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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第68章
    能够为卢简洗涮罪名, 卢青桑是高兴的,她虽然不是卢简的真正的女儿,但是占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 以前是力有不逮, 实在没办法,现在听裴琰说有可能替卢简翻案,当然想要尽一份力。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比如说作为受害人家属陈述冤屈,或者作证什么的。
    裴琰伸手去揉揉她的脑袋,叮嘱道:“此事不能急,还要从长计议,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你暂时不用做什么,还是像以前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卢青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哎, 不要弄乱我的头发嘛。”
    古代的发型很难弄的, 发髻辫子揉乱了可不是像现代一样拿梳子随便梳梳就好了。
    可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裴琰的手没有落到她头上,而是顺着额头、鼻子,最后从嘴唇上滑落下来。
    指尖感受到一股柔软的温热, 裴琰怔了怔,然后道:“好。”
    卢青桑真想撸回去, 但是看看裴琰比她高一头的身高,只敢想想就算了,再一次强调:“不许再弄我头发了!”
    裴琰望着她的眼睛,柔声说:“好。”
    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眼珠上映着卢青桑的倒影,卢青桑的心不禁跳动得快了些, 她嗨呀一声:“你老是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裴琰这才回过神来,移开目光,不声不语。
    敌退我进,想想以前的裴琰,撩人不自知,卢青桑突然恍然大悟,可以反客为主啊,就比谁的脸皮厚好了,瞧瞧她也就说了句“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裴琰就不敢看她了,卢青桑不禁想得意的仰天大笑三声。
    她正待再打趣几句,只听得裴琰肃着脸又说:“江西布政使是严太师的亲信门生,两人一内一外,沆瀣一气,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好在严太师虽然现在还是手掌大权,但是皇上早已对他有了不满,有意召礼部尚书杨建回京。”
    卢青桑对杨建有印象,这人不但硬气,而且命硬,敢在朝堂上跟严太师别苗头,给皇帝上书力陈严太师的十条大罪,严太师自是没让他好过,同样给他编了几条罪名,皇帝便将杨建远远地贬出京城了。
    说他命硬也是有原因的,早前敢跟严太师的别苗头的大臣,几乎都被杀了,只杨建保住了一条命。
    卢青桑猜测,可能正是因为皇帝对严太师的不满,所以才留住了杨建。
    但是她现在是对这个皇帝没有一丁点好感。
    “去年的时候,你就说严太师不得帝心了,这都一年过去了,严太师还好好的做他的首辅大人呢!”
    裴琰把门窗都打开,然后轻声对卢青桑说:“那位的身子又不大好了,这回应该是真的,丹药吃的猛,开始有效,到现在渐渐没什么效果。”
    卢青桑眼睛瞪得圆圆,同样小声感叹道:“那位可真是个——聪明人!”
    可不是个聪明人么!
    身子好的时候,倾尽一国的物质,可劲的享受,他未必不知道严太师搞的那些事儿,但是严太师会揣度他的心意,顺着他,把他伺候的妥妥帖帖的,指哪打哪,还能跟御史谏官斗,皇帝才舍不得严太师呢。
    等到老了,行将就木,一辈子穷奢极欲地享受过来了,老皇帝开始在乎名声,死了总要进太庙吧,谁也不想被后人骂昏君,老皇帝这时候倒醒悟过来了,现在办了严太师这个朝廷头号大毒瘤,再把所有的坏事往严太师身上一推,算是为朝廷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不,又是一个明君。
    何其讽刺,这个严太师不就是老皇帝自己弄出来的吗!
    卢青桑敢说,要是老皇帝身子还康健,他才舍不得要处置严太师呢,不然去哪里找一个这么“贴心”的人。
    老皇帝无情无义,当然严太师也不是个好的,不敢白白背了罪名,擅专敛财的事情没少做。
    狼狈为奸,用在这两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真让人恶心!
    卢青桑拍拍裴琰的肩膀,充满同情地看着他。
    跟在这么一个昏君身边服侍,真是辛苦他了。
    裴琰觉得卢青桑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火热,似乎在灼烧他的肩膀。
    他道:“没有别的事情的了吧,早点休息,我走了。”
    “哎”,卢青桑喊住他,“还有一件事。”
    她把程敏的事情告诉他,“我先是在姑妈家见过他,他后来去食店找过我。这人倒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他的父亲曾经在我父亲幕下做过钱粮师爷,后来投奔一位布政使,才几年的功夫,竟然做到了安庆府知府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总是觉得心里不安。”
    卢青桑怀疑程父同高淳县衙库银被窃的事情有关,却没有任何证据,凭她的身份,根本也不可能查到证据,她连卢夫人李尧夫妇都不敢说,压在心里沉甸甸的。
    这回跟裴琰说过后,心中的大石才算放下,卢青桑松了一口气,却又猛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原来不知不觉,裴琰在她心里已经是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人,她全心全意信任裴琰,裴琰在她心里是无所不能的。
    有些事也只敢跟裴琰一个人说。
    “程敏再来找你,你要谨慎些,不要一个人见他,我会去查,你就不要再试探他了。”裴琰认真地叮嘱她。
    卢青桑抿嘴一笑,“好,我都听你的。”
    她送裴琰出去,裴琰道:“夜深了,回去就睡吧,别再看账本了。”
    卢青桑:“好。”
    她扶着门,看着裴琰高大的背影,心里暖暖,忍不住伸手对着他比了个心。
    裴琰恰好这时回头,卢青桑赶紧收回手,又觉得这样太刻意了,于是冲他挥挥手,笑道:“晚安!”
    ……
    卢青桑照旧忙食店的生意。
    端午节过后,一日比一日热,去年的酸梅汁又上市了!
