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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那水蛙本就受了伤,被这么一撞,身体往后倒了
    一下。
    我和小齐滚作一团,险险捡回一条命,魏哥却已经手起刀落,不等水蛙喷出第二口寒气,便拔出腰间的匕首,对着它的喉咙猛地一捅。
    咽喉是所有生物的薄弱部位,魏哥这么一捅,水蛙哪里还有命在,挣扎了几下,便倒在一旁,鲜血直流。
    第三章 冻骨树(11)
    魏哥十分谨慎,那水蛙倒地后,他就地一个打滚,窜到水蛙尸体旁五米开外的地方,紧接着抬起抢,对着水蛙又补了一枪。
    由于距离很近,因此这一枪,十分准确的打在了水蛙的脑门上。
    一泡鲜血溅出,还未落到地面,便成了血色的冰渣子,如同一节节未经打磨的红宝石般,掉在了地上。
    我和小齐这才反应过来,小齐趴我身上,我俩一上一下对视着,这一瞬间,我居然心中一荡,心说:妹子啊妹子,隔了好几年,终于又抱到妹子了。
    小齐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从我身上爬起来,一脸傻笑的看着我,一副:我对你的触感很满意,期待下次的模样。
    我干咳一声,在她脑袋上推了一把,让她别傻笑了,紧接着便走到魏哥身边。
    魏哥对着水蛙补了一枪后,整个人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体抖的很厉害,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和小齐凑过去检查,问他怎么回事,魏哥说之前水蛙喷寒气的时候,他虽然弯下腰,躲过了大部分寒气,但后脊背那一片,还是被寒气给扫中了。这会儿后背疼痛难忍,似冰冻,又似火烧,而且对于脊椎这一片,好像也失去控制力了,上半身难以动弹。
    我知道这寒气的厉害,心知魏哥八成是被速冻住了,所幸只是被寒气边缘给扫中,否则就得像卡迪尔一样,变成一具冰尸了。
    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温毛巾慢慢的敷,时间不能拖,否则那片神经被冻坏了,那上半身就算是瘫痪了。
    当即,我和小齐也顾不得其它,立刻一左一右架起魏哥,连忙往回走。
    刚走没几步,便遇上已经缓过来的库尔班等人。
    水蛙一死,周围的温度回升很快,气温提高到了零下二十九度。
    当然,这个温度不算高,同样是极寒冷的温度,但对比之前把人冻过去,接近零下五十度的极地温度,已经好太多了。
    “怎么回事?”库尔班问我们。
    我道:“水蛙死了,尸体在后面,魏哥被冻伤了,需要立刻处理。”
    库尔班看了看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水蛙尸体,指挥一半人给我和小齐帮忙,自己则带着另一半人去查看那水蛙的尸体,也不知要做什么。
    我和小齐架着魏哥回了营帐,一个新疆汉子升起了燃料,又捧了雪化开,烧了一锅温水。
    我用毛巾给魏哥细细的敷着,心里火急火燎。
    魏哥是我们从黄泉村带出来的,这才出来多久,如果真的成了残废,瘫痪了,我可怎么对得起他!
    万幸的是这个方法有些效果,敷着敷着,魏哥便没那么痛苦了,上半身也可以慢慢扭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便在这时,我听见外间传来田思丽等人的惊呼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我忍不住好奇,将脑袋探出帐篷一看,发现所有人都围成一堆,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小齐也是瞪大眼,一副惊奇的模样。
    我的好奇心一起来,心里就跟小猫在挠似的,直
    想过去跟着看,但又不能扔下魏哥,便对外面的小齐喊道:“小齐,你们在看什么?”
    小齐似乎对那玩意儿极其感兴趣,都不搭理我,反倒是简伟忠,估计有些冷了,搓着手过来,钻进帐篷道:“库尔班把那水蛙开膛破肚,从它咽喉部位,取出了一个奇怪的器官。”
    器官?
    我忍不住皱眉,要知道,器官这类东西可是很臭的,一帮人对着一个器官看的这么起劲干嘛?那库尔班,莫非是想替死去的卡迪尔出气,所以把水蛙的尸体给开膛破肚了?
