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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纪常瞪着他,我便是看不惯你这种人,这两个人是谁,闹市伤人,你不妨跟我去一趟衙门!
这时那两个摔懵的黑衣人将将醒转,见状不对就想溜。
哪里走!锦衣人低叱一声,就要飞身上前去拦。
纪常仿佛跟他拗上了,纵身往他面前一挡:你把话说清楚,当街伤人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这么一挡,那两人竟就跑了,沈悠站在一边,全没想过去挡。
这种时候,他自然是跟纪常一道的。
那锦衣人气急败坏:我打死你
住手。
他正yù说下去,却被一个从酒楼里走出来的男子挥手打断了。
那人穿一袭锦缎青衣,身形挺拔,面容英俊,尽管并未刻意做出什么表qíng,周身气度却极为雍容。
他根本没在意两个逃脱的黑衣人的样子,只是对着纪常挑了挑眉:这位公子宅心仁厚,恕我属下无状,说着瞥了锦衣人一眼,混帐东西,还不与那位老伯道歉?
他说的是那个卖小饰物的老板,那老板哪里敢受这种礼,连连摆手谢绝后,一溜烟就跑了。
纪常皱皱脸,不免觉得很尴尬。
却不想那青衣男子还不放过他,处理过前一件小事之后,再转向他,已换了一副面孔:这件事qíng是我等无理只是公子刚刚放跑了在下的家奴,难不成是想以身相代?
纪常的脸刷的变得通红,还维持着刚刚挡人的姿势,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14章 乱世君臣天下3
围观群众沈悠一脸复杂。
甘松,他是在调戏纪常吗?
是吧。
那作为纪常的暗恋者我该怎么办?
揍他!
于是沈悠就上场了。
当然,沈仙君是文明人,不能一言不合就动手,他只是上去挡在纪常前面,用他周身的冰冷气质凌迟对手。
然而在这个角度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于是一下子愣住了。
这这是启国君主莫川?!他怎么会来越国王都!
眼前之人,正是韩城上一世最后效忠的启国国主,最后登基的皇帝莫川。
当然,莫川还不至于带着一张被越军中很多人所熟知的脸来王都闲逛,他此时戴着一面极为jīng妙的人皮面具那面具惟妙惟肖,前世韩城也是在完全取得莫川信任之后,才有机会得知主公竟还有这么一件保命神器。
然而眼下不管沈悠心中晃过多少纷杂的念头,他都不能显露出一星半点儿,毕竟现在的韩城,完全没有理由知晓启国这种秘辛。
唉,只是要横眉冷对未来的顶头上司,实在是压力很大呀。
莫川却显得有点惊讶:居然是韩将军,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韩城一愣,他现在军中只是一个参将,没想到对方竟能认出他来也不知是对越国军队熟悉到这个程度,还是已经发现了韩城绝非池中之物。不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证明这位国主的可怕了。
相比之下李明章虽然武艺高qiáng,可做君主的气度却是差了不止一级。
他犹豫着回了一个礼:好说,不知兄台贵姓?
莫川一笑:无名小卒不足挂齿,说着却面色一变,只是您身后那位公子的事儿,我们却还要说道说道。
韩城:他硬着头皮问道,舍弟年幼刚才那两人,真是府上家奴?
若是家奴,那主人完全有权处置其生死,其余他人完全无权过问,刚才纪常一时冲动放走了那两人,说出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过错。
若能抓回来那还罢了,要是两个家奴真因此而逃,纪常可得真占不得理。
当然,莫川答道,在下这里还有他二人的卖身契,将军可在此过目。
那两个人确实是启国宫中的奴才,可莫川这么说,却不是单单为了两个奴才那么简单。
他此来越国,其实正是为了韩城。
韩城在越王手下不得重用,但这不意味着没人能认识到他的才能,他手中兵马虽少,却能履出奇谋,次次以少胜多,在这个战场上冷兵器直接jiāo锋的时代,他的不败纪录就像个神话。
只是神话出现过的战役都过于低级,李明章从未把这个区区参将放在心上。
莫川就不一样了,他一向求贤若渴,在他眼里,韩城一人便可抵越王三十万大军。
刚才在酒楼上,他正是看到了韩城过来才自导自演了那么一场戏。
他并非是真的想做什么,只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瞧瞧他要怎么处理这样的状况,可没想到被计划外的纪常抢了先。
这本是一件小事,这次不成下次再行计划,总归不会有什么损失,莫川本已计划好等在楼上,只等手下处理了事端再想后边的步骤。
但他注意到韩城紧紧盯着纪常的目光,便莫名觉得不慡。
莫川阅人无数,他当然明白那样的目光代表着什么:爱慕、宠溺、纵容,一切一个男人对着他最深爱的人时会表现出来的qíng绪。
原先还真没想到,这位未来的军神居然是喜欢男人的,喜欢的还是那是越国丞相家的公子吧?
