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之人即使不清楚这个秘密，也会做正确的选择。
    他说与不说，既不会害到纯正善良之人，也不会阻止蝇营狗苟之辈继续攀登。
    这也是斯年即使挖掘出了真相，app依然对他一如往日的原因。
    因为真相对爱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来说不重要，甚至不如美好的谎言来的有说服力。
    谢池无比清晰这点，他不想时刻谨慎提防。
    历史上无数名士皇帝伟人，是被小人谋杀而死，他不伟大，但这的确是个从未断绝的警钟。
    他不想过夜不能寐的日子，即使他如今高高在上遥遥领先。
    因为有了所爱，有了想过的生活的样子，所以才格外居安思危，因为不想失去，不想再分离。
    app里，也不再有他长久待下去的理由。
    ……
    新影帝自请退位的消息一出，整个app都轰动了，一时粉丝们情绪跌宕：
    “呜呜呜，池神这是很快就要走的意思啊，我还想看他拍的恐怖片看到老呢……怎么会这样？”
    “影帝之位啊，他就一点都不留恋的么？成神啊……听说神维度比我们还高一层呢，现在都没打得过他的鬼了，他就不想成神么？”
    “我不管，池池不许走！！”
    激动的粉丝又开始打热线轰炸app。
    这次的诉求换了——不让影帝退位。
    他们其实清楚，即使不退位，依然能离开。
    他们这做法治标不治本。
    他们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挽留。
    谢池本意并不想占据公共资源，只是简单做了个决定，对如今的局面感到有些歉疚，但也只是很微末的一点点。
    他人的言论从来改变不了自己的决定，除非——
    谢池朝谢星阑眨了下眼，拽了拽领带，含笑地往前走了几步，迎接意料之中的来客。
    “app派我来当说客了。”十神殿的老头一脸无奈道。
    他这把岁数了，没想到有一日出山，竟然是干这种嘴皮子工作，虽然他以前干的讲解工作说白了好像也是嘴皮子功夫，但他其实三年都不一定讲解一次，他不知道app哪来的信心派他来说服谢池留下。
    谢池可不是能惦记旧情的人，是斯年的时候不是，现在就更不是了，更何况自己在当年也仅仅和他有一片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谢池笑而不语，一路引他进去。
    这是谢池所处的世界。
    谢池兑换完谢星阑后没多久就搬了新家，谢池和谢星阑都喜静，所以在城郊买了栋独栋的大别墅，周围景致极好，要到市中心，驱车也并不麻烦。
    老头看着院子里的绽放的各色名花、画了一半晾着的画架，闻着屋子里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越发觉得自己此行多半没希望。
    他要是能过上这种烟火人间的日子，谁还稀罕那冷冰冰的破影帝？更何况人家神仙眷侣，乐不思蜀。
    老头目光悄然掠过谢池白皙脖颈上遮不住的一些可疑红痕，越发感叹。
    十神殿也太冷了，他也该回人间了看看了。
    ……
    老头苦口婆心地劝，讲了观众的挽留，app哪里那里好，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干脆直接道：“你清楚app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不仅仅是因为观众抗议。”
    “我知道。”谢池淡道。
    老头看着谢池无名指上熟悉的戒指，道：“我知道你不想曝光你曾经是半神影响现在的生活，但你现在显然已经恢复实力了，只要你一直拍恐怖片，早晚会被观众想起来，那个时候……”
    老头可以遥想那种轰动。
    半神啊……曾经多少鬼心中的神话。
    就像人向往神，鬼也向往神啊。
    更何况半神的实力，足以碾压一众鬼，他是唯一一个超越世界界限的人类，甚至可以做鬼中的最强者。
    谢池听着，意兴阑珊。
    老头回神，继续道：“现在观众不知道，app肯定知道你是半神，因为就是它替你保管执行心愿。它不会轻易放半神走的，你既然恢复了记忆，就该多少知道app是个活跃于人界鬼界之间的盈利机构，通过吸收人界有执念的人，向鬼界输送影视产品，从而从鬼手中挣到鬼界流行的货币。”
    谢池心中对此知道的七七八八，如今听老头点明，并不意外。
    “那你知道你身上的商业价值吗？”老头说，“光是半神这个名号，就能让多少资金流入app？不是所有的鬼都看恐怖片的，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消遣产品而已，但是为了你，为了半神，他们愿意。”
    “你们曾经是个传奇，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只要你还在，app的用户就会突破另一个极限……”
    谢池听得头大，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桌子，示意暂停，老头疑惑抬头：“怎么了？”
    “那个，”谢池顿了顿，倚靠在沙发上，眼中露出一丝精明的笑，“我感情挺淡薄的，app破产了都跟我没鸡毛关系。”
    “啊？”老头呆住，似乎听不懂暗示。
    谢池挑明了：“来点实际的。”
    老头皱巴巴的脸扭曲了起来。
    敢情他说了那么多，方向全错了。
    他飞速调整好心态，开始罗列app能带给他的好处，什么道具爆率提高十倍、电影间冷却期延长或可以长时间不拍片、app私人商城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