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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女孩再喊,银色结界瞬间缩小,眼看就要捕捉到佐。佐在最后一刹,缩小身形,以微妙的差距避开了银网,捉着一旁较大的空隙,想要冒险冲出去。但对方的手法非常熟练,数个人转向面对佐,不管她逃向哪个方向,银色结界似乎总是在她身侧,从未离开。
    为首的女孩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将双手相对、十指相触,形成了一个圆弧。鬼久的周身都泛起了暗红色的光芒,她眯起眼睛,轻轻说,猎。
    随即,从她手势的中心发出第一个银色的圆弧。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数个银色圆弧源源不断、向佐所在的方向飞去。佐跳跃躲避,但根本来不及了。这些圆弧比黑衣人保卫形成的结界更加灵敏、几乎在瞬间就形成了一个球状的笼子,将佐关在了里面。她笑着,将手微微锁紧,球状结界迅速缩小,几乎和佐的身体完全契合到了一起。
    女孩摘下了蒙面,她有着一张典型东方少女的面容,面容清秀和灵动。与佐视线相对时,她眼中隐隐地闪过一丝难以明述的厌恶。随即她走了过去,好像提起一个玩具一样,将装着佐的结界拎了起来,就好象她的重量只有羽毛般轻重。
    她没有看佐,只是冷冷地说,果然是异类。少主对你的好真是白费了。随即她侧过头,宛若询问究竟该去哪里扔垃圾一般地淡淡道,离这里最近的焚烧炉在哪里?
    【7】七日
    佐被扔进了黑色的容器里。
    冰冷而昏暗,散发着铁的锈味。佐不知道这是什么构造,她只想着尽快找到机会逃出去。可在里面摸索了半天,还没得头绪,只听少女冰冷的声音从外面若隐若现地传来,以你这样脆弱的力量,竟然还想伤害少主。我不会轻饶你。若你死了,便记住我的名字我是鬼久,是我杀了你。你不要再想着对少主轻举妄动。随即,她的声音似乎侧过去,吩咐着他人,你们看着这里,等上面的烟变为青色的时候,再停手。
    佐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证明,鬼久也没有给她机会反应。下一秒,炉子里猛地喷出了蓝色的火焰,几乎是在瞬间将她的皮肤烧灼为焦腐的黑色。紧接着,皮肉被烧灼的味道传出来了。佐无暇尖叫。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但这疼痛比死还要令人恐惧。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皮肉却又开始愈合了起来。可仅仅是那么一下,火舌就又将她的皮撕裂开来。
    这种疼痛是佐在一百年来从未经历过的。
    可无论多么痛苦,她依然活着,而且从未失去意识。恍惚间,似乎想起梦中那神秘的声音告诉过自己这七天额外的生命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她,没有人能够杀死她。不管经历什么,她都会活过这七天。
    就算她不想。
    于是,佐在那不知道叫什么的容器里,嘶哑地喊叫着,痛苦地几乎失去意识,可又在下一秒清醒过来。周而复始。
    在这漫长的七天里,火焰也曾断断续续停过片刻。佐听到鬼久迷茫的声音,什么?还活着?真是棘手啊!继续烧。
    虽然看不到外面,但佐可以想象他们还在继续着无休止的焚烧。在无数次生与死的边缘里,佐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十七岁,那个宁静美丽的小村中,爱着她的父母,保护她的佑,宠着她的村民。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的人生。
    为什么连最后的救赎纯乾,也放弃了她?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火舌噼啪的声音。高温将纯乾送给她的表烧灼变形了,佐松开了那块表,就好象内心最重要的一部分也被一并松开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火焰终于停止了。身上的皮肉开始慢慢愈合,只是丑陋的疤痕还无法及时消失。门被猛地拉开。连续数日的火焰损伤了她的视力,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略带冰凉的手轻轻地抱着她,将她抱出了焚烧炉。
    接触空气后,身上的皮肤开始慢慢融合,但每一寸的融合都使得她十分痛苦。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满满地带着怜惜和不知所措,就连词句里都有带着微微的颤抖,佐,佐我带来了祖父的信。我想告诉你
    啊,原来是夏端。
    【8】真 实
    原来是夏端。
    他的式神第一次夺去了她的生命,而他的下属又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她、前来猎杀她。夏端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被背叛和被灼烧的痛苦占据了脑海的每一个角落,佐无暇去思考发生的任何事情。黑暗中,她摸索着,拾起了身边尖锐的物体。视线慢慢回复着,身侧似乎出现了夏端的轮廓。就在此时,她不顾一切地将尖锐的物体转向他的方向,狠狠地刺了下去。
    少主!
    随着鬼久撕心裂肺地一声呐喊,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可她明白得太晚了,等她能够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时,夏端的胸膛插上了一段断裂的钢管。鲜血从他整齐洁白的白色衬衫中央慢慢晕染开来,他一手扶着佐,一手拿着一封看起来有了年头的信笺。可他就这样愣在那里,似乎没有想到,佐会这样伤害自己。
    鬼久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她将手再次合成了弧形,想要不顾一切地向佐发动攻击。
    住手,鬼久!我让你带她回来,你竟把她扔进了焚烧炉。你若还敢伤害她,就永远不要回本家了。
    夏端喝止了鬼久。强大的少女浑身一僵,焦急地看着身受重伤的主人,不知所措。
    而夏端不去理会她,只是看着眼前不安的佐,轻轻地说,佐,我的祖父,他一直在等你。
    佐一愣,拼命摇头,不可能,我们约好了在N城见面。如果他还记得这个约定,早该回来见我,何必等到此时。
    夏端将沾上了自己鲜血的信件塞给了佐,祖父为了调动医药和资源来到N城,而曾祖父答应帮忙的前提条件是祖父回到本家。但他担心你,于是请那些代替自己去N城的医生转告你,让你去我们在北方的本家找他。
    佐怔了怔,然后拼命地摇头,不是的不可能,确实从S城有来些志愿的医者。我问过他们关于纯乾的事情,可他们都说不知道。
    夏端苦笑,那些是曾祖父调派来的人,想必是没有为祖父转交信件。祖父也这样想过,于是他私下里又托了数次他人写信给你、到你们曾经住过的地方找你,但十年过去,一直没有听到回音。
    佐闻言脸色一变。
    为了不让周遭的人发现她的年龄,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不得不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居住。那些写到旧地址的信笺,当然是收不到的。她以为,他若回来,必定会去他们一起种下樱树的地方。那么只要她每天都去那里,就一定可以等到她。
    夏端继续说了下去,因为祖父是嫡系血脉的继承人,他必须繁衍后代,才不得已与祖母成亲。但他在信笺里写满了对你担忧与思念。他曾派人来N城寻找你,但却始终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他顿了顿,我想,祖父不知道你的样貌不会改变,就算派人来找你,也是找与他岁数相仿的人吧。而河岸那片樱花树,之所以被照料的那么好,是因为祖父命人买下了那块地,让人照料。他与曾祖父有了约定,不能离开本家。于是只好等你去找他,没想到这一错过,就是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