莫川当时就觉得一股怒气上涌,这怒气来得蹊跷,却格外猛烈,差点烧得他失去了理智。
难道真要用绳索将他锁住,这人才会乖乖听话?
然而就在他不知不觉转着各种yīn暗的念头的时候,一道惊雷忽然在他心头打响了。
莫川惊出一身冷汗,他从未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也从没当面见过这越军小将,这股qiáng烈而火热的qíng感毫无来由,竟像刻在骨子里,烧灼得他浑身发痛。
但他又完全不敢真的做什么,好像有东西在喋喋不休地警告他你不能再bī迫他了,不能用那些下作的手段,想得到爱的方法,只有用自己的爱去jiāo换。
特么简直莫名其妙!
莫川憋了一肚子火,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在楼下与韩城对峙了。
确实长得俊俏,眉如墨画、鬓似刀裁,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薄薄的唇色偏淡,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之吮吸成鲜红
莫川晃晃脑袋,已经快对自己痴汉一样的内心放弃挣扎了。
沈悠很尴尬,他已经知道这件事qíng是纪常没理,但对面那人盯着他的目光却太不对劲,他甚至觉得一身裹得紧紧的衣衫都被那灼人的眼神扒了下来,赤身露体没有一丝防护。
他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嘴唇,耳尖微红。
如此,确是我等过失,沈悠清了清嗓子,不论是抓捕逃奴还是赔偿银两,阁下尽可直言。
他侧身让一步,把身后的纪常露出来:修明,跟这位公子道歉。
纪常脸上一红:晏卿
好了好了,莫川摆摆手,这小兄弟也是嫉恶如仇,我等自认倒霉便是。
没有这样的道理,沈悠淡淡说道,看向纪常的目光严厉了些,修明。
开玩笑,莫川这个人看似宽宏大量,实际上记仇记得要死,他若真和纪常结下了梁子,日后得势,免不了暗中给纪常下绊子。
沈悠已经自动把韩城的责任接了过来,虽然他对纪常的爱慕之qíng是假的,但倾尽全力护着这个人,却是他义不容辞的任务。
莫川脸色一沉。
虽然韩城看似向着他,但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对方仍是满门心思地扑在那个纪修明身上!
他心下不慡,便没有多言,只负手等在原地。
纪常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站出来准备道歉。
这歉终究没道成,一对身着银铠的兵士哗啦哗啦跑过来,转眼就将周围百姓清了个gān净。
莫川和他手下锦衣男子身体都默默紧绷起来。
这种阵仗,由不得他们不多想,虽然莫川戴了人皮面具,可万一越国听到什么风声,那他主仆二人便可谓是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谁知这一队兵士完全对他们不感兴趣,动作利索地把几个人一围,领头的小队长便站到韩城面前,毫无敬意地拱了拱手:韩参将,王上唤您入宫见驾。
入宫见驾?什么样的见驾,能摆出这副追捕钦犯的架势!
沈悠一愣,心知李明章大概是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
怎么办总感觉这一去就要完蛋的节奏
应该不会吧甘松硬着头皮安慰他,这不是李明章的作风,他那么骄傲,该是做不出这种下作的勾当。
沈悠抿唇:把生命寄托在一个QJ犯的道德修养身上,总感觉未来不是那么有保障。
甘松:您说得对。
连纪常都看出事qíng不对,他忍不住拽住好友的袖子,尽量让自己问话的表qíng和颜悦色:这位大哥,可否告知王上唤晏卿何事?
那领队早先已得过李明章的警告,知道纪常动不得,因此稍稍缓和了面色:回纪公子的话,王上召韩参将议事,其中具体缘由在下也不知晓。
好了,修明,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悠阻止纪常再问下去,对被晾在一边的莫川二人略一点头,便与那领队说道:还请大人稍候片刻,容韩城回府更衣后便立刻入宫。
领队点点头,一挥手,周围的士兵便呼啦啦围上来要陪着韩城回府,那模样不像传令,倒像是看管押解。
晏卿纪常一下子被隔到人墙之外,蹦蹦跳跳地gān着急。
沈悠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回府吧,莫担心我。
他连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距他最近的两个士兵拿刀柄顶住他后腰,快步将他押往参军府。
被留在原地的纪常急得团团转,却只能撒腿往丞相府跑,这种时候,也只能去求助一向看不太惯韩城的父亲大人了。
一瞬间,刚刚还人声鼎沸的酒楼门口,竟只剩下莫川和他的侍从两人。
莫川皱眉,感到一阵心悸。
我们马上出城,联系好人手说不定,此来的目的很快就会达成了。
锦衣人面露不解:怎么会?这次来不只是想接近他一下吗韩城在越军中虽不得重用,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好像也从无改换门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