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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清关掉了网页消息。
他不知道当年边母究竟作了多少恶,如果再有尸骨被发现,边家会bào露是肯定的。
杭清转而点开了其它的新闻。
除却了这桩案子引得景市人瞩目以外,刑警队长关勇被边家掌权人告上法庭的新闻也引来了不少的关注。百姓们一向对明星豪门的八卦,社会上的重大事故感兴趣。除此外,那就是公职部门渎职、有钱人为富不仁一类的新闻最引人关注了。
而这次恰好,是公职人员和有钱人掐了起来!
多吸引人眼球啊!中间一定有不可说的秘闻吧!
杭清顺手看了一眼评论,然后就被辣眼得关掉了网页。网络上多键盘侠,他们实在没长脑子,张口闭口就先将他和关勇一块儿喷了。
就在这时候,杭清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龚添打来的。
你有空吗?我有些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
案子的事。
既然是和案子相关的,杭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两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龚添攥着手机却迟迟不舍得放下。聊案子龚添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刚认识对方的时候,那时候边姽让他讲一讲警局里有趣的东西,他就拿出案件来和边姽说了当时他们还曾经详细讨论过反社会人格。
龚添并不觉得今天能讨论出个什么来。
他只是太想见边姽了,尤其从那天直白地表露了心意之后,龚添很快就尝到了思之如狂的滋味儿。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这通电话。
杭清出门的时候,宋惩之并不在,如果宋惩之在的话,必然会撒泼打滚哭唧唧要求跟上去,就算是被拒绝,宋惩之也必然会红着眼眶、满脸怨念地将他送出去。
龚添和他约的地方是在一家酒店的顶层餐厅。
餐厅内是修的落地窗,一眼往外看去,就能轻易瞥见景市的夜景。
杭清到的时候,龚添并没有坐在位置上等他,而是站在了门口等他。门口处人来人往,龚添一身气势地站在那里,虽然引来了不少诡异的目光,不过倒是没人敢嘲笑他。
你来了。一见到杭清,龚添就立刻迎了上来,原本刻板冷淡的脸上立刻就转换成了笑容,真诚得半点不掺假。
杭清的态度依旧很疏离,他轻点了一下头,跟着龚添一起走了进去。
要看看夜景吗?从这里看夜景非常棒。
好。
龚添引着他走到了落地窗旁边的位置坐下,就在龚添也准备跟着落座的时候,不远处一张桌子上的客人突然站起来,并且朝他们看了过来:刚才不是说没有位置了吗?为什么他们一来就能坐?开口的男人满面怒气,对面还坐着个年轻女孩儿。杭清只看了一眼,就差不多猜出来男人是想在女友面前来展示一出男子汉气概。
龚添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被这一眼看了之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陡然大叫了起来:你不是警察吗?电视上见过你!你身为人民警察,还滥用职权!拿着纳税人的钱欺负纳税人你要脸吗?我要去投诉你!
杭清都忍不住厌恶地看了一眼男人。
这人是脑子里有坑吗?
动不动就拿着纳税人的钱,滥用职权,投诉云云
这是见到活体键盘侠了吗?
龚添也注意到了杭清的不快,他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就yīn沉了下来。这时候餐厅老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出示了手里的账单:这位先生,您是误会了。龚先生在我们这里提前订了两个位置,一个场内,一个靠窗。这是账单!您要是提前出钱定位子,当然也一样能坐。
那老板神色淡淡,口吻平静,实则话里暗含了对男人的讽刺。
男人有些下不来台,他眼珠子转了转,抓起了账单瞥了一眼,竟然大叫道:一个小警察哪来这么多钱?还不是贪了我们纳税人的钱!哦男人突然注意到了杭清:官商勾结,呸!
杭清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男人的跟前:你父母没教过你礼貌教养为何物吗?嘴这么脏,是出生的时候吃到粪便了吗?
男人脸色铁青,刚要反驳,他女朋友倒是更快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好惹,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你神经病啊!这顿饭也别吃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人是这样的呢他女朋友说完就快步走了,脸色臊红不已。
而老板也很适时地让保镖出来,准备将男人请走。
杭清这才坐了回去。
那个男人实在太聒噪了,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崩了这个男人。这不好,这不好
杭清重新落座以后,抬起脸,就发现龚添脸上的怒气没了,转而换上了喜色。龚添笑道:刚才算是在维护我吗?
你想多了。
龚添也不觉沮丧,低声道:关勇很快就要上法庭了。
杭清嗯了一声:那个女孩儿的案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的进展,你有什么建议吗?龚添看着他,笑了笑说: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当初jiāo给我的那个册子
杭清心底咯噔一下,龚添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故意来试探他?
你那时候帮了我太多。龚添说出了后面半句话。
杭清扫了一眼龚添的神色,他没撒谎,也没其它的qíng绪。看来不是试探,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以前总想,该怎么样来报答你。想了七年,也就想到一个以身相许。龚添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杭清的神色,并且见好就收:不过看起来我在你眼里,似乎不大秀色可餐。
杭清点了下头:我不太喜欢龚先生这样的。
是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怎么突然从案件拐到这个方向上来了?
不过杭清还是装似漫不经心地答道:龚先生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何不推测一下我的qíng感倾向呢?
感qíng是不能推测的
不,是可以推测的。你看,我幼年过得很痛苦,我没有人权,甚至没有独立的人格,我的一切都被我母亲cao纵在手里。所以啊长大以后,我也就更喜欢能被我所掌控的人。龚先生,很明显你不是这样的人。杭清用手中的刀叉切开了面前的牛排。
他的动作优雅而熟练,缓慢却又利落。
龚添看了一眼,不自觉地想到了切割人体。
龚添心底暗自苦笑。真是做警察这一行做久了,竟然无端联想到了这个。
他整了整心qíng,道:我其实也愿意被你掌控。
杭清骤然听见这句话,差点手一歪将刀叉戳到盘子边上去。他有些难以想象龚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龚添真的有那样喜欢他吗?
龚先生说笑。您这样的人,可不适合被掌控。杭清头也不抬地道。
其实龚添也觉得杭清像是在说笑。他是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带着极qiáng的掌控yù呢?当然,如果真的有,龚添想一想,也觉得如果是边姽的话,那么没什么所不能接受的。
您不是要聊案件吗?杭清主动将话题拉了回来。
对龚添只能按捺下恨不得将心思全部剖白给对方的冲动,低声道:其实也并不是全无进展的。警局接到过一个电话,对方用了变声器,说是知qíng人。但对方表示,她暂时不能前来警局提供线索,因为这些案子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会牵扯到很多人,她很害怕。
龚添无奈地笑了笑:目前姑且将这个人说的话当做是真的,案件也就多一个突破口了。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案子,要是有知qíng人的话,那就最好了。
知qíng人?哪里来的知qíng人?杭清垂下了目光。
龚添又道:现在警方已经在试图锁定对方的位置了,明天,大概就能知道这个知qíng人是谁了。
杭清点了点头:那先提前恭喜你了。
龚添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对了,边正怎么样了?
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一些事,还想问问他。不用带他去警局,方便的话,我改天上门来问一问?
要不是龚添一脸正直,看上去真的只是为了问边正一些事,杭清都会以为这是他在诈自己了。
他最近不太方便见人。杭清道。
龚添压低了声音,道: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