    不等我开口,简伟忠便道:“那是个气囊模样的东西,没什么味道,摸起来有点儿像软胶,灌上风,再往外一挤,就能喷出一口寒气来,太神奇了。”
    我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围在一起看,看样子,那个器官,就是水蛙寒气秘密的根源。
    不过,水蛙都死了,它的器官被单独取出来,居然还能用?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
    简伟忠毕竟是考古系的高材生,博学多识,闻言
    想了想,说道:“深海里面有种鱼,叫‘寒鱼’,和这水蛙有点儿像,不过寒气没有这么厉害。我估计,水蛙之所以能喷出寒气,是因为它有这个奇特的气囊。”说着,他便给我解释起来。
    “人嘟着嘴吹气的时候,吹出来的是冷风;但张着嘴哈气的时候,出来的就是热风。这水蛙咽喉里的气囊,就是利用相似的原理,可以将周围本来就低的空气,进行再度的降温,就像人吹气一样,热风变冷风。那气囊的伸展性极好,所以现在还能用,根据曼陀罗国的传说,水蛙体内有一件可以改变天气的宝贝,看来就是那气囊了。”
    说话间,库尔班拧着一个东西,探头进来,将那玩意儿直接往我身上一扔,说:“你们杀的,这东西归你们。”他扔过来的,是一个冰凉软滑的白色物体,只有网球大小,很有弹性,前端有一个尖嘴。
    小齐跟着过来,兴致勃勃的说:“老板,你像吹气球一样,对着里面吹气,它就会涨起来,再把气放开,就会变成之前那种寒气,可好玩儿了。”
    说完,就要把那玩意儿往我嘴里塞,我吓的赶紧
    躲,心说从喉咙里取出来的东西,洗都没洗,让我往嘴里塞?这和让人吃屎有什么区别!
    “不好玩儿,自己玩儿去。”我将东西扔给了小齐,她打算往嘴里吹,我赶紧制止她:“还嫌不够冷吗?”
    小齐闻言,恋恋不舍的将那玩意儿收了起来,想了想,又道:“等夏天再拿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开空调了,能省下好多电费呢,我负责给它吹气。”
    我闻言,差点儿感动的热泪盈眶,心说:自己可真是积德,居然找了这么好一员工,知道帮我节约,真是老天爷保佑。
    不过,这个念头刚闪过,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我的感动烟消云散。
    “省下来的电费钱,可以买好多包子!我的早餐包子要加到十笼!不!二十笼!”
    第四章 当年散客(1)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到黎明了,众人这一夜根本就没有睡过什么好觉。
    之前卡迪尔被水蛙给直接冻死了,当时我们顾着逃命转移阵地,因此没能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此刻有了功夫,库尔班便领着人将卡迪尔的尸体运到了河谷里。
    他依旧保持着奔跑逃命的模样,如同一尊雕塑。
    我们将尸体用卡迪尔的睡袋装了起来,这里温度低,暂时不会腐烂,只有等离开的时候,再将尸体给带走。
    太阳很快就出来了,雪停止了,气温回升了很多。
    我们虽然一夜没怎么安睡,但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当即安排了轮休,将白天分作两班,进行搜索。
    由于库尔班等人昨晚被冻过去了,我、小齐、简伟忠、田思丽和另外两个新疆人,便接过了第一班,背着仪器开始朝四个方向搜索起来。
    仪器稍微有些重,使用的时候得背着,造型有点儿像地雷探测器,有一个长长的手柄,下方有一个圆盘状的金属物,放在地表,开启后可以进行声波探测,并将探测到的数据,发送至总工作台处。
    这种探测仪分好几个档次,沈教授给我们买的,是相对比较好的那一种,此次大部分物资的费用,其实都用在了这一台仪器上。
    不过,这东西还是对得起它高昂的价格的,相比其它档次的,我们手里的探测仪,一次的探测范围更广泛,而且可以自动扫盲,自动插点,规划路线,避免重复探测,效率极高。
    我们一连搜索了四天,这里的温度也一直在白天零下二十,夜间零下三十左右,虽然气候恶劣,但靠着过硬的装备,也能坚持住。
    谢天谢地的是,在第五天的上午时分,探测仪终于有消息了,总机接受到了地下图像反馈,显示在地下大约八米深左右的沙土里,有酷似建筑结构的反应。
    根据总机的声波绘图来看,沙中疑似建筑遗迹的面积,非常大。
