉的手。她刚要起身,却被腰间的手锢住,女孩被拉着倒在榻上,不由惊呼了声。裴峥也未束冠,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铺散在红锦的绸缎上,莫名有些暧昧。
卿卿今日心情不好。支着手眉眼散漫的青年忽然道。两人头发缠在一起,青年揽着她,把玩着女孩腰间玉佩。他手指修长苍劲,顺着纹理划过时无端好看。
江袅恍了恍神,惊觉自己在想什么时耳垂红了红。
裴峥瞧着,轻笑了声:我只问卿卿心情不好,卿卿脸红什么江袅想不通那样一个看起来风骨疏落的人,是怎么把那种私密的闺房之称叫的如此自然。
他目光顺着她发间滑下,江袅低着头,不说话。
裴峥叹了口气:卿卿这般不待见我,我还想着让你们姐妹团聚,见上一面呢。他话锋一转,语气可惜。
江袅僵了僵身子,早在男人将手贴送来时她就知道他目的不会单纯。她听见帝王似笑非笑道:叶将军果真是孤最为衷心的一条狗,吩咐不过几日,便已抓到了,你说应该怎么赏他
他知道她和表哥关系,故意刺激她,江袅掌心紧握,已有了血迹。
女孩子隐忍不发的样子实在可爱。裴峥眸光深了些,伸手轻轻抬起她下颌。
真是可怜。他这样说着,眼中却散漫随意。就连系统也心中一寒。
江袅微闭着眼指节捏的发白,却始终没有哭出来。比起第一次刚进宫时确实长进了不少。
裴峥有些可惜。
陛下,龙撵已备好。这时曹直在外躬身道。
男人收了手,看了眼还交缠在一起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忽然一把抱起榻上女孩。
走吧。
江袅还散着发,这般被人抱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一路走来宫中女官们俱跪在地上不敢多看,只是心中感叹,这新来的夫人果真是陛下的心肝,连这片刻也不舍得放开。
水牢里:江姝狼狈被吊起,女人眼中了无神采,已是心如死灰。她知道这番落在裴峥手中定是难逃一死,因此也不挣扎。
叶凌云带人守在水牢外。
宫中侍卫略有些不解:你说这陛下到底什么意思让叶将军守水牢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谁知道呢陛下性情难测,我们还是小心些吧。
两人一言一语,青年闭目听着神色不变。陛下让他过来的心思他多少也猜到了些。
叶凌云想到七娘若是知晓是他抓了江姝,一想到那个柔软的小姑娘会用厌恶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青年袖中的手紧了紧。他一生很少怕什么,却独独怕她误会。
他正想着,却听见脚步声。
曹直弯腰看帝王下了龙撵,又从中抱出江袅。
叶凌云早就跪在地上,看见这一幕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刺眼。她这一路从未下过地,被男人抱在怀里,此刻又见了熟悉的人更加难堪。
少女低头看不清神情,叶凌云却以为她是在怪他抓回江姝之事。
帝王淡淡勾起唇角:叶将军有劳。
青年握在袖中的手慢慢放松,裴峥看了一眼,嗤笑了声。
宫中大多有些胺赃地方,水牢就是其中之最。阴暗的石壁滴滴的水声几乎要渗到人骨子里去。
两侧不乏死人,江袅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不免有些害怕。
裴峥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安抚似的道:卿卿别怕,你只要听话一些,就永远不会像他们一样。
他故意吓她,叶凌云心中不忍,抬头却看见了帝王似笑非笑地眼神,不由心中一凛。
江袅猜测裴峥不会无缘无故地带她来水牢,果然,在看到那个被铁链挂在墙上的女人时,女孩惊叫出声。
阿姊。她回眸来看着裴峥,眼中俱是不可置信。女孩似乎没想到男人居然会这么狠心,那毕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
一盆水浇下去,江姝慢慢转醒。
阿姊。江袅担心又叫了声。
女人回过头来,眼神复杂。
裴峥抱着她摇了摇:卿卿心疼了他贴在她耳边笑,像恶魔一样。
江袅挣脱不开,只能道:您放了她吧,我知道的,您喜欢过阿姊的。她替她求情,声音可怜。
裴峥叹了口气:傻姑娘。
你将她当阿姊,她却未曾将你当妹妹。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哄孩子似的点了点:她是怎么骗你的怀了安王骨肉。
啧,叶将军,江姝是你亲手抓的,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青年帝王漫不经心,话中却步步杀机。
叶凌云跪在地上,看着被帝王抱在怀中的江袅,低头一字一句道:回禀陛下,微臣请来江氏女时就已经这样,太医说他停了一下,又继续:太医诊断说:她一开始便无喜脉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