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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楚淮南拧着眉,“那又怎么样?你自己也喝了这么多,难不成还能醉驾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去?”
    论雄辩清醒时候的沈听,也未必是楚淮南的对手。这会儿加上点酒精作用,更是被说得哑口无言。瞪着眼睛看过来的眼神里,不由带着点懵。
    楚淮南被他望得心里一软,胸口软塌下去的那一点儿地方,奇妙地泛着点酥还带点儿痒。
    于是神色缓和了一些,对站在不远处朝他殷勤地笑着打招呼的黄承浩问:“你能把他俩安排好吗?”
    “那铁定啊!您放心吧楚总,您只管带辞哥走,剩下的交给我了!”
    白酒的后劲很大,尽管黄承浩喝得还没有沈听多,却也已经头昏脑涨,他把徐凯交给了一个前来助阵的青年人,伸手去拉还站在沈听身边的丁朗:“走吧走吧,辞哥有事,我送你回家。”
    “不行!我不同意!”丁朗干嚎着伸手又想去拉沈听的胳膊。
    沈听躲着不让他碰,往后缩的动作倒像是主动在往楚淮南的怀里靠。
    花孔雀般优雅俊美的资本家在争偶中占了显著的上风,神色冷傲地朝正鬼哭狼嚎的丁朗投去冷冷一睥。
    他扶着沈听的肩膀,低下头宣示主权似的微微勾着唇角,用唇瓣去靠对方发红的耳廓,神色温柔地同他说话:“走吧,跟我回家。”
    沈听的酒量其实非常一般,但是酒品很好。
    喝多了既不说话也不发疯,不管问他什么,都没有反应,只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睡觉,紧抿着的唇线像张绷紧到极致的弓。
    楚淮南开着车,时不时朝副驾驶座上那个连醉酒都醉得呼吸清浅的青年人投去含笑的一瞥。
    眼下的情景,让他想起小时候陪爷爷楚乔新看的抗日电影。潜伏在敌方阵营中的我方友军,被狡猾的敌人一连灌了好几瓶白酒。醉酒后,酒后吐真言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秃噜了出来。
    窗外的路灯给副驾驶上睡得如菩萨般端庄的青年人镀了层金色的柔光。楚淮南心里一动,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一只手挨着他软软垂在身前的手臂轻轻地晃:“宋辞?”
    意识不清的青年微微皱起眉,模模糊糊地“唔”了一声。
    楚淮南乱蹦的一颗心,被这轻而闷的一声搔刮得越发作痒。受了莫大蛊惑的资本家一时没忍住,索性踩了刹车,伏下身子凑过来吻他的侧脸:“沈听?”。
    万籁俱寂,车内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楚淮南低头吻住眼前带着酒气的两片嘴唇,品尝、啜饮美酒般地吮吸着。
    后劲上头的沈听醉得人事不省,除了仍敬业地记得自己叫宋辞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闭着眼,可隔绝了光热的眼睑内壁里,不知怎的就突然涌出一夜的绮梦。
    那是个很狭窄的梦。梦里,他和楚淮南挤在一处,挤得挪不开身。两个人被迫鼻尖贴着鼻尖,嘴唇抵着嘴唇。
    起初,并没有真正碰到一块儿。
    四目相接下,也不知是谁一不小心,两人的唇齿事故般柔软地触贴在一起,而后就再不肯分开。
    浅薄地紧紧纠缠,饥渴地彼此探寻。粗重的呼吸声贴着耳朵,湿润、滚烫。
    相贴的皮肤微汗,热得十分逼真,落在耳边的轻吻,滚在喉头的喘息,以及扑面而来让人无法抗拒的冷香……
    “沈——”粗暴又温柔的楚淮南,终于开口低声叫他的名字,还没念完,沈听立刻醒了。
    床铺因他猛地坐起来的动作,而狠狠地抖动了一下。
    酒后断片的沈听,从难以启齿的绮丽梦境中醒来。
    他得救似地舒出一口气,愣了三秒后才回过神,僵直着身体起床去洗澡。
    一种前所未有的禁忌感让一向欲望寡淡的沈听,盲目地感到羞耻和恐惧——为了床单上的那一片淋漓。
    第66章
    沈听觉得自己可能得提高去常清那儿的频率。
    但想起昨天做心理疏导时对方所说的那番话, 又不由犹豫了。
    洗冷水澡时, 他一边打着激灵,一边不断宽慰自己,不过是入戏太深罢了。
    像宋辞那样的人, 被那双澹澹的桃花眼弄得魂颠梦倒并不是什么错事。
    可无论沈听再怎么努力地试图自我纾解, 直到洗完澡也仍旧是心情复杂。
