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越来越觉得这个斜眼男像是非常不成熟的卧底，心说，这要真是自己的同事，忙完了这个案子的好好教育教育他，这么搞弄不好就把自己也陷到里面了。他要是真有危险自己还不能不救。
    又过了一会，接嘉文来的许振从外面回来了，大包小包的拿了很多盒饭。说是大家的晚餐。
    “红烧肉的味道啊。”
    不用开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嘉文就闻出了里面的菜品。和嘉文想想中的不一样，并不是传说中传销人员为了“锻炼刻苦的精神”经常吃的烂菜叶而是一盒盒香喷喷的盒饭，不只有菜甚至有一些肉食也都是新做的。
    “嘉文，听说你过关了，我就说你没问题嘛！”
    许振拉着嘉文走到大厅的角落里，一人端着盒盒饭，都坐在地上。许振还偷偷的递给嘉文一个茶叶蛋算是对他的特殊照顾。
    “许哥，我怎么觉得大家都不欢迎我啊，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了？”
    嘉文装的很小心的问许振，这里的人基本都没有交流，一个个不是坐在床上发呆，就是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来了，他们当然不高兴了，毕竟去总部培训的名额就那么几个。这个你别管了，一会上晚课的时候会有人给你讲解的。哥跟你说，咱们这的人互相之间都较着劲呢，淘汰制。能者上，不行的就打发走。跟你听说的外面干直销的那伙人完全不一样。”
    许振一副很高端的派头拍着嘉文的肩膀说道。
    “哦，许哥，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不找别人卖产品啊，咱们总部在哪啊？”
    “嘿嘿，这个你先别乱打听，上几天课你就全明白了。”
    “对了许哥，今天那个丑鬼，就是斜楞眼睛那个男的，你叫他什么情圣的，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当的情圣啊。”
    嘉文红着脸，一副打听八卦消息的兴奋口气问道。
    “那小子，你别说，看他长得不咋地，路子野着呢？咱们公司没转型之前，原来他也是咱们这行的一员，后来被开除了。”
    “开除？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说呗，免得我以后犯同样的错误。”
    “你？不会了，上几天课你就没心思在这里扯淡了。不过那小子的事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原来斜眼男叫孔学东，也不知道多久开始就在传销圈子里面混了。不过这小子脑袋并没有秀逗，每次上课喊得挺欢实，但是出工不出力。
    公安的几次围剿，他也被抓了不只一次，每次被抓因为他也没骗过什么人关几天就放了。然后他就接着找这样的组织加入。
    直到有一天他在加入一个组织后遇见了自己的前队友，才有人道出了他的秘密。
    原来这小子参加传销组织完全就是来找炮友来了。
    干传销的思维混乱，心理压力大，一边是背叛亲人朋友的罪恶感，一边是发财致富的诱惑。
    物质的渴望和人性的泯灭让一个个正常人变得性格扭曲，而这个孔学东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在一个个传销组织里面游弋，寻找适合下手的女人。
    有时候是探讨产品，有时候是安慰，有时候是一起承担恐惧，反正这小子嘴皮子利索，头脑灵活，目的明确。结果让他屡屡得手。
    尝到甜头的孔学东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成了传销组织这个社会毒瘤上衍生出来的另类人群。
    你赶他走吧，他在组织里还能起到一部分积极的作用，虽然都是他装出来的，自己本身并不行动，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行家。
    你留下他吧，还怕他跟那个女的真的搞出麻烦事来。所以圈里人就送了他一个情圣的雅号，纷纷对他敬而远之。
    “我擦，这小子，呵呵！”
    对于孔学东的做派，嘉文只能呵呵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貌不惊人的穷屌丝还能在这里找到发光发热的地方。
    不过这也让嘉文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孔学东就是一个另类的社会边缘人，并不是自己的同行。
    嘉文和许振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眼看着就到了晚上八点多，斌哥叼着烟卷从储藏室里走了出来，招呼了一声。
    “准备上晚课了，嘉文你先进来，其他人等着。”说完转身走了回去。
    嘉文站起身来看了看许振，装的有些害怕的样子，一路走到储藏室门口。
    这里应该是一个没有窗户的衣帽间或者小卧室之类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这伙传销组织的手笔，还是房屋业主的杰作，整个一楼的地下都被挖开，一个一米见方的小梯子直通地下。两旁亮着两盏米黄色的节能灯。
    下了梯子，地下是一个小通道，不是很高，一人多宽。嘉文走了五米左右，发现了一个小门。
    这里的设计让嘉文想起前几年，一个轰动全国的大案。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用两年的时间在自己家楼下就是挖了一个类似这样的地洞。
    然后丧心病狂的抓了三个失足妇女关了进去。尽情肆虐。
    虽然几年后其中的两人被解救了出来，但是精神已经彻底崩溃，其中还有一个女人为那个禽兽辩护，声称自己是自愿住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
    这就是在极端环境下人的心里发生的不正常变化，也许几年之内她们都很难在融入回本来的世界。
    一路胡思乱想的嘉文跟着斌哥进入了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空间。
    这里能有两米高，灯光也亮了很多，嘉文甚至看到了一台电脑和顺着电线连通进来的网线。还有几个小椅子。墙壁上有一面黑板，上面画着自己暂时看不懂的组织结构图。
    “别傻愣着了，坐吧，一会是总部的人给你上课。第一节课就是讲述公司的规矩和奖罚机制。你好好看看能不能发财就看你的表现了。”
    斌哥说完打开了电脑，一个广角视频镜头对准了嘉文。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视频会议的启动按钮，不一会就连接好了。
    视频的对面出现了一个公司的背景墙。
    “环宇科技”后面是一个环形符号，看着像公司的logo。
    “嘉文先生你好。”
    电脑边上的话筒里传出了一个很有磁性的低沉男声，有经验的嘉文知道这个声音是通过变声软件处理后的结果。
    没有看到正主，嘉文略微有些失望，但是他知道就在电脑对面，自己想要调查的恐怖对手就在那里看着自己。
    “你，你好！”
    嘉文装的有些紧张，手无足措的看着屏幕一角的自己。
    “别紧张，首先欢迎你加入我们环宇科技有限公司。我先跟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
    据声音所述，环宇科技是一家新成立的以研究人文科学和社会关系学位主题的研究机构。
    所有公司的外围员工只要经过层层选拔就能够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享受非常好的福利待遇。甚至享有公司的股份和分红。
    接着还有很多吹嘘自己公司实力雄厚的地方。还有很多让人眼馋的福利待遇，什么京城三环内的住房，高档轿车，一年一次的出国旅游等等，没营养的吹嘘。
    最后是很多远程用ppt播放的图片和影像资料，有营业执照，固定资产证明还有很多公司酒会，公司总部等等照片。
    嘉文从已知的信息可以确认这些都是假的，公司的总部大楼可能是临时挂牌拍照的，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唯一然嘉文看不明白的是这个骗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看着不像图财，反倒感觉是要培养自己这样的外围人员之间产生竞争机制，然后选出一部分特殊的人群。
    来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这些人能有人什么打动god下这么大力气安排这场骗局呢。
    “不会是像逃出克隆岛里一样，选出需要的备胎，杀了给本体提供配件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