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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放下马车窗户上的帘子,将目光从京城百态上收回,他捏了捏尚宇些微刺痛感的小腿,心里奇异地并不感觉到慌乱。
目光一直追随他的叶从安歪了歪脑袋:西西,疼?
景曦摇头:不疼。
从他踏上马车归京的一刻起,他的异能好像增qiáng了许多,路途上连日的治疗下来,如今他的伤已经快要痊愈了,相信再过几日,直立行走不是问题。
会有这个结果,景曦猜想一定与自己和叶从安成功摆脱死亡的命运有关。
也就是说,无论是他还是叶从安,都不用再担心小命不保的事qíng了?
很好,这很主角!
一队人马在安乐侯府门前停下,提前一步得到消息的侯府管家早就等在门口。
看到两位少主人前后从马车上下来,忠心耿耿的管家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老奴恭迎元宝少爷,小少爷平安归来,老爷和夫人他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算算时间,元景曦离开直至如今,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得知他出事侯府上下也牵挂了他三个月,如今看到他坐在轮椅上的模样,虽然都暗觉遗憾,但比起丢掉xing命这种无可挽回的事qíng,小主人如今的状态已经足够让大家心中的大石落地。
景曦面无异色地坐在轮椅上,平静问道:父亲和我娘呢?
老爷和夫人都在正德堂等着。
景曦侧过脸,目光投向一声不吭的元景迎脸上,演起了兄友弟恭的戏码:大哥可是累了?等见过父亲赶快去歇一歇。
元景迎沉着脸摇头,道:多谢弟弟关心,为兄还好。
说话间,正德堂已近在眼前。
按理来说,他们的便宜父亲急急忙忙地把他们叫回来,必定是有要事。不过此行路途遥远,他们一路风尘地赶回来,连续坐了十多天的马车,个个都疲惫不堪。再急的事qíng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所以景曦带着叶从安一起去见的二老。
叶从安毕竟远道而来,上门是客,总是要跟主人打个照面的。
两人跟在元景迎身后进屋,景曦由于是坐着的姿势,视角非常方便,稍稍一抬眼就看到了端坐于正堂上的两位目标。
元文庆看着十分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几岁,当然古代人结婚早,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他面容端正,看着斯文儒雅,无论是元景曦还是元景迎,长的都和他不像。
侯夫人宋善雅比元文庆还要小一些,端庄秀美,举止大气得体,扫过景曦的目光里隐隐闪过一抹泪光。元景曦昳丽的容貌和她是有三分相似的,不知道真相的人并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现在就有意思了,元景迎长的既不像侯夫人,也不像侯爷,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代替景曦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眼中钉ròu中刺的呢?
在景曦胡思乱想的时候,元景迎作为长子态度恭敬地行礼问候:父亲,母亲,我和弟弟回来了。
景曦跟着点头,唇边绽放一抹清淡的笑:父亲,娘亲,孩儿平安归来了。
元文庆高兴地一连说了三个好:你们一路辛苦了,等下回去好好洗洗,今晚先安心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侯夫人的目光落在叶从安身上:元宝,这位公子是?
景曦解释道:娘亲,他是孩儿在云阳认识的好友,是叶家的二少爷,对孩儿有恩。这次孩儿回京,从安想跟着过来看看,所以我就邀请他一同前来。
说着景曦给了叶从安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像模像样地双手抱拳,见了个礼。
一听说对自己儿子有恩,安乐侯脸上的笑容立马又深了两分:既然是我儿的恩人,那就是我侯府的贵客,让人好生款待,万不可怠慢!
宋善雅笑道:侯爷说的是。
景曦他们是真的累,所以安乐侯并没有多说,很快便让他们回房修整。
离开之际,景曦和侯夫人对视了一眼,对方朝他无声点头,仿佛在说不必担心,一切有她。
在下人的带领下,景曦和叶从安二人很快回到他自己的朝霞院,得知他回来,院中的下人早就备好了热水,以供他们调用。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立刻感觉身上轻快不少。
这时,有下人过来问叶从安如何安排,景曦想了想,决定不能再像在舅舅家时那样同chuáng共寝,于是让下人把隔壁的厢房收拾出来。
叶从安听说要跟景曦分房而睡,觉得天都要塌了,死活不肯配合。
景曦耐心地忽悠他:小安,你是我的贵客,若还是跟我挤在一个房间,让其他人知道了,你让他们怎么看我?怎么看我们侯府?
