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和颂立即提议前往监控室，他们调出监控，这才清晰看到就在十来分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和颂被人围在中心，这边任泽坐在位置最偏僻的一台机上，正一点点倒放录像，谢池手搭在椅背上，身体前倾，凝神细看。
    录像里，张星和卢音走了出来，嘴唇动着。
    夜安医院因为年份久了，设备都很老，监控装置没有安装麦克风，只有黑白图像，谢池只能让任泽下了个慢速软件，仔细分辨唇形，读出唇语。
    “这里停一下。”谢池说。
    任泽点了暂停。
    “张星说卢音像他给做手术的小女孩。”谢池看了会儿，低声道。
    任泽瞪了下眼睛：“难道张星的病人是小时候的卢音？”
    “有这种可能，”谢池想了想，“你跳到窗帘上出现鬼脸的那幕。”
    任泽点头，拉着进度条，很快找到了谢池所说的那幕。
    画面里模糊的鬼脸只是一闪而过，张星未必看清，但任泽现在暂停，鬼的模样一览无遗。
    是个卷头发的鬼，脸很小，下巴圆，依稀能瞧出周正还未长开的五官。
    小女孩嘴角挂着邪恶的微笑。
    录像再往后，从窗帘上伸出的鬼胳膊很细，且按照录像比例尺算，长度只有正常十来岁女孩那么长。
    任泽盯着那幕，压低声音：“谢池，你说这小女孩，不会是张星的病人吧……不然哪有那么巧，张星刚提到他的病人小女孩长得像卢音，卢音就被一个小女孩鬼攻击了。”
    谢池：“去看看就知道了。”
    任泽点头。
    他们刚出去，原野跟上，笑道：“不介意带我一个？”
    他望了眼身后被众星捧月的易和颂：“那边太虚伪了，呆得浑身不自在。”
    谢池：“你随意。”
    “那我就厚脸皮跟上了。”
    三人往张星手术室走，易和颂稍晚点也出来了，显然目的地和他们相同。
    “那货应该也获得了不少线索，”原野回头看了下，说，“至少应该知道了npc和演员的关系，所以卢音死了，张星消失了，他第一时间想检查下张星的病人是死是活。”
    谢池点头，app是相对公平的，叶笑笑既然能因为她和叶兰的长相共同之处发现线索，其他演员当然也能通过其他差不多的途径获得和叶笑笑相同或大差不差的线索。原野的消息显然不是叶笑笑透露给他的，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原野：“如果卢音真对应的是张星的病人小女孩，窗帘上的鬼也就是小女孩的话，你有什么想法么？”
    谢池怔了下，看向他：“你懂唇语？”
    原野明显看懂了张星和卢音的无声对话，才会有此问。
    原野笑了笑：“略懂一二。”
    他并没有标榜自己。
    任泽暗道高级片精通乱七八糟的人真多。
    谢池见他对自己如此坦诚，也回以适度坦诚：“如果证实真的是，两个猜测，一，张星接受了小女孩母亲的贿赂，做掉了小女孩，小女孩化鬼来杀卢音，但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你我都知道，张星或许是个蠢货，但基本的人死化鬼肯定知道，他是个胆小的人，根本不会为了恐怖片里虚无缥缈的钱杀人，这是其一，其二，小女孩若真被张星杀了，也该找张星报仇，为什么反而对她的未来——卢音痛下杀手？一般情况下，你会杀了你的未来么？”
    原野：“我不会。”
    任泽也点头。
    谢池：“而且当时那种情况，卢音和张星靠那么近，她想杀谁不都是易如反掌？甚至干脆一网打尽好了，但她有明显的杀人倾向——她只想杀卢音，她压根没打算管张星，不然她明明可以瞬移，还能让张星鬼打墙跑那么久？”
    原野盯着谢池，瞳孔深处露出一点兴味。
    “所以你觉得张星不是小女孩杀的？”
    “不是，死法不一样，张星是消失，卢音是被戏弄折磨致死。”谢池说。
    原野点头：“你说的对。”
    一般来说，一部恐怖片里，鬼杀人的手法相对固定，不太可能同时掌握两种截然不同的杀人方法。
    谢池还窥见了一点端倪。他和任泽之前在易和颂手术室前撞鬼，那鬼显然和小女孩不是一只鬼。他们遇见的那只鬼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至少有一米七高，绝对不是小女孩。
    那只鬼也有用鬼打墙困人的能力，和小女孩类似。谢池目前不清楚这部恐怖片里到底有多少只鬼，但有个粗略的猜测，这片里的鬼可能都有鬼打墙困人的能力。
    既然是这样，张星的莫名消失就更耐人寻味了，小女孩用鬼打墙困住了他，但张星的死因不是小女孩，所以这片里还有其他特别关键影响演员生死的线索，只是他们目前还没有探索出。
    谢池觉得情况有点严峻，这片开头疑点就太多了。
    “还没说猜测二呢。”原野提醒。
    “猜测二，小女孩鬼是这片里自带的，和卢音的角色有恩怨，至于张星的消失，我不知道。”
    谢池有自己的推测，但不想说这么细，一是废唇舌，二是他和原野初识，没必要掏心掏肺。
    原野点头。
    他和谢池的大多观点大致相同，出入极小，共同的疑问都是张星的消失和小女孩为何杀卢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