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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男人剧烈的挣扎着,屈起的手肘一次次撞击在顾桀的胸腔上,顾桀眼中的血色越来越重,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手越收越紧,攥紧鞭子两端的手都被磨出了血。
德国男人伸出想将脖子上的束缚拽断,却始终松不开半分,双脚胡乱的踢蹬了两下,德国男人终于在下一秒停止住了所有的挣扎。双手软软的垂下,整个人也抽了骨似的瘫了下来。
德国男人死了。
被顾桀活活的勒死了。
方才被饥饿冲昏头脑的人因死亡而恢复了一些理智,纷纷往笼中退去。
顾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猩红的目光也略略清明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个断了气的德国男人,眼神暗了一下,下一秒更疯狂的赤色就吞噬了那微笑的一抹清明。
德国男人露出衣襟外的脖颈很白,可以清晰的看见皮肤下青色的动脉。那里面的液体是温热的,带着一种腥粘的糜烂香气hellip;hellip;
顾桀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泛白的舌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唇。
他的胃在绞痛着,但他不能吃那些食物hellip;hellip;那是给玫音以及他的孩子的hellip;hellip;
很饿,很渴hellip;hellip;如果再不吃下食物,他就无法再替玫音争抢下一天的食物。倘若他死了,失去食物来源的玫音绝对活不下去。
玫音hellip;hellip;以及玫音怀着的孩子,他要保护它们,所以,他绝对不能在此之前倒下。
顾桀的喉咙中发出一阵类似于野兽的嚎叫,低下头,张口就对着那段雪白的脖颈咬了下去。
粘稠的,带着腥气的液体涌入他的口腔,顺着喉咙滑进了绞痛的胃,将那种钝钝的痛缓解了一些。
第一口血咽进喉中,带来的温热以及舒畅让干瘪的胃贪婪的渴求更多。顾桀将牙齿刺得更深,任凭那些猩红的液体经由他的口腔争先恐后的滑进胃里,带来一阵有一阵舒畅的战栗。
可是,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
陷在牙齿中的肉带着一种微薄的酸味,却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肉脂所特有的,奇特香气。
只要将它要下,咽进胃里hellip;hellip;那中国空虚到极点的感觉,就会减弱许多吧。
顾桀的眼中泛起了大片大片的混沌,牙齿像受不住引诱似的,一点点阖紧。
那块肉只差一点就会滑进他的胃里,将那该死的绞痛和全身的冰凉都缓解到他可以忍受的地步。
他莫名的,在此刻想起了玫音,玫音肚子里所怀着的孩子。
玫音要的是一个丈夫,而不是一只被杀戮侵噬了理智的兽。
眼中的混沌潮水一般的退去,顾桀将口中最后的一口鲜血咽下,慢慢的,从德国男人的发际抬起头来。
他的脸出奇的白,更衬得双唇沾染上的血迹红的灼人眼目。恢复清明的眸看着那些因为惊恐而在他的目光下畏缩着后退的人,唇角兀得牵起一抹弧度。
尖锐的讽刺。
顾桀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玫音身上。玫音依旧在睡,对笼外血腥的杀戮充耳不闻。
顾桀紧攥的手放松了下来。
除了玫音,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顾桀将瘫成一堆的德国男人丢开,跛着脚走到了餐盘旁边,弯腰mdash;mdash;
明天,就是你的极限了吧?rdquo;樱井尤司阴阳怪气的笑道。
顾桀端起餐盘站起身来,眉眼淡漠,你可以试试。rdquo;
如果你死了,你的老婆,大概会马上被野兽撕的粉碎。rdquo;樱井尤司咧着一口白牙,眼中是再不加掩饰的暴戾,呀咧呀咧,真是非常的期待。rdquo;
顾桀牵出一个浅淡的笑痕,别让我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得到一个不得不干掉你的理由。rdquo;
樱井尤司按了按眉心,是啊,猎食动物的临死反扑可是非常让人苦恼的,所以,我决定,在明天你的极限崩溃之后,再送你下地狱。rdquo;
顾桀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试试。rdquo;
樱井尤司不再说话,明天,是唯一,也是他最后的反扑机会,被逼至极限的,可不是只有顾桀一个人而已hellip;hellip;
玫音。rdquo;顾桀端着餐盘坐在床边低低的唤。
蜷成一团睡在床上的玫音动了两下,顾桀伸出一只手扶她坐了起来。
玫音的脸色很差,漂亮的杏眼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多了的缘故,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目光中隐隐还透出了一种模糊的灰,黯淡又阴沉。
是不是很丑?rdquo;玫音伸手拨下前额的碎发挡了下来,唇边浮出一抹自嘲。
不,很漂亮。rdquo;顾桀锋利的唇弯成一个很软的弧度,我的玫音,是最漂亮的。rdquo;
也就只有你会哄我。rdquo;玫音说。
顾桀将唇印在玫音的眼角,声音柔软的像熏然的风,也只有你会爱我。rdquo;
玫音的目光晃动了一下,却马上又恢复了平静,rdquo;饿了。
顾桀将枕头垫在玫音的背后,伸手端出餐盘中的食物一勺勺的喂给了玫音。
玫音吃了两口,仰着脸吻了顾桀的唇角一下。
顾桀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rdquo;玫音问。
顾桀垂眼,是爱,还是只是施舍?rdquo;
说完,顾桀突然低下头,以吻封住了玫音正欲开口回答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