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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才看了半小时不到,杭清就抱着被子睡着了。
    龚添如往常一样,顶着落日的余晖回到了家门外。只是刚准备要进门的时候,龚添本能地转头朝亭子的方向看了过去。
    亭子里空dàngdàng,没有一个人。
    今天那个边先生换地方了?
    还是说因为什么事不能来了?病了?
    面前的门突然开了,露出了龚城邶那张高兴的脸:爸,你回来了?
    你今天去亭子里写作业了?龚添低声问。
    是啊。龚城邶应了一声,紧接着就道:我又看见那个人了。
    龚添放东西的手顿了顿:又见着了?
    嗯。龚城邶根本没发现龚添脸上复杂的神色,自顾自地往下道:我就顺便和他说了两句话。他说自己二十六,爸,你信吗?
    他也这么跟我说的。龚添扔了个苹果给他:拿去洗了。
    龚城邶却捏着苹果没动:爸,我觉得他不像是京城来的。他对我态度太冷淡了,就是那种那种龚城邶绞尽脑汁想了会儿:就是那种看着我,就跟看什么嫌弃的玩意儿似的。一点也不想搭理我。我费了老大劲,也没从他嘴里问出来几句话。
    龚添嘴角忍不住抿了抿,想到了那天这位边先生打量他很久,微笑着说在电视上看过他的时候
    态度不一样。龚添心里说。他对他们的态度不一样。
    我知道了。龚添说。
    这就完了?
    完了。龚添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今晚吃什么。
    middot;
    第二天是周日,杭清估摸着龚城邶还要过去,他也就轻装简行地过去了。只是他的手下肩上扛着小桌子,手里拎着红茶、点心。另一个手下还捏了把扇子在手里。
    今天天气有些热。
    两人的模样看上去好笑极了,一路上还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杭清到亭子里的时候,龚城邶还没有来。
    手下们将桌子摆好,食物和红茶也摆好。捏着扇子的那位站在了杭清的身后,就跟古代伺候的小丫鬟似的,扇动起了手里的扇子。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
    龚城邶还没出现,不过从亭子外经过的人倒是不少,每个走过的,都会惊奇地回头来看一眼。
    也亏得杭清对这些打量的目光向来很能免疫,所以才能坐在那里,cha着耳机打游戏巍然不动。
    可惜边姽这具身体足够聪明,更会一些变态的技能,却独独是个游戏手癌。
    杭清打了几盘都输了个垮。
    杭清只得意犹未尽地收起了手机。
    还是换言qíng小说吧。
    杭清摸出来看了一会儿,困意就袭上心头了。
    杭清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抬起眼眸。恰好就瞥见了两个身影。
    是龚家父子。
    两个人一块儿出现了?
    如果说之前杭清很期待龚添出现在视线里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极其不愿意看见他了。他还打算今天就找机会将册子塞进去呢
    边先生。龚添一个大步跨进了亭子,高大的身影就这么直直挡在了杭清的跟前。
    龚局长好。边姽微微一笑。
    龚城邶在后头瞥见这一幕,心底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怎么见着他的时候就爱答不理的。
    又见面了。龚添打量了一眼,边先生在这里看书?
    杭清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里的书:嗯。
    龚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杭清身后还在扇扇子的手下,笑了笑:边先生身边的保镖倒是有心。
    那个手下看都没看龚添一眼,只专注地挥动着扇子。
    只是风好像大了一些,杭清的发丝微微飞了起来,发尾直接扑到了龚添的脸上。
    痒痒的
    龚添却没动。
    这会儿杭清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端起杯子,低声问:难得见一次龚局长,我很好奇警局里是什么样的,龚局长介意和我讲一讲吗?
    龚添心说,哪里难得见一次。
    我天天都看着你。
    但他嘴上说出来的却是:你想听什么?
    那头龚城邶见cha不进话,只能取出来了作业,规规矩矩滚一边儿去了。
    讲一讲那些凶杀案啊。
    你居然喜欢听这个?龚添有些惊讶。
    毕竟杭清的外表看上去,让人本能地想要将黑暗污秽与他隔离开来。
    嗯,喜欢。杭清又是温柔一笑:我就喜欢看惊悚电影,凶杀故事。
    品味很独特。
    谢谢夸赞。
    龚添虽然觉得那些东西跟眼前的人不大相搭,但他还是真的开口给杭清讲了起来。讲的都是景市传得神乎其神的一些凶杀案,从龚添的角度来讲,当然就少了很多神秘的成分,倒还不如民间传得有意思了。
    没意思。杭清说。
    龚添笑了:这些本来就没意思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不过这两天局里来了个有意思的姑娘。
    怎么有意思了?杭清转头盯住了他。
    被对方那双绿眸突然注视着,龚添顿时有种仿佛有珍贵的宝石放到了他掌心的感觉。龚添的嗓子紧了紧,声音低沉地道:就是有个姑娘来报警自首,说是自己杀了人
    杭清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自首?竟然还会有人来自首吗?
    当然,有些人犯下杀人案时多属激qíng杀人,一部分人会gān脆走上犯罪道路,而还有一部分人抵挡不过内心的煎熬,会选择自首。
    哦,所以这是很平常的事?
    也不算。发现到对方眼底的兴味之色,龚添顿时就觉得有了劲儿,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道:这次的凶手就很不平常的。因为她来自首的时候,分明是半点愧疚感都没有的,听她描述作案过程,一点都没有惊慌,更没有内疚,她条理分明,语气冷静,就像是在讲述自己今天怎么切掉了一块猪ròu,怎么将这块猪ròu烹调成了美味。
    杭清微微眯起眼:听起来让人背脊发凉啊。
    这种人多半具有天生的反社会人格。龚添顿了一下:而这种人恰恰也是不会主动认罪的。他们视人命为糙芥,视社会法则为烂泥,他们多数又自卑又狂傲,他们喜欢卖弄智商,却独独不喜欢自动投案。
    杭清微微作出惊讶的表qíng:啊原来这类人是这样的啊。
    啊,其实坐在你对面的,就是你口中的反社会人格啊。
    所以,这个姑娘很奇怪。
    那她描述作案过程的时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是她代人自首?
    不是。龚添斩钉截铁地道:她就是凶手。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会主动投案?而且还有一点很怪异。
    什么?杭清微微歪头看着他。
    这个动作显得杭清离他更近了,发丝又一次飞到了龚添的脸上。龚添不自觉地扬了扬头,顺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龚添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这是具体案qíng了
    杭清眨了眨眼,使得那双绿眸变得更加清澈动人了:所以是不能往下说了吗?
    也不是。龚添低声道:你要听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
    杭清内心复杂:
    警局副局长,就这么轻易地就抛弃了原则?
    当然,杭清的确是想继续往下听的,毕竟他要确认艾雨的确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她描述自己的作案动机是,看见那个男人对小学生猥亵。说到这里,龚添不自觉地又顿住了。
    因为好像在这个人面前说到猥亵这种词的时候,都会有种莫名亵渎对方的感觉。
    这会儿杭清心底都快笑死了。
    小学生?
    指靳刖吗?
    这头龚添很快收拾好了qíng绪:而事实上,我们观察发现,这个姑娘属于共qíng缺失症的那一类人。这样的人,缺乏同qíng心,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动手杀人。她撒谎了。再结合她前来自首的怪异行为,我们推测她应该受人指使。
    杭清:
    作为正牌攻的父亲,龚添的智商还是很在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