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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心驱使佐站了起来,你去哪里。
    V晃了晃手里的信函,略带骄傲地说,都说了,是Lord指派的特殊工作。
    那我也去,只要那个人具有七日的资格,赌局就可以成立。
    V皱起了眉,你不能参与,这上面写了。你有利益冲突。
    什么?
    Conflict of interest。这次的工作,好像和你有一些联系,你可能无法公正地执行七日约的规则,所以将你排除在外。V看了看那封信函,又看了看佐,任务在法国,你是欧罗巴人?一点也不像。
    佐几乎是瞬间否认道,这不可能。
    不管可能不可能,我要出发了。V走到时空的水镜前,向前面翻找着相应的历史。佐跟了上来,一手拉住V的衣角,我也想去,这次不算进赌局就是了。
    V犹豫了一下,随即嘴角一扯,也罢,我倒也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这件事,不能让地狱之君知道,他指了指自己手杖头的鸟笼,委屈你一下。
    V用手杖拍了拍佐的肩膀,白裙的少女扑地一下变为了巴掌的大小。V用两只手指拎起她,放进手杖上的鸟笼里。就在此时,时空的水镜上张开了一扇高耸的大门,V小心地持着手杖,迈入了门里。
    就像每一次时空的旅行一般,在短暂的黑暗后,死神的眼前展开了一片狂风骤雨。
    V带着佐漂浮在半空中,雨水穿过他们虚幻的身影,再落入坚实的地面。
    这里是十五世纪法国的东北部,冬日的萧瑟尚未散尽,春日的温暖也还未曾蔓延。暴雨侵袭着那一片空旷而黯淡的荒野,不时袭击而来的闪电就好像天神的银剑,劈入荒蛮的土地。
    在那一片宽广的之中,两个农家的女孩子提着篮子,冒着雨、拼命地奔跑着。她们终于躲进了一棵巨大古树的树洞里,缩在一起,瑟瑟地发着抖。又是一阵响雷,空荡的荒野上响起了女孩子的尖叫,随即又被无尽的雨声吞噬了。
    就在此时,其中的一个女孩爬出了树洞,她不顾旁边的好友的呼唤,执拗地走进被雨水覆盖、一望无垠的平原里。仰头看向了昏暗的天空。
    就在此时,奇迹一般,雷电向四周褪去,阳光从黑暗乌云的缝隙中倾泻而下,女孩伫立的地方露出了一小块温暖的光芒。
    女孩子白色的裙子被光芒染成浅浅的金色。她在光芒里,稚嫩的脸上神情坚决而带着崇敬。
    V快速地看着信函,然后他走出时间的缝隙,在那片曙光里,现身于人类面前。
    他的出现,让女孩子不由本能地退后了一步,随即她又恢复了日常的冷静。
    她睁着深琥珀色的眼睛,用稚嫩的法语问道,你是天父的使者吗?
    V没有表情地看着她,就像一名威严的死神一般。
    她继续问,我应该去向何方?
    V侧过头,看了看南方。
    女孩子迷茫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尖锐、坚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法国皇储,天父希望我来支持他。对吗?
    V看着她,露出了似是而非的微笑。
    直到V再次躲入时间的缝隙,在鸟笼里的缩小版佐才得以发问,我想提醒一句,规则是只有旁观,不能干预。
    这并不同于我们日常的赌约。V一边看着信函,一边略嫌麻烦地挠挠头发,这是一个任务,并非一个赌局。
    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么这个女孩,是七日之约的对象?
    哦,不是。V没有表情,不完全是。
    【2】圣女
    三年后,1529年。
    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九年前查理六世与英皇亨利五世签下了屈辱的条约,将罗亚尔河以北的地区,交予英格兰管理。
    这段漫长的时光里,查理六世仅存的皇储,法兰西王国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与统治者,只能屈居于法国南部,苟延残喘。
    美丽的法兰西在英格兰强大军士力量面前,仅剩下半壁江山。
    整个国家由此被绝望的气氛笼罩。
    就在那一年的初春,一位少女横空出世,宛若春日的响雷一般令人惊叹。
    北部,三月冬意尚未消逝,这位来自栋雷米的农家少女,甫一加入法国的军队,就已经名扬天下。战场之上,她身穿男性的银色铠甲,深栗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士气低落之时,她永远高举旗帜,就好像油画里的胜利女神一般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她从不按常理出牌,可在一次又一次小型战役里,她引领的军队总能出其不意,击落英格兰属地骄傲的爵士们,瓦解着他们在北部的控制。
    而每当胜利之时,她都会面向南方,十指相扣,看向天空,默默祈祷。
    少女名为贞德,她说自己曾经得到神谕。
    而目睹她战场英姿的民众对此毫不怀疑,他们带着崇敬地称她为圣女。
    在数场精彩的战争之后,圣女终于引起了皇储查理的注意。
    三月末的一天,贞德假扮男装,穿过了敌方勃艮第广阔的领土,终于到达了皇储位于希农的城堡。
    可那一日,查理正在举办一个盛大的舞会,所有希农的贵族都会参加。贞德跟随着皇储的仆人走进了舞厅,贵族们不由都停止了交谈,不着痕迹地回头打量着她。
    贞德衣着简朴,栗色的头发刚刚及肩,年轻稚嫩的脸上还泛着农家特有的质朴。她显然是从未参加过这样华丽的舞会,妇人们的水晶鞋、礼服上的金线和优雅轻盈的舞姿似乎要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一般。贵族们在心里嗤笑着,悄声地议论着、想着她或许是哪个乡下来的侍女,随即很快就失去了对她的兴趣。
    就在此时,查理的仆人对她说,陛下就在场中,但你要自己找他出来。
    少女抬起了头,看了看这令人眩目的舞池,却无法从衣着上分辨谁才是真正的王储。
    她向前走了几步,贵族们略带嫌弃地避开她。她驻足,眼睛好像无法聚焦一样地四周游移。随即,她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刻,原本的怯懦和不安消失了,她的表情变得坚决而勇毅。
    在短暂的沉默后,贞德迈开了步子。
    她的步伐不急、不缓,举足间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四周的贵族们安静了,下意识地为着这位紧闭双眼的农家少女让着路。她就好像摩西分开大海一般,驻足之处,人流自动地分开,而那一条通往圣地之路,则是指向了舞池另一端一位穿着普通的贵族。
    在距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贞德停止了脚步。
    随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深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勇敢亦坚决。
    那位贵族面目清秀,细长微挑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惊讶,又有几分好奇。
    在与他视线相交错的那一刹,她突然露出了充满怀念的笑容,就好像隔过了无数年,只为再次见到他一般。
    随即,她向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捧起查理的左手,亲吻着他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