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一路上,他总觉得南知意腰间的玉佩有些眼熟,可他从未注意过自己的衣着配饰,竟是没想起来眼熟在哪儿,只好奇问道:“阿绡,你这个玉佩,是哪儿来的?”
南知意也不瞒着他,笑道:“是别人送我哒!”送的还是从你那里赢来的东西哦!嘻嘻嘻。
“哦,原来是这样。”南何经点了点头,却也没放在心上。
别院内,韦王妃正在拾掇行礼,预备着明日下午回城。
南知意上前挽着韦王妃的胳膊,娇声道:“阿婆,今晚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韦王妃揪了揪她的耳朵,“快去坐着歇会。”
南知意晃着小脑袋,“我想吃莼菜。”她刚看了书,说吃这个可风雅了,便想要试一试。
韦王妃好笑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今晚的晚膳很是丰盛,宰了好多别院上养的鸡鸭鹅,南知意捧着个大大的鹅腿,吃的可带劲了。
吃着吃着,韦王妃疑惑道:“二郎他们五个怎么不见了?”
杭榛也有些疑惑,“二郎回来后就拉着他们又出去了,我以为只出去一下,便没管,这是出什么事了不成?”
众人正讨论着,在韦王妃准备派人出去寻的时候,南何经等人跑了回来,穿着一样的玄色贴里,身上汗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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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众人大惊失色, 韦王妃忙不迭的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南六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道:“去干大事了。”
南七郎等人也是累得浑身是汗,忙让婢女拿帕子上来擦拭。
南何经给韦王妃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屏退侍从, 而后方才回道:“我们几个趁着那些人出宫的时间,跟了凉国公家的人一路。”
“然后呢?”韦王妃问的急,手心紧张到都出了汗。
南何经累得慌,开始喝水,南何纪接话道:“恰巧詹大郎、詹四郎同凉国公三人落了单,我们便跟了上去,趁着他们不注意,将詹四郎套了麻袋扛到了小树林里。”
南弘大喜过望;“干得不错!”他老早就想干这事了,博陵武安王还在世的时候, 他就恨不得这样对他。
“詹四郎被我们套着揍了一顿, 等我们再去寻凉国公几人的时候, 却寻不到他们了。”南三郎满腹疑惑, “按理说,照他们的速度,应该还没到家啊。”
几人没寻到凉国公, 也懒得再管这个事,直接就将詹四郎连同麻袋一起, 丢到了詹家后院。可詹家后院门口还有两个麻袋,几人仔细听了一番,竟是凉国公几人的声音。
韦王妃轻啧一声,“他们家这是得罪的人太多了,想揍他们的都得排队了吧。”
南知意连连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他们家这是太欠揍了,再不趁早打,就排不上我们了!”
她又控诉南何经几人,“你们太坏了,去揍人都不叫上我,一点都不讲义气。”
南何经十分尴尬,“我们是一时走得急,忘了喊上你了。”
南八郎也不高兴,“这么好玩的事,你们居然也不叫上我。”除了在京城的大兄,就他没去了,真是过分!
南何经等人头都大了,一会安抚这个,一会安慰那个的,十分繁忙。
晚上,南知意等人在正院里玩闹了好一通,方才回自己院子去。此时天色早已大暗,玉蟾蜍仅余一道弯钩,斜斜挂在空中,因无月色争辉,周遭星子明亮璀璨,遍布苍穹。
她一进去,就看到窗牖是开的,来不及进房间,便向窗台那边奔了过去。果然,一小篮子荔枝放在她的窗台上,荔枝上还连着不少枝叶,早就干枯了,底下还铺着冰块,小姑娘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是桂味的,高兴极了。
“呀!”阿晋叫了一声, “有好几只扑棱蛾子,快让我来把它们捉住!”说着又招呼其他小丫鬟跟她一起进房间抓。
阿江仔细瞧了瞧,惊讶道:“这似乎是荔枝龙眼上生的虫子,快点赶出去。姑娘这几日都没有在房里吃龙眼啊,这是怎么来的?”