    “找到了!”简伟忠兴奋的大叫一声,在这种环境下待了这么多天,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两坨冻红,跟高原红似的。
    人的运气是个很难说的东西,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倒霉的人,但有时候,好运又会突然来临。按照我们的原计划,整个搜索需要一个月,但我们只有十天时间。
    本来,搜索成功的几率,其实只有百分之三十。
    但现在,这百分之三十,不仅被我遇上了,而且还是提前遇上了。
    我甚至忍不住想,这究竟是我运气好,还是许开熠运气好?是老天爷要给
    他康复的机会吗?但愿这种好运一直保持下去吧。
    简伟忠对这种仪器定位比较在行,探测到沙漠下有东西后,他立刻道:“让其他三人回来,排成横线,两百米一个点,进行定位,把古城的全部占地面积探测出来。”
    几个新疆汉子,立即去叫其余的三人,那三人回来后,便按照简伟忠的吩咐,和探测到古城的那个新疆人,排成一排,互相之间间隔两百米,开始定位。
    这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正当我们等待着好消息时,忽然之间,戴着耳机,监控着主机图像的简伟忠,猛地大叫一声,一把拔掉耳机,整个人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
    我们都正高兴着呢,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把众人给惊着了。
    田思丽赶紧蹲下身,按住他的手臂,急道:“伟忠,你怎么了啦?”简伟忠神情痛苦,嘴里嘶嘶抽气,也不说话,足足过了十来秒才平静下来。
    这时,我听见从那耳麦里,传出来一阵呲拉呲拉的电流声,与此同时,主机屏幕上的蓝色线图,也混乱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扰。
    简伟忠从沙地里坐起,狠狠甩了甩头,喘着粗气儿看向我们,道:“刚才那耳麦里,突然传出来一种声音。”
    小齐道:“什么声音?”
    简伟忠揉着自己的耳朵,皱眉道:“不好说,总之不是什么正常声音。”
    仪器使用过程中,正常的讯号声是滴滴滴的,而简伟忠顿了顿,形容道:“是一种很尖利、很刺耳的声音,我的耳朵到现在还痛。”说话间,他看向仪器,道:“坏了?”
    这主机是他在负责,当即,他便跟着去调试,与此同时,耳麦里断断续续,传来那四个搜索人的语音,不过都是维语,而且断断续续,别说我了,旁边的库尔班都听不清楚。
    简伟忠没有将耳机戴上,而是对着麦说:“你们先回来,撤麦、撤麦。”库尔班翻译成维语,对着耳麦喊了几句,耳麦里没有回复,只有一阵呲拉呲拉的声音。
    简伟忠修理了一会儿,便道:“应该是他们四个的仪器,探测到某种干扰源了,刚才的命令没有传过去,咱们自己去接应。”
    当即,我们留下了田思丽和一个新疆人看守营地,其余人则去接应之前探测的四个人。
    在两千米开外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他们四个,确切的说,是三个。
    他们之间,原本互相是隔了两百米的。
    此刻,其中三个人已经聚在了一起,但还少了一个。
    库尔班上前,用维语交流询问,说着说着话,库尔班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我一看见他皱眉,就知道没好事,因为库尔班这个人还是很有魄力的,也很能抗压
    ,一般的事儿,是不会让他皱眉的。
    “什么情况?”我问库尔班。
    他没有看我,一双鹰目看向东边,道:“巴图尔失踪了。”巴图尔,是个身形壮硕,脸上有一条刀疤的汉子,看起来虽然凶恶,但其实头脑简单,办事麻溜,一直唯库尔班命是从,他是四个探测者中的一个。
    刚才出事后,发现仪器失灵,他们便自动集合。
    虽然两百米的距离不算远,但沙漠里沙丘起伏,所以彼此间是看不到的,这三人集合后,发现巴图尔没有到,便喊着巴图尔的名字,并且往巴图尔所处的位置,直线靠拢,然后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可这里、这附近,都没有人。
    第四章 当年散客(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