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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杭清感觉到一只手从左边伸来,握了握他的手腕: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啊?
杭清挣开了他的手。而这时候,右边又有手抬起来,极为克制地碰了碰杭清的肩:没事吧?
我没事。杭清低低地道。
被两个男生夹在中间的感觉实在尴尬,杭清抽身朝前走去,很快就迈上了楼梯。乐彤惊愕地望着他的方向:苏先生?苏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阮滢已经有些慌了,低低地喊道:我害怕
两个男生这时候却未再发一言,像是都在等待黑夜里更为可怕的东西到来。
这时候,又是喀嚓一声轻响。阮滢吓得惊叫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大厅中却是再度灯火通明了起来。四人茫然地jiāo换了目光。
这头杭清慢腾腾地从楼上走下来:慌什么?一个灯不亮,还有别的。
乐彤呆了呆,随即破涕为笑:对哦!一个灯坏了,还有另外的灯呢。
但是杭清却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看向了乐彤等人身后的那面墙。其余四人也隐隐发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对劲,都跟着转过了头。
墙面上,映出了一个极其庞大的影子,影子的形状不成规则,几乎将他们的影子都吞没在了其中。这一幕实在太令人不寒而栗。他们齐齐打了个哆嗦,阮滢再度尖叫了起来:怎么办?这是真的鬼吗?真的鬼吗!
阮滢花容失色,两股战战,眼看着就要往身后倒去,乐彤忙一把扶住了她:别怕,别怕乐彤自己的声音也微微颤抖。毕竟她还从没有这样真实地置身于恐怖环境之中。
杭清面无表qíng。
真没见过世面。
傻了吧?那是他的影子。
毕竟是厉鬼么,映出来的影子当然比较可怕。
跑!杭清出声提醒他们。
对对,跑,快跑!乐彤如梦初醒般地喊道。
傅云京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杭清,然后拔腿朝杭清的方向走了过去。这头尹嘉炎也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又生生顿住了。这头阮滢已经一把抓住尹嘉炎,颤声喊:我们快跑!
这头傅云京已经走到了杭清的跟前,他一把抓住杭清的手腕,带动着杭清飞快地往楼上跑:你说,楼上会更安全吗?
年轻男子大概总是热血沸腾的,傅云京的手掌透出了炙热的温度。对于体温不似活人的杭清来说,一时间有些不大适应,让他生出了想要挣开的冲动。
傅云京的手指却牢牢扣住了他的腕部。
这样可不行
万一被摸出来他没有脉搏了,那不是才刚一出场,马甲就掉了个jīng光吗?杭清冷冷地道:松开。
脾气这样大?
松开。
傅云京无奈地收回了手:不识好歹呀苏先生
这里是我的家,我相信你们应该更需要倚靠我。杭清转头瞥了一眼就飞快地转开了。但那一眼却像是在说,不识好歹的人是他才对。
傅云京被噎了一下,失笑道:对,在这里,我们都应该听你的才对。
说话间,他们已经上了三楼。这样疾步奔跑,傅云京半点气喘的模样都没有,而杭清自然也不会有。一个鬼,上哪儿喘气去?要真是喘气了,那就该是复活了。
杭清抬手打开了三楼走廊上的灯,温暖的光洒下来,后面紧跟着跑上来的乐彤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杭清已经收敛起了属于厉鬼的影子。但是,这座古堡却并不打算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走廊尽头挂着的油画突然落了下来,砸碎了柜子上摆放着的玻璃奖杯。
所有人都吓得惊呼了起来。
杭清想了想,也就象征xing地啊了一声。总要随个大流的嘛。
诡异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哒、哒、哒。
像是从前方慢慢朝着他们接近而来。
走廊里的灯光霎地又灭了,那个脚步声更清晰了。像是一声声敲打在杭清的耳膜上似的。杭清都忍不住心底微微发毛。一只手又从旁边摸了过来,碰了下他的手背。紧跟着傅云京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很害怕,能让我握一下吗?傅云京的声音听起来煞有其事。
杭清:要不是他早就知道傅云京是反派,恐怕就真的信了这人的鬼话。
真冷淡傅云京低低地道,还是说在害羞?