    当他心情微妙地重新穿起睡衣时,才发现衣服前襟处的纽扣竟然少了一粒。
    纽扣扣不上, 沈听只得半敞着胸口出了浴室门。
    刚出门就看到楚淮南正笑眯眯地坐在他床上。
    遮光性能良好的窗帘还没拉开,室内昏暗得如同尚处在容易发梦的午夜里。
    那场春梦的主人公之一, 神清气爽地跟他道了声“早安。”
    而作为另外一名主角的沈听,草草地擦着尚在滴水的发梢, 紧抿着嘴唇没有接话。
    楚淮南满意地盯着眼前一脸不豫的青年人,见他的嘴角带着轻微的红肿破皮,不由笑容更盛。
    这点含着浓重情趣的“小伤”和床单上的东西一样, 都是他昨晚刻意留下的杰作。
    炽热的眼神缓缓地从沈听的下巴一路掠到胸口,深沉热切的欲望却包裹在笑容中丝毫不露, “我听到你房里有动静, 想着你应该起来了。”
    宋辞本人的起床气极重,沈听本有心要借着刚起床的脾气, 借题发挥地责问楚淮南为什么要随便进他的房间。
    但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这个通透的资本家揣度人心的能力惊人,简直像是寄居在他肚子里的一条可恶的蛔虫!
    见眼前人神色不善, 满脸写着生人勿扰。楚淮南特别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解释道:“其实进门前, 我是有敲门的,但你在洗澡可能没有听到。”
    沈听随便擦了两下头发,一扬手把擦过头发的湿毛巾扔进了脏衣篮里。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床单上的那点儿脏污,顿时脸上发烫,语气急切地催道:“你先出去!”
    楚淮南仍在床沿上坐得八风不动。
    沈听揣度,隔着被子就算是心思细腻的资本家,大概也不知道这被单底下究竟藏着些什么。
    感觉秘密随时会被揭穿的沈听,伸手想拽楚淮南起来,却被对方顺势揽住了胳膊。
    楚淮南伸长手臂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又熟门熟路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吹风机,边插电边意味深长地叹道:“我一点儿都不想把你当客人,更不想每天早上还得敲开客房的门才能见到你。”
    某著名品牌的吹风机轰隆隆地喷出热风,把因宿醉而头脑发沉的沈听,吵得额角突突直跳。
    一肚子的脾气没来得及发出来,心里又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有的时候,直觉太灵也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下一秒,手上握着吹风机的楚淮南一脸认真地提议道:“不如从今天开始,咱俩住一间吧。”
    这个资本家在转移焦点方面,段位很高。仅凭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把两人之间对话的重点,从“擅闯他人房间”的责备,转移成为了“要不要干脆住一间”的试探。
    “不要。”沈听干脆利落拒绝了这个糟糕透顶提议,伸手拉着吹风机尾端,试图阻止对方想要继续帮他吹干头发的意图。
    按住眼前伸过来抢吹风机的手掌,楚淮南睁着一双不笑也含情的眼目,明知故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睡相很差,而且这几天肠胃又不舒服,加上身上的疹子还没褪,晚上睡不踏实总翻来覆去地挠,我怕会吵到你。”
    骗子。楚淮南笑眼弯弯。
    吃了两天的药,沈听身上的疹子都已经褪了下去,除了被蹂躏过的嘴唇还略有些红肿外,连过敏导致的肠胃不适也已经好转了。
    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没有疹子,楚淮南昨晚已经仔细地帮他检查过。
    对对方还剩多少筹码了如指掌的资本家,在谈判时更显得游刃有余。带着笑意的声音,穿透了吹风机的“呜呜”声,他语气暧昧道:“我不介意呀,你陪我睡吧。哪里痒我来帮你挠。”
    这把让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和昨天梦里的一模一样。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沈听,站起来劈手夺过了吹风机,态度强硬地下了道逐客令,“头发我自己会吹,你赶紧出去吃早餐。”