一时间,小院里乱起来,到处都在捉虫子。南知意无奈的看着她们,不就只有几只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院子中的高大樟树上,雍淮的亲卫斜靠在上面,听到这些声响,吓得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这、这、这不关他的事吧?他只是负责送荔枝的,仅是按殿下命令行事,其他的,他可是半点都没管过。
带着几丝忐忑,亲卫趁着众人没注意到,快速回隔壁去了。
她们在捉虫子,南知意却搬了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坐在窗台下剥荔枝吃。
送来的时日长,荔枝已经有些变色,有的外表带着几分黑。小姑娘顺着荔枝中间的缝,将指甲按下去,随后往两边一掰,一个完好的荔枝肉便呈现在她面前了。荔枝肉柔软盈透,黄白的果肉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精美。
桂味表皮尖刺多,南知意剥了二十来个,便觉得手酸得很,扔在一旁不想剥了。恰在这时,丫鬟们将虫子都捉完了,过来催促她去洗澡。
南知意抻了个懒腰,确实有些困了,便随着阿晋去旁边的小澡房。
她走后,丫鬟们看着那小半篮荔枝和满地的荔枝壳,面面相觑。
“姑娘,这些荔枝放哪呀?”见她披着湿发出来了,阿江急忙上前请示道:“姑娘,这么些荔枝,放哪呢?”
南知意斜眼瞧了瞧,“给祖母和阿娘送一些过去,剩下的剥了,弄成荔枝脯,明日可以做荔枝肉吃了。”
阿江得了令,急忙去办,阿晋坐在一旁给她擦头发,低声问道:“姑娘,是谁拿来的呀?”
“不告诉你。”南知意哼了哼,得意的瞥了她一眼。
这是雍淮送她的东西,她怎么能随意就让别人知晓呢?
临回城前一日晚上,雍林在行宫大办筵席,群臣咸集。
南知意同一群小姑娘们坐在潺潺流水旁,夜风舒爽宜人,带来阵阵凉意。
“你知道不,听说昨日詹四郎被人打了。”房悦容拉着她的胳膊,小声说道。
南知意心虚的笑了笑,“竟有这回事?”
“是呀。”何宁宁接话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干的,实在是舒服。”她瞥见詹四娘路过,故意提高了音调:“要是有人能把他妹妹也打一顿,那就更好了。”
看着詹四娘青一块红一块的面容,南知意满意的笑了笑,淡声道:“要不你去?”
何宁宁哼道:“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你!”詹四娘怒急,指着何宁宁半晌说不出话来。
南知意递给她一个桃子,“别着急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吃个桃子压压惊吧。”她将詹四娘打量了一遍,“一个小姑娘家家这个样子,小心将来会嫁不出去哒!”
詹四娘更是气得要命,“我嫁不嫁的出去,与你何干呢?这么多管闲事?”
南知意敛住笑,“这可是你母亲的说给我听的,要说多管闲事,蓝山县主倒是我的先生了。”
若不是前几日凉国公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满口谎话,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她也不会这么说詹四娘。
赵圆捏了一个纸核桃,勾唇一笑,“你先前往外传的什么话,你这会就全都忘了?”
这会子,詹四娘倒是想起了她一开始,说南知意跑出去玩不做女红的事了。再加上刚才赵圆徒手捏核桃的威慑力,她却是一点也不敢再说话了,哼了几声后,去旁边坐下了。
酒宴正酣,群臣起身为皇帝称觞献寿,在夜色的遮掩下,众人的面庞都有些看不真切,隐隐绰绰的藏在迷离月色中。
雍林浅笑了几声,喝完了杯中酒,又让侍从给群臣分赏赐。
给皇帝献完寿,又轮到给太子。雍淮的视线在众人面上淡淡扫过一圈,最终落在了凉国公身上。
发现太子盯着自己瞧,凉国公心里紧了紧,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雍淮轻笑一声,“凉国公近日怎么开始学人涂抹脂粉了?可是羡慕那些白面书生不成?”
