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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第廿一个极品(九)

      安妮这一通话说得义正言辞,委屈、不甘的情绪也非常到位,把围观的群众都给感染了。
    张家人也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张老头儿甚至都接连答应了她的好几个要求。
    然而,事实上,安妮的“理”有点儿歪,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
    这年头不比后世,根本不讲究什么生活质量,人能活着最重要。
    所以,夫妻分离多年,妻子一个人在老家拉扯儿女、孝顺长辈的事非常多。
    安妮以这个作为自己偷懒、偷嘴的理由,真心有点儿说不过去。
    至少,张家人睡了一夜,也都开始回过味儿来。
    张大海的津贴高怎么了?
    他的钱没给媳妇、全都给了亲娘,又怎么了?
    这个年代讲究奉献,家里的一个孩子有了出息,他就有责任贴补家里、照料父母兄弟。
    自己妻儿吃点苦、受点委屈,这都正常。
    还有很多城里人,夫妻两个都是工人,丈夫不但会拿自己的工资贴补老家的亲人,就是妻子的工资也会被占用。
    外人知道了,根本不会说男人是什么凤凰男,反而会夸他有良心、不忘本。
    别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了“安大妮”这儿,就不行了呢?!
    就算是那些随军的家属,她们就能完全掌握丈夫的工资吗?
    当然不可能。
    男人的钱还要拿出一半、甚至是一多半寄回老家,剩下的一小部分才能留给自己的小家用。
    社会大环境如此,人们早已习惯了这种行事方式。
    安妮的歪理根本站不住脚。
    所以,第二天天不亮,想明白的牛老太就开始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安妮权当没听到。
    她也没指望自己一次闹腾就能改变原主的生活状态,她只要让外人觉得,原主不是无理取闹、无故撒泼就好。
    歪理也是理。
    农村人更讲究实在的东西,或许安妮的那番说辞没有什么思想境界,但却能让大多数的人,尤其是女人理解。
    是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人家安大妮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她之所以嫁给张大海,要么是图人,要么是图钱。
    结果现在两条都占不上,人家当然不乐意啊。
    别说安大妮了,换成任何一个普通女人都不乐意。
    毕竟大家都是肉身凡胎,思想境界没那么高,也没有太多的奉献精神。
    大家或许不会在公开表示支持安妮,但只要不再人人喊打她“活该”,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至于张家人,呵呵~
    安妮握了握拳头,感觉上面充满了力量。
    没有任何技巧,就是纯粹的力量感。
    早在接受完剧情的那一刻,安妮就从奖品背包里找出了一颗大力丸。
    话说她奖品背包里这玩意儿最多。
    安妮趁着孩子没注意,偷偷将大力丸兑换了出来。
    药丸入口即化,效果更是立刻凸显。
    牛老太的叫骂声很大,张小满和张银锁都被吵醒了,有些不安的看着安妮。
    安妮故意装作没看到他们眼底的担心,笑着说:“饿了吧,妈妈去给你们找点儿吃的。”
    说着,安妮便起了床,披上衣服,穿上自己做的布鞋,轻轻的走出了房门。
    牛老太还在骂。
    李来娣早已经起来了,正低眉顺目的在厨房里忙活。
    她的两个闺女也帮着烧火、洗菜。
    安妮来到压水井边,这里摆放着一个小巧的石磨。
    平日里磨个小米面、玉米面啥的,很是方便。
    说石磨“小巧”,那也是针对村头的大石磨而言。
    再小巧的石磨也是纯石头的,足足一百多斤哪。
    且因为个头的缘故,一个大男人都不好搬,每次挪动,都要两三个人。
    安妮看了眼骂得嘴角泛白沫的牛老太,状似随意的走到石磨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轻飘飘就把一百多斤的石磨端了起来。
    “这该死的东西,摆在这儿真碍事儿!”安妮嘴里骂着石磨,眼睛却飘向牛老太。
    牛老太骂得起劲,忽然看到老大家的竟轻松搬起了石磨,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她张着嘴,瞪着眼睛,见鬼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安妮双手端着石磨,看她轻松随意的模样,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石磨,而是一个没啥重量的草甸子。
    牛老太被吓得后退两步,老、老大媳妇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力气了?
    忽然想到老大媳妇出嫁前是个能干的人,一个姑娘家能抵得上个壮劳力,牛老太不禁猜测:难道老大媳妇天生力气大?!
    嘭!
    安妮轻飘飘的将石磨换了个位置,一百多斤重的石头疙瘩落在黄泥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牛老太觉得脚下的地面都有些摇晃。
    她的心也跟着怦怦乱跳,那什么,老大家的应该不会跟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动手吧。
    她、她泼辣归泼辣,可也不是个愣头青,应、应该分得清轻重,对吧。
    牛老太自己都不确定了。
    安妮直直的看着牛老太,痞痞的一笑,“娘,您刚才说啥?”
    骂人就骂人,何必指桑骂槐。
    牛老太被安妮这么一看,头皮都是一紧,她讪讪的说:“没、没说什么。”
    说罢,也不敢再在院子里了,牛老太像只兔子一样蹿回了自己屋。
    “不行,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头子,赶紧给大海写信,让他回来,休了这个混账娘们。”
    牛老太鞋都没脱,一头扎进了床上。
    好半晌,她才缓过劲儿来,一叠声的跟张老头儿说。
    张老头儿一夜没有睡好,想到自己居然被儿媳妇给算计了,顿时像是吞了只苍蝇。
    这会儿又听老婆子絮叨老大媳妇的种种异常,张老头儿想了良久,才点了下头,“嗯,安家的闺女确实太能闹腾了,再任由她折腾下去,咱们这个家非散架了不成。”
    现在的“安大妮”,骂、骂不赢她,打、又打不过她,偏偏她还上蹿下跳的折腾,挑战公婆的权威,绝对不能忍啊。
    行,咱张家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
    大不了让儿子回来跟她离婚。
    大海最孝顺,也不太喜欢安大妮这个老婆,张老头儿觉得,在妻子和父母之间,大海应该会选择他们。
    深夜,几百公里外的省城军区,某师部直属的独立营三连驻地,连长所在的宿舍里,一个男人正睡着。
    许是白天太累了,他睡得很沉,还打着呼噜。
    忽的,鼾声戛然而止,男子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眸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