    在大热天里喝上一杯凉浸浸的冰镇酸梅汤,可是无上的享受。
    卢家食店的酸梅汤与别处不同,色泽红润,酸中带甜,沁人心脾,才一推出,立刻就取代了以往奶茶的主导地位。卢青桑同时也推出冰镇奶茶,牛乳红茶再加上糖,经过多次调整比例,现在基本已经算是食店的王牌饮料,虽然暂时在酸梅汤面前落了下风,但是长久稳定还是奶茶。
    七分牛乳配三分红茶,加足足的糖,甜的腻人的口味是集贤楼与迎宾楼的姑娘们的最爱。
    千万不能望文生义,集贤楼不是书院,迎宾楼也不是酒楼,这两家实乃妓馆,光听名字你绝对想不到。
    这两楼离钟楼街不算太远,姑娘们都是年轻姑娘,爱个甜滋滋的味道,算是有钱有闲,自去年入冬以来,成了食店奶茶消费的大户。最开始是遣了小丫头过来买,后来买的多了,只消小丫头来说一声,卢青桑便让人把奶茶送上门去。
    夏天冰镇酸梅汤爽口开胃,有那做活的人路过卢家食店,渴了都会买一碗喝;吃饭的人更是喜欢配着一碗冰镇酸梅汤。总之,两种销量都还不错,稳定地给卢青桑生产小钱钱。
    这期间程敏没有再过来,倒是来了一个出乎卢青桑意料之外的人。
    足足有一年没有见面了,京城挺大的,只要不是刻意寻找,想要再见一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董贤出现在卢家食店时,是由大妞招呼他。大妞并不认识他,但是元宝认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瘦弱佝偻的小老头。
    她警惕心大起,立刻去告诉了卢青桑,“董老爷过来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卢青桑并不怕董贤,她安抚元宝,“不用担心,先看看他来做什么。”
    看着元宝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笑了,神秘道:“别担心,咱们背后有人。”
    元宝瞬间想起了背后的大神锦衣卫指挥同知大人,当下底气也足了,“姐姐,你先别管,我去会会他,要是单单就是吃饭也就罢了,要是他想搞事情,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卢青桑避到后院,董贤在店里左右顾望,看样子并不是来吃饭的,元宝迎上来,皮笑肉不笑道:“哟,这不是我们村的董老爷么,您来吃饭啊,是要想什锦烫菜,还是小碗菜?”
    董贤嘴唇翕动,问:“我找青桑,青桑在哪里?”
    元宝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您有什么事情还是先跟我说吧。”
    董贤很急,“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
    这会儿正是中午吃饭的点,人来人往,一个董贤杵在门口,影响生意不说,还引的人窃窃私语,元宝只好先带他去后院。
    卢青桑看到董贤,当然不会叫他舅舅,开门见山,“什么事?”
    董贤身上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直裰,衣服还算干净,他努力直着腰,想要保持自己的体面。
    他说:“程文卿的儿子昨日来找我了。”
    卢青桑很快反应过来。
    程敏的父亲就叫做程文卿。
    第69章
    这个程敏到底想做什么,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自从上次他来过后,卢青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还以为是自己多心, 没想到他竟然找到董贤头上。
    卢青桑定睛打量董贤。
    董贤老了许多, 佝偻着身子,一头花白的头发,衣着寒酸,他现在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曾经是个养尊处优的秀才老爷,显然他这一年来过得很不好。
    程敏可能来者不善,但董贤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人,卢青桑表情淡淡的,给董贤倒了一杯茶, 等待董贤后面的话。
    董贤神色焦急, 顾不上喝茶, 道:“程文卿原来做过你爹的钱粮师爷,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要防着姓程的!”
    原来在高淳县任上时,原主年纪尚小, 又是个闺阁女孩儿,卢简很多事情都没有跟她说, 以致于现在的卢青桑一头雾水,她心里警铃大作,但是面上却做不以为然。
    谁知道董贤说的是真是假,万一董贤与程家合谋呢?
    她现在是对着这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不惮保持最大的恶意。可以说在卢简的事情上,她愿意相信的只有裴琰一个人。
    卢青桑不急不缓道:“在高淳县时, 我曾经见过程家父子,程伯父是我爹的同窗好友,程世兄少年多才,我爹也曾亲口夸赞过。舅父何以无凭无据去诋毁人家呢?”
    董贤急得狠拍大腿,“青桑,我是你的亲舅舅,你怎么就相信一个外人?”
    卢青桑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董贤。
    董贤哽住了,半响才低声道:“我对不起你爹娘,更对不起你。可是姓程的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是担心你着了他们的道,你爹就是被程文卿所害啊!”
    卢青桑低头拨了拨茶叶,漫不经心地问:“程敏找你做什么?”
    董贤回忆起那一日,他照旧安定门附近摆了个小摊子替人看信写信,忽然有人拿着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替人写一封信也不过就是十来个铜板,乍然看到银子,董贤抬起头,却是个不认识的锦衣公子。
    他不敢拿这银子,笑道:“公子,用不了这么多。”
    锦衣公子道:“我有好几封信要麻烦老先生代写。”
    这公子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世家公子,不像是不识字的样子,董贤犯疑,却没有多问,“公子要写什么?”
    锦衣公子道:“不急,先找个茶室喝杯茶,老先生再代我写信吧。”
    也许这位公子写信的内容比较私密,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董贤这样想,看在那银子的份上,他收拾了纸笔,托旁边卖茶水的老头替他看着摊子,跟着锦衣公子去了附近一家幽静的茶室。
    进了茶室,锦衣公子身边的小厮在门外守着,董贤忐忑不安,才进茶室就后悔了,“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
    公子用折扇拦住他的去路,似笑非笑,“老先生,既然来都来了,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