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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干枯的树枝上立着两只乌鸦,正来来回回晃着脑袋,机警地观察四周。
谢池如今这种状态,并不会被发现。
他从之前和隐士的交谈中得知,这些乌鸦就是上批游戏失败的玩家。
他们死亡变成祭品后,将在下次游戏开始时,成为乌鸦仆从,负责帮女巫监视下一届玩家,同时,他们也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
一个仆从对应一只乌鸦,同时也对应一个玩家,那是因为,仆从曾经也有身份牌。
当时乌鸦跳舞,仆从按照一定顺序排成一排,那个顺序,就是上一届游戏时,他们的身份牌顺序,排在第一个的仆从,是上一届的愚人,第二个是魔术师,以此类推。
所以仆从手中的乌鸦飞到了演员手中,也就表示,演员继承了他的身份牌,第二个仆从手中的乌鸦飞到了谢池手中,第二个仆从是魔术师,所以谢池的身份牌就是魔术师。
这是一种游戏的传递,乌鸦跳舞,其实是上下届的交接仪式,舞蹈内容里乌鸦三两成群还是形单影只,则在暗示这届玩家间的人际关系情况。
一切都有迹可循。
谢池径自走向铁栅栏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他还记得,之前塔罗巫师抓住他,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却被冲进来的仆从们制止了,而制止老妇人的仆从里,也包括那个女巫幻化的漂亮诡异侍女,不排除女巫是在自导自演,但还有一种可能性,老妇人真的有话要说。
眼下他这种状态,没了乌鸦监视,女巫并不能第一时间赶来制止他,再好不过。
不过女巫留两只乌鸦在这看守,也间接说明了,老妇人的重要程度。
他现在就算被女巫发现,女巫也杀不了他,只是到底会对他接下来行事造成巨大阻碍,所以他还是越快越好。
“哥,我们进去。”谢池说。
谢星阑会意,撑住铁栅栏中间的边,轻轻翻了进去,弯下身,摇了摇床上沉睡不醒的老妇人。
“嘎”一声,窗外的乌鸦或许是看到老妇人的肩膀莫名其妙地动了动,第一时间叫出了声。
谢池心下一沉,回身望了眼门边,手上摇晃的力度陡增。
门外不远处,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应该是女巫赶过来了,谢池一低头,老太婆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黑漆漆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似乎在辨认他的身份。
她能看见自己!
“唔唔唔唔——”
老太婆激动地仰头想要说话,她一张嘴谢池才发现她没有舌头!
照隐士所说,她分明就是女巫,女巫加入转世后,竟狠心连自己的舌头也割掉了!
她到底怕透露什么?
谢池心思疾闪,冷静地问:“你不是女巫?”
女巫分明就在门外,除非她可以同时操控两个躯体,否则眼前这老太婆的灵魂根本不是女巫。
老太婆愣了下,却摇了摇头,在谢池茫然的眼神中,摇得越发快。
谢池僵住了。
他问“你不是女巫”,老妇人给的答案是否定的,也就是说……她是女巫?
怎么会?她是女巫,那外面的是谁?
谢池怔了怔,倏然意识到什么,眸光一紧,飞速道:“你是最开始发现塔罗转世法的塔罗巫师,外面的是后来夺取你力量的玩家?成功转世的是她,但你的部分灵魂也留在了她身上?”
这次老妇人开始拼命点头,激动得眼泛泪花。
谢池心下微骇。所以现在的女巫加入转世前,毫不留情地割掉了自己的舌头,她怕那个残留在她身上的初始女巫魂灵向玩家透露对她不利的信息!
而玩家一开始来到这里拜见老妇人,老妇人抓住他的手,是想告诉他,她才是真正的塔罗巫师,外面的是玩家,是在某一届更迭中,顺利杀死诸多祭品夺取转世机会的玩家!
隐士所知甚少,根本不是没有玩家成功过!而是成功的那些玩家,早就与邪恶的女巫无异!
立场不同,成功的玩家,早就站在了隐士的对立面!
这才是残酷的真相。
电光火石间,谢池想通了一切,冷声道:“你想杀了女巫?”
老妇人疯狂点头。
“帮我,告诉我线索。”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谢池和女巫只有一门之隔,床上的老妇人拼命用身体撞击身下床板,“唔唔唔”地发声,似乎在暗示谢池什么。
谢池眉头紧皱,突然灵光一闪:“哥,床板!快!”
谢星阑瞬间心神领会,他心道一声对不住,直接将女巫掀下床板,然后在床周飞速摸索,漆红色的床板下,有一块小小的凸起。
“找到了。”
这就是栅栏围住床不让玩家靠近的原因。
谢星阑按下凸起,床板“砰”一声弹开,露出底下漆黑的密道,他在乌鸦“嘎嘎”的叫声中,一个纵身跳进了密道。
女巫已经扑到窗边,谢星阑眼疾手快,拽下了床板。
身体在急速下坠,谢星阑试图找个借力点,却发现墙壁太过光滑,他只能忍着失重感,静静等待跌落。
头顶透进些许光亮,谢星阑一抬头,就看见了已经打开床板的女巫的脸,她已经半只脚塞了进来,再一个翻身就要跳进来,谢池倏然道:“你有空追我,不如多杀几个祭品!”
女巫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