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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向来少去军部,两人之间根本没什么交集。
    万万没想到!也根本无从去想。
    我知道了。徐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丢下这四个字, 转身跑了。
    季颜没追,更未挽留。就算有各种能对失恋的人说的鸡汤, 也不能由她来说。
    那臭小子,等我回去教训他,居然敢向你表白。季子同显然看着她这边,事情才刚发生,就丢了张纸进来。
    季颜失笑,还是小孩子呢!再说了,这种事情主要看我,又不看他。
    没错,这些年季子同虽然没回来,一忙起来也无暇他顾,但他们两人并没有断了联系。她是不能看到他那边的情况,他对她这边发生的种种却是了如指掌。到不是瞒她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他那边的事太过要紧,她要是不小心说漏嘴,那可能就是要命的。
    从他离去,便他再忙,每天也总要联系一二,若是不忙,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断断续续,能聊个三五小时。只是他不能像在军部那样,随时回来。他那里工作实在要紧且机密,几乎时时都处在旁人的注视下。写个条子递出来都得避着人。
    所幸东西直接进入空间,外面不会留下半丝痕迹。
    我这边马上就要结束,半年之内肯定回去。他又丢了一张纸条出来:颜儿,去B市吧。等我回来,应该也会调过去。
    虽说是应该,但他既然说出口,显然就是肯定了。
    好。爷爷之前就提出让她去B市,那时还没毕业呢。现在毕业了,爷爷必定会旧话重提,她到时只要顺势答应就行。这么多年,也该去好好陪陪爷爷了。等他回来,肯定拉着她结婚。到时,又没办法好好陪爷爷了。
    果然,没过两天,爷爷便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去B市之事。
    季颜早有打算,这会儿自然同意。
    爷爷果然高兴,便催着她快些上京。
    季颜却是快不得。这些年,她在这里亦有朋友,老师。既然要走,总要道个别的。另外,前进村也要去一趟的,这些年,她跟林村长一家也常有往来,关系相当亲厚。
    说是道别,总不能真就说声再见就走吧,每一边都至少得耽误半天到一天的,这么一算下来,没有半个月,根本走不了。
    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走,这些都不是问题。
    刘爱国兄弟那里,自然要重一些。不说一开始他们对她的照顾,季子同不在这两年,对她更是照顾有佳。若不是有他们,季子同只怕就是离开,也不会安心。便是跟刘家那边,虽然不曾见过,可关系也不算生疏了。
    对于她要离开,自然都是不舍的。但知道她在B市有血脉至亲的爷爷在,又都替她高兴。B市是国家的心脏,那里的条件自然比别处更好,也让人向往。再有亲人在身边,总比孤身一人在这里要强。尤其是,大家都知道,季子同一同几年这种时候。能有个亲人在身边,那是再好不过的。
    刘爱国兄弟尤为不舍,之后更是直接请假过来,陪着她去前进村,陪着她去曾经熟悉的地方转转。帮着她收拾行李,帮她跑腿办手续。
    最后,又亲自送她上火车。临行才犹犹豫豫的提醒她:你跟他的事,我不便说什么。只以后不管如何,千万要想清楚了。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要让自己后悔。
    这话说得半含半露,季颜却深知其意。旁人只道季子同是她亲戚,对于季子同不在寻常看待,对她更是羡慕嫉妒,有这么一门好亲戚。亲戚么,哪有时时刻刻待在身边照看的。给她小洋楼住着,出门有自行车,衣食无缺,比旁人强了百倍。人家也有工作,有事业,三五年不在,只要生活无忧,那便足够了。可刘爱国他们知道他们的关系,结果季子同一去两年,基本没什么音信。虽说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寄钱寄票寄东西,可到底不一样。
    她还这么小,这些年越长越好看,又一直这么优秀,将来到了B市,大好青年一大把感情这种事吧,真不好。既怕她认死理,死等着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人。又怕她经受不住诱惑,轻易放弃这段感情。真心话,他觉得季子同这人不错,不管是他之前的表现,还是后来在他手下当兵,亲自观察的结果,他都觉得这人是一个值得信任和敬重的男人。可一去几年这种事,也是让疼妹子的他难受的。给钱给票是责任,可到底抵不过朝夕相伴的感情。所以,他很矛盾,不能替她作选择,便只能提醒她,认真考虑。
    爱国哥你放心,我明白的。
    在旁人眼里,她跟季子同是少有联系。平时连片语只言也无,可她自己知道,她跟他从未断过联系。只是这些话,不能跟他们说罢了。
    那就好。
    小颜,以后经常来信。刘爱党眼圈发红,他向来都是感性的:以后要是缺什么都跟哥说,将来要是结婚,一定给哥来信,哥请假去看你。要是受委屈了,更要跟哥说,哥去给你撑腰
    好。
    随着汽笛声响,火车咔哒咔哒出行,由慢到快,惭惭驶离。季颜的头伸出窗外,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影,手挥得起劲。直到再也看不见,只剩自己孤身一人,心中才有了离别的伤感。想着下次不知何时再见,眼圈便也跟着红了。_
    这一次虽然依旧是卧铺,却跟上次跟季子同时的不同。上次那是包厢,虽然小一些,但只有他们两人。这一次却是普通软卧,虽然依旧是干部票,但却有很多人。上下铺,两两相对,四张铺正好隔出一个小隔间来,外面就是走道。乘客或是乘务人员,走过来直接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隔壁说话声音,只要稍大点就能听见。
    这样的卧铺,对于旁人来说,自然是极好的。可对季颜来说,却相当难熬。
    因为是卧铺,几乎所有人都是要脱鞋的。味道实在是难闻了些。
    季颜上次买的口罩终于派上了用场,只是她一进来就戴着口罩,且火车开了,也不见摘下来。在旁人看来,便显得有些孤癖,旁人对她便总是敬而远之。
    季颜对这些很是随缘,另外三人她只是看了一遍,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女人。三人应该都是干部,却不是一个地方的,但目的地相同,凑到一起挺有话聊。
    至于季颜,戴着口罩不好说话,也不礼貌不是再者,这三人显然不准备带她玩。到了第二天,因为她上车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另外三人开始小声讨论,她是不是哑巴的问题。对此,她也没在意。左不过就这一趟车的缘份,下了车谁也不认识谁。
    一路下来到也没出什么大岔子,季颜将离别伤感甩开,就开始期待起来。B市确实是跟别的城市不同,尤其是这个年代,百姓对于领导人的向往和崇敬,是前无古人的。也因此,这座城市也被赋予了一些特殊的意义。知道她要来B市,不知多少人羡慕。
    上次她来,大半时间都在季家待着。因为情势的复杂,她也有些紧张和战战兢兢。这一次,却不同。爷爷现在已经进了医院,是内科的主任医师。有自己的家,身份也不再敏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他。她过来,一切都可从从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