凉国公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摸脸,勉强忍住了,他昨晚被人打成那样,不抹点脂粉,怎能遮住这狼狈模样?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夫人说,想看看我年轻时的模样,硬是给我抹了一层。”
雍林瞥了他一眼,“我怎的不记得,你年轻时还有过白的时候?”都是差不多年纪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是什么样的,凉国公从小就生得粗犷黝黑,何曾白净过。
凉国公更尴尬了,“臣这以前,总比现在要白些。”
雍淮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凉国公同詹大郎二人就是他打的,现下提点出来,也是希望凉国公有点脑子,能安分些。
待到众人行宴即将结束,无边火树银花从半山腰升起,使得整座行宫,亮如白昼。
趁着众人观赏焰火,无暇他顾之际,一名小宫女悄悄溜到南知意身旁,往她手里塞了一颗荔枝,小声道:“有人在西侧的凤仙花旁,等着小娘子。”
南知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荔枝,是一颗糯米糍的。
她起身往西行去,小道上静谧无比,连个宫侍都没碰到,她不禁有些害怕。还未到凤仙花处,雍淮便已经迎了上来。
“阿绡。”雍淮唇角漾出笑来,眼底一片温柔。
南知意哼哼道:“我还在看焰火呢,你就把我叫出来了。”
“我带你去别处看。”雍淮上前握住她的手,惊道:“怎么这么冰?”说着,他将小姑娘的手捂在手心里,想要给她暖一暖。他又看了一眼南知意身上薄薄的衫子,眉头皱了起来。
南知意却不是很乐意,想要抽回来,“大夏天的,哪里冷了,你可别把我给热坏了。”
雍淮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不许贪凉,不然又要喝药了。”刚入夏的时候,小姑娘贪图凉快,夜间连薄毯也不盖,便受了些风寒。
她担心要喝药,又要禁食,也不敢跟人讲,自己悄悄地忍着。还是雍淮发现后,压着她去自己那里喝了数日的汤药,方才好转。
听到要喝药,南知意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雍淮给握紧了手,好笑道:“不生病就不用喝了,这么晚,下次不许穿这么少。”
南知意哼哼了几声,到底不敢反驳。
雍淮牵着小姑娘,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一处放置在高处的秋千架边,旁边的矮墙上,挂满了紫藤,秋千架旁还栽种着许多虞美人。
南知意一时间看呆了,眼中满是惊叹,正是愣神间,却被雍淮带到秋千上坐好了。
小姑娘惊呼了一声,紧紧地抓牢了两旁。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同雍淮挨得这样近,几乎是靠在一处的。
南知意面颊泛起潮红,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缩了缩,缓了好一会,才哼道:“这里跟别处,看的可不是一样的么,又没有高多少。”
雍淮淡笑一声,没有回答,南知意都快等到没有耐心的时候,却突然凌空而起,受惊之下,她牢牢抓紧了雍淮的衣衫。
小姑娘靠的这样近,雍淮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在秋千荡起的时候,他早就将南知意护的牢牢的,可小姑娘自己却不知道,只能懵懵懂懂的抓紧他。
适应过来后,南知意才有心思去看焰火,果然,秋千荡到半空时,确实比站在下面,看得清晰多了。绚丽映入眼中,如同星辉抛洒下。
她怔愣的仰头看着,樱唇微微张开,眼眸里满是惊艳,夜风将鬓发吹拂而起,随着秋千的起伏而浮动。
些许青丝拂过雍淮的面颊、脖颈,挠的他心痒痒的。甫一转头,便是小姑娘如玉的侧颜,眼眸如星,朱唇若红梅。
“阿绡。”雍淮半搂住她,声音轻颤。
南知意也侧首望他,“嗯?”
雍淮顿了顿,缓缓低头,衔住朝思暮想的丹唇。
这样的亲密,令南知意心头发颤,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在这一刻,从嘴唇到手指尖尖,僵硬到无法动弹。
过了许久,两人方才轻轻分开,南知意颤着手,戳了戳雍淮,“真讨厌!”很累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