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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无数后宫怨妇一样,我的母亲也在权利场博弈。是的,只是权利场,而不是爱情场,因为皇宫里,从来就没有爱情。
不止没有爱情,甚至连亲情都没有。
不管是她们对皇帝的逢迎,还是对自己儿女的教育,都是冲着清醒的目标去的。而这个目标,就是权。至高无上的王权,是每一个人的梦想。而皇宫里的人,离这梦想最近,所以更容易为此痴狂疯癫。
正如,我的母亲qiáng行扭转我的性别,让我伪装男孩子。
小时候,我并不明白什么男女性别,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不穿开裆裤,不跟别的王子公主一起玩我只是听从我的母亲,那个被称为可敦的女子的人的安排。
坦白说,我没什么母亲的概念。因为,我从不叫她母亲,礼节不允许。而她,也甚少真正关心我,起码,没关心我的心。她关注的,只有我的身体好不好、功课怎么样,以及骑马she箭有没有在众王子中拔得头筹。还有,就是会很关注父汗跟我说的每一句话,一般都会反复问几次,然后每一个字推敲。
刚开始,我以为她关心我的身体是爱我,还是会感动的。唔,我这人其实很容易感动,因为获得的温暖很少,所以每一点温暖我都会贪恋。
但,我的另一位很聪敏的弟弟,因为意外突然哑巴了,再也说不出话,从此,他的母妃就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甚至连生病都是让他自生自灭,只有下人们去请御医。
这件事让我背脊生凉。于是我知道:对于皇宫的那群女人而言,我们这些做儿子的,都只是棋子,如此而已。如果有一天,棋子废了,也就再没有了价值。
我怕自己也成为可敦的弃子,所以开始努力。
可是,我终究是女子,对于师父那些教男子的方式,我很不习惯。骑马she箭,我一团糟。
但,我的母亲很厉害,手眼通天,似乎跟谁都熟,也似乎谁都能摆平,所以,我传到父汗耳朵里,乃至传至全柔然的,都是好名声。曾一度因为这个,我看不起我的师父们,觉得他们枉为人师,不分是非。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理解了他们的苦衷。毕竟,人生苦短,没有人会宁愿受罪,或者早死。
我对人生苦短有如此敏感的体会,是因为,我的身边,总是频繁有人死亡。
而这些,都来源于母亲为我编织的天命谎言。
我恨透了这个谎言,就为这,王弟妹们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刚开始我很伤心,因为他们眼神里的戒备,让我明白:我不能跟他们一起玩。但渐渐,我也不伤心了。既然他们都不爱我,我又为什么要为他们伤心?或许,可敦说的是对的,这皇宫,没有兄弟亲情,有的,只是权力角逐。
我开始渐渐认同可敦,包括,她暗中毒哑我的那个聪敏的弟弟。
就这样,如果没有意外,我的生命会在无尽的冷血和yīn暗中路过。
但,意外来了。
这个意外,叫子欣,是一个安静如水,又深如幽潭的姑娘。
可敦说,这是天算师配给我的侍女,与我命格刚好相辅相成,可以中和我命里的戾气。
我只是冷笑。我的命里,原本就没有戾气,这一切,不过是她买通天算师,撒给天下人的一个谎言。
可敦无视我的执拗,笑容满面将我拉去一边,小声嘱咐:这个女子,身份非凡,将来会助你登上汗位。所以,她将会成为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
我冷笑,笑得连心都是冷的。
是的,纵然我认同了母亲的yīn谋,也不表示我喜欢自己被算计。尤其,是我的感情。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像风一样,任何囚牢都关不住,那一定就是感情。我希望我的爱情,是天空上的鹰,可以高高飞翔,俯瞰一切。
这,是我唯一想要的自由。
更何况,我是女子!!!!!
所以,对于子欣,我是排斥的。
我想,她是知道我的排斥的,却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得如同西子湖。
我有时候会故意欺负她,比如把她端来的茶掷到地上,或者把她端来的水盆踢飞,有时候也会在她盛饭的时候嫌她动作太慢,把她推去一边而她,依然沉默。
有时我做得过了,她会看着我。看我的眼神里,居然写着同情。
在皇宫里沉浮长大,我对自己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自信的。她的眼里,分明写着同情。
贱婢!我一个巴掌扇到她脸上,不要用你那讨厌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