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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离差点以为鬼煞泣在这儿也出现了,杜何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看样子,遇难者家属到了。同为一线公职人员,我突然有点同情他们了。”
刘群辉似乎受不住屋里的嘈杂声,从舱里走出来透口气,一眼看到舷梯上的两人,马上迎了过来,“两位领导回来了,不知道现场情况如何?”
杜何避而未答,“是遇难者家属到了吗?”
刘群辉一副头大的模样,“哎,别提了,你们前脚走,他们后脚就到了,一直哭到现在,都明白这种意外事故,换任何人都无能为力,但是家属的情绪总要有个发泄口,他们说什么我们都得接着,谁让我们是公门单位呢,不能反驳不能刺激,还得小心伺候着。”说着,不安地抬头看了杜何一眼,“出事的船员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些家属也是可怜,这事儿要是归属你们管辖了,都不知道保险公司能不能赔。”
杜何安慰地拍了拍刘群辉的肩膀,没有说话,晏离听得心里直发堵,倘若冤煞报复还能说是咎由自取,可这无妄之灾只能一声叹息。
两人走进临时指挥室,杜何对着罗辉点了下,罗辉了然,“诸位,现在A队暂且接管事故现场,希望所有警戒船救援船撤出事发中心地十海里以外的地方,相关手续我们稍后便会补上。”
几位领导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更显凝重,穿着海事制服的那位扭头吩咐道,“通知指挥中心发布封航航警,不知A队需要我们协助什么?”
“留一艘26米公务艇给我们即可。”
知道接下来的事也非他们可以过问的,几个单位的领导说是要去安抚家属,便陆续离开了指挥室。
罗辉转向杜何,“说说具体情况。”杜何将现场勘查的结果简要地说了,罗辉的脸色又沉了三分,“通知另外三个了吗?”
“返航的路上联系过了,让他们准备好东西就过来。”
“好好歇会儿吧,尤其是小离,一夜没合眼了抓紧时间眯会儿,这次轻松不了。”罗辉捏了捏鼻梁面有不虞,拍了下杜何的肩,“陪我出去抽根烟。”
另一头,匆忙赶到四合院的苗临,见到正在清点用具的王更,立马来了精神“能形成血雾的鬼煞泣,我可不相信是天生天养出来的玩意儿,你说这次是啥来头?”
王更仿若没听见一般,没给半点反应,倒是姚丽姝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不管什么来头,打扰姑奶奶睡美容觉就等着团灭!”
苗临看了一眼外头正午的日头,再次对“姑奶奶”嘴里的美容觉有了新的认知。
王更背上背包,眼神都没给两人留一个,径直向外走去,苗临匆忙从休息室里抓上一袋面包,嘴里喊着“更更呀~等等我们呀!”匆匆追了上去,手刚摸上副驾驶门,王更一眼斜来,“后边儿坐去。”
苗临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后排,小心凑到姚丽姝旁边,“我怎么觉得更更今天比往日还要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姚丽姝白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面包袋子,抽出一片就嚼,“你怎么没记得带瓶水?干嚼面包剌嗓子……”
吃的被抢还被嫌弃,苗临忿忿道,“谁让你抢我的口粮,我今儿还没进食呢!你不是说要减肥吗?减肥不能吃面包!”
姚丽姝杏眼一瞪,“摸摸你肚子上的那几圈肉,再想想你有没有资格管姑奶奶减肥怎么减!”
王更面无表情一脚油门踩到底,“闭嘴!”
第4章 第四章
东四码头的巡逻艇上,苗临吃着泡面,抬眼看了看渐渐西下的日头问道,“我们是要等天全黑了再出发吗?”
正在驾驶台熟悉着各个仪器位置的杜何,对着舱外的王更比了个OK的手势,“不用,等你小子吃完这碗面的。”
苗临三两口呼啦吞完,再一口连汤带渣囫囵结束,“杜副队这度完长假的觉悟就是不一样,都开始体恤下属了!”
见王更解了缆绳回到舱内了,杜何推车转舵,驶离码头,“不,我只是想看你待会儿怎么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苗临一脸懵圈地看向旁边的晏离,晏离同情地看着他,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要不,苗哥你先含块儿糖,预防晕船?”
“天要亡我津城A队啊,连我们最单纯的小离离都变坏了!”
晏离看着捶胸顿足的苗临,嘴角挂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尽管年少便习惯了独来独往,可能置身在这样温暖的氛围里,总是件让人觉得窝心的事情。
苗临哀嚎完又颠儿颠儿地凑到杜何身旁,“话说,杜副队,没想到你真会开艇,我以为你档案上写的全能驾驶员是胡诌的呢!”
杜何瞥了苗临一眼,“你要能整个飞机来,我照样能带着你开上天。”
有了苗临这个活宝,从码头去锚地的时间都显得短暂了起来,眼看着接近了血雾圈,杜何慢慢减下了速度,“快到了。”
几人当即收声,王更应声窜上了船首,抽出腰间的朱砂笔,从驾驶窗开始,一路符文画至船首栏杆。笔落朱砂起,符文浮现空中后又瞬间隐没。
等他做完了这些,杜何把着舵,公务艇随着骤然翻涌的浪波穿过了血雾墙,稳稳地停在血雾圈内。
罗辉看了一眼四周,“直接用六合阵速战速决,单人符阵怕是困不住。”
王更迅速下好锚链,在左舷靠近船首的位置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