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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犹豫了一秒,然后她接过了合约,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瞬间,合约猛地燃烧起来,随即化为一圈金色的文字,覆盖在她的手腕上。佐觉得这一切都有点似曾相识,但却也无暇细想,只是迅速地交代道,我要这个人所有的资料,相貌、爱好、过往、亲人、朋友、仆从,最好连他有过几只宠物,吃过什么人放过什么人,都想知道。
    该隐勾起嘴角,向着佐举起了杯子,很好。
    【2】昆塔斯。迪伦
    每个人赌命而战,都有着他们自己的理由。
    有些人为权力,有些人为承诺,有些人为和平,而有些人是因为逃避责任。
    昆塔斯是最后一种。
    昆塔斯是迪伦家最小的孩子。外表十分俊俏,身材高挺,银色的自然卷发留到肩旁,那一双碧湖色的眼睛更是迷倒了不知多少血族和人类的女性。除却出众的外貌,昆塔斯也是最优秀的王储,不管是智力、武力、决断力、统帅力,他都远远超过自己的兄长们。如果说他唯一的缺憾,就是对亲王位毫无兴趣虽然他本人根本不觉得这算是什么缺憾。
    从数百年前起,迪伦家族就已经控制了整个南部欧洲。他们的势力就好像细小的血管,布满了南欧的每一个国家、城市甚至村镇。商业、政治、军火、金融、农业,迪伦家的人分布在所有把握国家命脉的行业里,教父的一句话,就会在欧洲掀起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他无法实现的事情,大到要求欧盟政府增印货币,小到让专机在70分钟内从法国木桐酒庄送一瓶酒到地中海上迪伦家游艇。
    唯一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是欧洲北部的杰埃让家族。
    父亲生前嘱咐过昆塔斯和他的哥哥们,一旦迪伦家换位,杰埃让家随时都有可能攻打过来,而这次战争结束,血族便可以完全地统一。昆塔斯对此不以为然,或许说,他对政治、王权根本就是漠然。人生很美好,昆塔斯喜欢住在自己意大利南部乡村的庄园里,和人类棋手切磋国际象棋,或者约上几个美女到米兰或马德里的酒吧里不醉不归。迪伦和杰埃让已经僵持了数百年的时间,他觉得,只要别在自己活着的那几百年里发生战争,谁统一血族,他根本毫不关心。
    当父王提起要选拔下一任亲王时候,他原本准备弃权。但在某个晚宴,他和几个哥哥们聊天,他发现哥哥们都十分激进,每个都想着统一血族后,就要扫平人类世界,减少他们的数量,夺取剩余人类的智商,将他们作为粮食圈地养殖。昆塔斯觉得这是一件极端愚蠢的事情,为了阻止这样被人笑话的惨剧发生,昆塔斯决定自己继位。
    决斗的过程对昆塔斯来说十分轻而易举,没想到胜利之后,自己的兄长们都被处死了。
    继位后的昆塔斯,没有父亲、亦没有兄弟。但这忧虑只持续了一天,他觉得那群野蛮的兄弟根本就是连人都不如,而父亲活了四百年,去世也算是喜丧。他喜闻乐见地将家族事务全部推给长老们处理,继续自己下棋喝酒美女相伴的日子。
    杰埃让家族初次挑衅的时候,昆塔斯觉得很麻烦,就让一位长老去处理。长老集结了一批强大的纯血种,带着数十亿的军火资金,势在必得。三个星期后,这位长老战死了。
    很快该隐的势力从北部开始大肆向南部渗透。昆塔斯知道没有办法了,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挂帅上阵,从自己南部舒适的庄园,搬到中部的古堡里,指挥着双方的对抗。他成功地阻止了该隐吞并的脚步,这件事却大幅缩减了他下棋和与美女约会的时间。中部的气候和南部没的比,想到这里,昆塔斯就觉得很麻烦,反而更加生气,只想着快点结束战争。
    血族氏族间的战争持续了千年,昆塔斯也没有想出更有创意的方法。在这个时候,他也只好跟从父亲,以及父亲的父亲他们一直以来的做法杀败杰埃让。
    但该隐的实力比昆塔斯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得多。昆塔斯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甚至撼动该隐。当这件事情逐渐演变为持久战时,昆塔斯腻了。
    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下棋、没有悠闲地搂着几个美女在酒吧里狂欢了。他看了看蝙蝠送来的战况,目前双方的冲突转入了胶着状态,他留在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帮助。他随即决定溜到米兰,好好玩一个晚上。昆塔斯的属下虽然害怕长老抓狂,但更害怕昆塔斯。于是只好为他安排专机,又把他留在西西里的几个女孩一起叫了过来。
    天色暗去的时候,女孩和飞机都到了。昆塔斯换上了深蓝色套装,在左边的口袋里塞了一块丝绸的手绢,正考虑用什么袖扣的时候,女孩们花枝招展地涌进了屋子里,带着热吻、香槟,甜腻腻地往他身边涌,簇拥着他向外走去。昆塔斯想,这才是人生,一天到晚打来打去真是衰毕了,遂对杰埃让的痛恨更加深入骨髓。
    出了古堡,天色已暗,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院子里一片昏暗,昆塔斯却发现旁侧的矮灌木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迪伦家族中部的古堡设立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的村镇离这里超过一百里。昆塔斯甫一搬过来,就让长老把周围的结界铺了起来,除非是大军带着火箭筒杀过来,杰埃让的探子根本没办法靠近一步。昆塔斯想,那或许是个什么动物,但又觉得空气里的味道不像。
    昆塔斯皱皱眉头,本着绅士的风度让仆从们先用车送女孩儿去后面的停机坪登机,自己则让仆从撑着伞,亲自到那边看看,心想如果有什么麻烦直接弄死,省得晚上出了什么事儿又把他临时叫回来。
    他让仆人扒开灌木,随即挑了挑眉头,伸手把倒在里面的东西拎了出来。
    看起来是个人类孩子,浑身泥土,闭着眼睛,身上带着各种细碎的伤痕,手里紧紧地抱着什么。昆塔斯拎着它转过来,吩咐说,扔给厨房吧。
    仆从应了一声,接过孩子转身就走,却又被昆塔斯叫住,等等。
    仆从转回来,昆塔斯托住下巴,看着孩子手里紧紧抱着的东西一副很简易的折叠象棋棋盘。他侧着头沉默了几秒,又改变了注意,先洗干净,绑在客房里。
    处理完了这件事,昆塔斯快乐地向飞机走去。
    【3】天 赋
    昆塔斯在米兰玩得没收住,当晚没有回去。长老们第二天发现了,不顾头顶的阳光,大白天就派了飞机直接杀到四季酒店。迪伦家族黑衣的仆从们直接敲碎了上面的玻璃,跳进屋子里,把昆塔斯从醉得七荤八素的四、五个女孩的胳膊里捞了出来。一路上,长老对着昆塔斯耳提面命,那三十分钟的飞机让昆塔斯痛苦得几乎想跳机。总算以战时不再离开古堡为交换条件,暂时逃离了长老的教训。
    在外面的花花世界爽得一塌糊涂后,昆塔斯刚回古堡的两天,随即被无聊淹没了。直到第三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他才一拍大腿,想起了几天前那个抱着棋盘的人类小孩。三天了,一直没空理会它,可千万别饿死了。昆塔斯快速地向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