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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心疼得乱码,抄起数据流就要去和主角的系统打架。陆灯耐心安抚了好一通,看着哭了满屏幕的句号,还是用上了向来不愿多碰的止痛剂。
他其实并不怕疼。
疼痛的确不算好受,却毕竟能让人感觉到自己真正活着。眼下的身体尚且不能立即调整回自己的数据,虽说所处的环境相对安全,在对身体的控制彻底熟悉之前,他也依然本能地感到不安。
更不要说用上了止痛剂,还会干扰屏蔽原本就不甚自主的行动感应。
到现在都还没能见到对方一面,陆灯低下头慢慢抚着那块木牌,想起刚被改了的惩罚,忍不住又生出些头痛,极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做题,系统多少还能帮得上些忙可抄书这件事,却是只有自己亲自来才能行的。
陆灯心存侥幸,在脑海里敲系统:我的人设是特别任性不写作业那种吗
系统:。。deg;deg;(≧□≦)deg;deg;。。
陆灯:
这大概是不能不写的意思。
想来也是,当初先皇在世时几乎给了顾蔼一人之下的最高特权,连太子犯法都照罚不误。如今新皇继位不过两年,顾蔼的职权尚未动摇,依然是整个朝堂的中流砥柱,别的不说,言出令随还是轻易就能做得到的。
人人畏惧忌惮这位铁面权臣,陆澄如也不例外。他只是性情乖戾跋扈,并不是目空一切主动找死的脾气,能拿抄书换挨打,放在人设里大概还是极值得庆幸欢喜的事。
总归也是禁足十日,在家中又无事可做,恰好近来没怎么轮到古代世界出任务,毛笔字很久没有练过,就当是在家里练字了。
陆灯勉强安慰着自己,摸了摸木牌上的字迹,又将那块木牌贴身放好。
这些牌子是按着顾蔼亲手写的法典,找了全城的木匠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刻上去,红漆蜡封,用来明令典刑的。
现在还只是试行,听说等以后法令定准了,就要拿铁牌子刻,哪怕王公贵族拿到这套牌子,也只能老老实实低头。
听着就厉害。
陆灯出着神,唇角禁不住往起翘了翘,悄悄挑起车帘向外看着。
生怕颠着伤得不轻的小王爷,马车走得慢慢悠悠。帘外是一成不变的大红宫墙,晃得人眼睛发花。
现在的陆澄如尚未及冠,还不能出宫开府,所谓的逸王府在宫里的偏僻一角,是个谁都碍不着的地方。
陆澄如向来嫌那里冷清不愿回去,日日同宫外那些纨绔厮混。可到了晚上,却依然慑于顾蔼定下的及冠前皇族不可外宿的规矩,不得不认命的去那冷清的王府里住着。
天色渐晚,马车晃晃悠悠地踏过了大半个宫城。
过了热闹喧哗的紫宸殿,过了肃穆巍峨的延义阁,马车在偌大的御花园外打了个转,不急不缓出了临华门,终于在后苑冷冷清清的一处院落外停下。
陆灯被扶着下了车,抬头看着自己目前所住的王府。
虽然位置偏僻,先皇却没在待遇上苛待这个幼弟。王府一样是一水儿的雕梁画栋,总归后苑空旷,地方也大得吓人,院子空空荡荡挂着风灯,零星几处屋子被点亮了灯,剩下的都灭着,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伺候个尚未及冠的小王爷,又没家没室的,按新法规定,不准用五十以上的仆从五十个人伺候一个自然绰绰有余得过分,可五十个人要把偌大个宫院填满,实在差的太多了。
远比后世一整个庄园还大些的空荡王府落在眼前,人都分散下去了,夜幕垂下来,黑黢黢雾蒙蒙,几乎见不到多少人气。
陆灯谨慎地往后退了半步,隐隐约约生出了嚣张地抢一匹马、放肆地冲散巡逻侍卫,再跋扈地翻墙跑出去的念头。
宿主,我都把里面收拾好了,住着不难受的!
系统连忙出声,替他把府上的地图列出来,细致地从头给他介绍:宿主的卧室在那边,书房紧挨着,伺候的人也主要让他们去附近走动了,进去看不吓人的。厨房不动火,有御膳房送份例过来宿主是皇叔的份例,有好多好吃的!
多谢听起来好多了。
陆灯哑然,温声同它道了句谢。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被扶下来时又忘了发脾气,心头一紧连忙查看,却发现评测分数依然没被罚扣:我这样也不算OOC吗
宿主现在受了伤,身体不舒服,没精神发脾气也是正常的。
系统翻了翻后台,把评分标准念给他听:只要是能用逻辑说得通的表现,都不算OOC宿主放心,如果真的不合逻辑,它会预先做出警示,不会不注意就被扣分的。
听它保证,陆灯也觉稍稍放心,正迎上仆从屏息小心来扶,便没再推开,只板着脸不苟言笑地被扶回了卧室。
这个皇宫里,陆澄如几乎是个彻底的局外人。
争权夺势沾不上他,捧高踩低却也同他无关,无论那几个勾心斗角夺权的皇子本家,还是后宫整日暗流涌动的嫔妃,都默契地将他彻底无视。要不是偶尔年节还要再皇室家宴见上一次,只怕都要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来伺候的仆从心中也都清楚,无非就是例行的伺候人罢了,伺候个小王爷总比伺候哪位娘娘轻松。虽说别的事没有好处拿,却也不会因为卷进了什么风波,稀里糊涂就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