叶从安不懂大道理,他皱着眉头颠三倒四地说道:不会知道的,西西不说,我不说。
景曦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觉得这傻子心智正在好转,但却越来越粘他,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得早早替他掰正过来。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安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就一定会被人发现。
叶从安:欺负我人傻。
景曦丝毫没有罪恶感,所以啊,为了我,你就委屈一下吧。
在他的qiáng词夺理之下,叶从安就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似得,委委屈屈地暂时妥协了。
没错,只是暂时。
所以等到了晚上,大家都睡下了,景曦迷迷糊糊中发现chuáng前站着一抹人影,差点吓到魂飞魄散!等他定睛看清楚是谁后,便只有咬牙切齿了。
叶!从!安!这傻子半夜不睡觉装鬼吓人是有毛病吧?
叶从安默不吭声地爬上chuáng,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冰冷的温度将景曦冻的打了个哆嗦,心里怒气冲冲的qíng绪顿时就跟气泡一样,啪地一声破灭了,只剩下无可奈何的心疼。
他明白这傻子的意思,晚上偷偷过来别人就不知道,这样的话就没人说他的闲话了。
简直傻的可爱。
你说你半夜过来就过来吧,也不多穿点,这么冷的天气,要是染上风寒了怎么办?
叶从安轻轻地说:不会病,病了会传染西西。
景曦气地掐了他一把:你说的啊,若是你生病了,看爷会不会理你!
于是第二天,叶从安光荣病倒。
景曦无语地瞪着躺在chuáng上烧的迷迷糊糊的人,觉得这傻子不仅人傻,而且还是个乌鸦嘴!
少爷,讲点道理好吗?明明乌鸦嘴的人是你才对rarr;_rarr;便宜爹那边一早就让人过来传话了,景曦有点不放心,但是又不能不去,趁下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用异能帮他调理了下体温,吩咐丫鬟好生照顾着,这才让人送自己过去。
安乐侯找他们除了嫡子承爵没有别的事。
他有五个儿子四个女儿,但其余三个皆是庶子庶女。爵位只能由嫡子来继承,原本他属意地是次子元宝,熟料元宝一个闪失变成了不良于行的瘸子。
作为父亲来讲,安乐侯是心疼的。
但是作为一家之主,他要考虑的事qíng太多,要顾全大局,不能因小失大。权衡利弊之下,元宝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景迎
元文庆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意味深长的眸光。
景曦听完他便宜父亲罗里吧嗦的说辞,刚要大方地表示自己无意于世子之位,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
圣旨到!
☆、第12章 第一个金手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乐侯之子景迎,德行温厚,谦逊有礼,姿仪有度,现敕封为永乐侯世子,享
细长尖利的嗓音带着圣听天威的气势响彻上空,而中心意思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元景迎就是下一个永乐侯。这封圣旨并没有在众人心底投下多大的波澜,因为这本来就是景曦的便宜老爹自己去求的。
不过就在元景迎跪着接完圣旨,打算起来的时候,前来宣读圣旨的御前总管下巴一抬,又从身后跟着的侍卫手里再度拿出来一份圣旨
侯爷请稍安勿躁,圣上还有一封圣旨
在场人俱是一脸震愣,居然有两份圣旨!
如果说请封世子的圣旨是永乐侯元文庆亲自去求来的,那么这第二封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不过眼下不是让他们揣度圣意的时候,个个再度恭敬地垂首倾听。
景曦是场上唯一一个坐着听的人,这当然是经过特许的,不然哪怕他就是个残废,也得二话不说趴在地上听!
听说不用下跪的时候,他还偷偷腹诽了一下,皇帝老子对他这么友好,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他是他流落在外的儿砸了?
然后他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第二封圣旨,直接敕封他为安王!
一个没有实权,没有封地,不用上朝参政,但却与其他皇子享受一样俸禄的空架子王爷!
虽然名义上的理由是皇上听说他遇袭致残,但身心坚定,使其极为爱怜,于是大笔一挥赏!然而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皇上他这是愧疚之心发作了。
那位养在永乐侯府的六皇子,本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为其所生,至于怎么会让堂堂皇子流落在外,这牵扯到十八年前的一桩深宫辛秘,即使是有心之人也不敢妄加臆测。
而现在,天子既然敢把六皇子放到明面上来保护,这也等于是变相的废除了他作为皇子的权利,同时也是对别有用心之人的警告从此世上没有六皇子,只有有名无实的安王!
这封圣旨才是一块投入水面的巨石,可以说每个听到的人心里都起了巨大的波澜,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接旨吧,安王爷。
景曦回过神来,勉力压下心底的狂涌,双手轻颤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如有千斤的圣旨。
谢主隆恩。
哗啦啦
jīng美的瓷器被一股大力粗鲁地掼在地上,被主人的怒气摔的四分五裂。
守在门外的丫鬟吓了一跳,急急地大声问道:世子,出什么事了?!
元景迎深吸了口气,压下愤怒失控的qíng绪,平心静气地道:没事,不小心摔碎了几个茶杯,你进来收拾一下。
现在不能乱元景迎心浮气躁地在房内来回走着,一边在脑子里想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