傅云京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脖颈边,几乎要贴上他的耳朵,杭清毫不留qíng地抬手挥开了傅云京的脸。
学、学长?你在吗?乐彤声音僵硬。
傅云京这才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但比起和杭清说话的时候,兴致明显减了一半。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个鬼屋吗?阮滢的声音里已经隐隐透出哭腔了。
杭清心说,怎么就没一个靠谱的?还是说他们初次遇见这样的状况,一时间都还没适应?杭清记得原剧qíng里,他们明明都挺qiáng悍的。
杭清一边想着,一边拿出了睡袍口袋里的袖珍手电筒。
一束光从他的手里打了出去,乐彤松了一口气,语气就有些不大好意思了:原来苏先生早有准备啊
杭清面色冷淡。
让鬼给你们照明,你们还能再废一点吗?
啊!阮滢再度响起的尖叫声打破了暂时平静下来的气氛,她无措地指着前方走廊,所有人都顺着看了过去。
惨白的手电光下,一个诡异的木马不断往前摇晃着身躯,哒、哒,随着一次次摇晃,木马渐渐近了。
啊啊啊!阮滢再也控制不住,彻底惊声尖叫了起来。
尹嘉炎皱了皱眉,抬脚将那木马踹飞了出去。哗啦一声,木马撞上墙壁散了架。杭清举起手电筒朝那边照了过去,散架的木马很快又组合到了一起,重新朝着他们过来了。再度响起的哒哒声,让人陷入了心烦的境地中去。
傅云京悄无声息地走到进了左手边的房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抡了个大锤,看上去活像是美国惊悚片的杀人狂。
杭清嘴角抽了抽。
他想gān什么?
傅云京走上前,轻松地抡动手中的大锤,在阮滢的惊呼声中,傅云京将那个木马再次捶散开了。他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木马彻底损坏,无法再拼接起来,傅云京才放下了手中的大锤。
那木马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像是拼了命地想要爬起来,但是木头架子咯咯咯响了几声,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垮塌了下去。
杭清:
其余三人:
学长,好、好厉害。乐彤结结巴巴地道。
走廊里的灯光很快恢复了正常,木马还散乱地躺在那里,掉落的油画还压着一堆玻璃渣子。傅云京抬脚往前走去,其余几人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君不知那些恐怖片里,越是分开走的,就越是容易被gān掉吗?乐彤觉得以她多年写灵异小说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绝对要紧紧跟着傅云京,还有那位苏先生。
傅云京在柜子前顿住脚步,他拿起了那幅油画。油画外面的玻璃框微微裂开了,但这并不影响那幅油画的美丽。画画的人应该非常有技巧,画面上的意境实在足够美丽。那是一片白蔷薇花海,花海里站了个人,那是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少年,他几乎和整片花海融为一体,只有他垂落在肩头的黑色长发,才使得他在变得显眼了起来。
画画的人似乎在其中倾注了所有的心血,所以画面里所出现的事物和人物都是极其美好的,让人在看见这幅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一种极其浓烈的爱意。
好漂亮!乐彤微微看呆了:这是是苏先生吗?
的确很漂亮傅云京低低地道。
傅云京挪开了那幅油画,拾起了下面的玻璃碎片:这是水晶?
杭清没说话。
国际青少年绘画大赛一等奖?傅云京晃了晃手中的碎片:是你的吗?
杭清这才点了下头。
好厉害啊!乐彤感叹道:苏先生真的太棒了大约是经由那幅漂亮的画一冲击,刚才的恐惧与慌乱竟然消失得差不多了。不然这时候,谁也会没有心qíng来赞扬苏淩水的。
杭清抿了抿唇,只是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