    楚淮南不是一个习惯于服从指令的人,他微微一抬下颏,把嘴唇带到屋内这点有限的光亮里。起伏的唇部线条,像是两条欲吻的鱼。
    沈听的视线触了电般地从那两片嘴唇上移开。
    轻佻浪荡,他面无表情地想。可下一秒,却马上又联想起昨天与常清的对话。
    “我非常讨厌目前任务里和我有密切接触的某个人。这个混蛋明明长着一张禁欲的脸,却有两片欲吻的嘴唇。”
    常清闻言点了点头,眼里带着点笑看过来,“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抱怨除了你自己所扮演角色之外的另一个人。”
    细长的笔杆在常清的指间悠悠地转着圈,他意味深长地分析道:“一般来说,人类的视线只会落在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上。从某种程度上看,古人所说的‘心外无物’并不是全无道理的。我们所认知的世界,并不是客观世界的本身,而往往是我们主观的知觉。在你眼里,对方嘴唇的‘欲吻’,更多的也是你自己主观意识的投射。换句话说,如果你不想去吻,又怎么会总盯着人家的嘴唇呢?”
    沈听:……
    受到“驱逐”的楚淮南坐在原地没有动,纯良地抬起头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沈听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在眼前这两片薄而润的嘴唇上。他被楚淮南瞪得有些心虚,转过脸让步道:“你先去吃早餐,我吹干头发,就马上过去。”
    坚持己见的楚淮南不接受任何怀柔政策,特别固执地摇了摇头,“我陪你一起。”
    在对方莫名火热的注视下,沈听动作极快地搞定了头发。又硬着头皮借口说,不是纯棉的蚕丝床单会让过敏更严重。而后亲自动手,飞快地把床单连着被套一起拆了下来,还特地揉成了一团。
    楚淮南假装一无所知地欣赏着对方难得的手忙脚乱,眼神意外落在地板上躺着的一颗纽扣上。
    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趁着沈听不注意,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悄悄地放进了口袋里。
    这是昨晚在帮沈听换上睡衣、却又忍不住脱掉时,因动作过于迫切而被他不小心扯下的纽扣。
    这个时候,这颗小小的纽扣,倒成了那场曾真实发生过的热烈纠缠的罪证。
    沈听打仗一般地整理好床铺,楚淮南静悄悄地藏好了扣子。都认为自己已经消灭了昨晚的罪证的两人,心思各异地一起坐到了餐桌面前,相顾无言地吃起了早餐。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早餐才刚吃了一半。
    沈听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黄承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才早上九点不到,这个平日里不睡到日晒三竿绝不会自己清醒的夜间生物,居然会给他打电话?
    沈听放下筷子,接起电话。
    而楚淮南则一边目不斜视地读着手边的电子新闻刊物,一边不动声色地留意,到底是谁一大清早就给沈听打电话。
    黄承浩是被丁朗吵醒的。
    江沪市本地发生了一起爆炸性新闻!而他们居然是这起新闻的相关方!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重点在最后一句话上:“……警方开出了100万的悬赏金,向社会大众征集有关往咱杯子里投毒的那个犯人的线索!”
    和黄承浩的一惊一乍比起来,早就知道前因后果的沈听,显得很是淡定。
    “一百万而已,你是没见过钱吗?”
    “放屁!什么没见过钱?我是没见过这么高的悬赏金!你大概还不知道!这都成本地门户网站的热门话题了!现在网上好多江沪市同城的,都说要请假或旷工出去找线索呢!大家都说,如果花这几天就能帮警方找到凶手的话,那比埋头苦干、干几年挣得还要多!”
    噼里啪啦地说完,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数秒,黄承浩贼兮兮地笑问:“又是你家楚淮南干的吧!”
    原来吃瓜,才是这通电话的正经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