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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助理噎了一下,但这种时候只能实话实说,“舒雨是外资企业的总经理,这家外资企业在深城有个几千人的工厂。”
    主编一下子大怒,“你们怎么不早说。”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你说进外资企业当个会计或是出纳,那是没问题,但总经理是怎么当上的,这怎么可能。
    “是,是真的。”助理也不敢相信呢,但人家公司盖着公章的文件都拿出来了,这么大一家外资企业,他说名誉受损,那得多少钱?反正助理是不敢想的。
    “你们不是去过他们公司吗?怎么连基本情况都没搞清楚。”主编又将气撒到两个实习生头上,实习生瑟瑟发抖装鹌鹑,这几天装的多,技能越发熟练。
    “老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想办法解决问题,这笔帐以后再跟她算。”有人从外头信步而入,大家抬头一看,正是这家报社的老板,其实主编也占有股份,这家报社算是两人合伙的。
    眼前这个不管具体事情,主编则是坐镇报社管具体事务。
    有人递过来台阶,主编也就顺着滚下来,“还不赶紧去办,养你们一帮废物,真是头痛。”
    小报的道歉申明就登在诬蔑舒雨那篇文章同样的位置,虽然主编几易其稿,力图显得自己不那么失败,但道歉申明就是道歉申明,只要有这四个字,内容再怎么语焉不详,都不能否认这是一篇道歉申明。
    就在小报出刊的第二天,生活杂志最新一期杂志出街,很多人翻到辣评的位置。这个起初是给杂志补缺的栏目,已经成为读者当中最受欢迎的栏目之一,很多人拿到杂志,首先会翻到辣评的位置。
    今日辣评由主编亲自操刀,名曰快刀辣评,快刀是主编的笔名。
    “由道歉申明想到的,提出问题容易,解决问题却很难,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该想的永远都是如何解决问题。某报社用一篇虚假的报道攻击大学生品德有问题,不该唯分是举,那么该唯什么是举呢?”
    “诚如大家看到的,虚假,造谣,提出问题,质问社会,是最简单也没有成本的哗众取宠的办法。但然后呢?问题仍然在,今天我们就来谈谈,改变唯分是举的路,是否走的通。”
    快刀用道歉申明做引子,引出改变唯分是举,后续的路该如何走的问题。最后发现,无论你唯什么是举,都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谁来当这个裁判,判断他是不是够资格。
    这个裁判的公正性谁来保证,家长的财力和关系网是否会影响公平性。
    转了一圈回来,快刀只能感叹,就好比我们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唯分是举可能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确实是最公平的办法。等到未来我们的社会更加进步,才能探讨更多的可能性。
    如果读者问我,怎么才是社会更加进步的时候呢,有什么标志没有?
    我应该会回答,当大家都去思考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仅仅发泄式的提出问题的时候,就是我们的社会更加进步的时候。
    生活杂志被小报主编“啪”一声甩到桌上,发出山响。另一份报纸又被他抓过来,直接翻到老管的专栏位置。
    “看到这篇道歉申明颇有些百感交集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大学生品德没问题而百感交集。是欣慰新一代的大学生,知道拿起法律的武器悍卫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无谓的隐忍,助长犯罪者的气焰。个人尚且如此,企业更该如此。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越来越多的企业走向国际市场。而国际官司,也成为企业绕不过去的坎。”
    老管从另一个角度展开,呼吁国家在立法上更加深入,将一些以前缺失的功课补上。比如说广告该如何规范,消费者权益该如何保护,新兴的行业该怎么规范,官员一定要紧密联系基层,亲自到市场当中去,到群众当中去,倾听呼声和困难,而不是在办公室里想当然。
    如果想当然,那和这些坐在家里编造谣言的小报,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想有一天对人民发出道歉申明,就该行动起来。
    “啪”一声,小报主编将报纸直接用投标/枪的方式投出去,一把甩到门上,发出一声巨响掉到地上。
    “混蛋,都是混蛋。王/八羔子,瘪/犊/子……”
    一连串的咒骂声从主编办公室里传出来,报社这种地方,不像别的单位将办公室定位的那么等级森严。
    通常都是一个大平层,主编有个自己的办公室就不错了,有些不过就是用书架在开阔的平层里稍微挡一挡,就算个独立办公的空间。
    所以这些声音瞒不了外头的人,两个实习生也在低头翻报道,翻完百思不得其解的去问自己的师傅,“他们只是提了一下,并没有针对我们,怎么主编那么生气。”
    写稿记者撇了撇嘴角,“这你们就不懂了,就是这么提一下才更生气。”
    如果他们是专门针对这件事写稿,别说主编,就是他也有办法回击。比如说报道一百篇真相,一次出问题就被人揪出来不放,是不是干脆不写,就不会出问题。如果人人都抱着不做不错的想法,问题永远存在,却永远不会有人指出来。
    反正角度多的是。
    可现在,人家只当个引子,根本不展开,纯属就是蔑视的态度。
    怎么回击?不管报社还是杂志都没对着他们开腔,讨论的明明是另外一回事,还都是老百姓关心的事,招你惹你了?
    这个时候冲上去,根本没有效果,可能还会引发群嘲。到时候别说意见领袖了,就是发表个意见都没人听。
    两个实习生对视一眼,心想这到底算他们点子背,还是算主编点子背。同时对于他们能否完成实习期转正,越来越不抱什么希望。
    谁也没想到,第一弹第二弹过去了,还会有第三弹。
    电视台播放了一个访谈类的节目,开场就是法官宣判某小报伤害舒雨名誉权成立,于某月某日之前刊登道歉申明,挽回受害人名誉。
    就在大家以为是什么法制访谈的时候,镜头一转,路晁坐了下来,从个人打官司过渡到企业的国际官司,提出若干建议。这还不算完,又将自己贸易公司的操作一语道破,号召国家有关部门,成建制的,联合起来组成专家组,去国外商谈代工和转移生产线。
    还承诺,天下贸易公司愿意为大家提供几年来积累的经验和资料,共襄盛举。
    无论哪一条,都极具含金量,特别是共襄盛举这四个字说完。不少坐在电视台前面的观众,手直接拍到茶几上,“好,太好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这件事引起了高层的重视,也在行业内产生了极大的轰动。不说别的,各家工厂收到消息,不管三七二十一,派人收拾了行李先赶往京城再说,人到了就等于占个坑,就怕自己没赶上趟。
    刚播完,就有数十个电话打进电视台,有要求重播的,有求录像带的,有问能不能要个路晁联系方式的,热闹之极。
    这样的传播力度,这样的影响力,让小报主编如坐针毡,幕后老板再一次现身。
    主编颓然,“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策略。”
    主编抬头,露出一丝希望,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相当有门路。这也是主编愿意让他投资的原因,更是他这么嚣张,谁的面子都不卖的原因,更深层次来说,也是他敢随便胡编乱造的原因。
    他肯定有办法对付舒雨,帮他挽回面子,肯定是好消息。
    “我觉得有些人不该招惹的呢,就不要招惹。毕竟呐,大势在人家那边。”老板也有些灰头土脸,前几天还跟主编拍着胸脯保证,总有办法收拾她。
    转回头电视节目一播出,刚跟家里长辈探个口风,就差没被甩上一巴掌。
    主编一听傻了眼,这就是新策略吗?
    老板虚咳一声,“我说老程啊,你也别灰心,咱们干这一行的,得遇到多少人呐。你还能个个都去跟人较劲?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对不对?”
    主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道:“我明白了。”
    就是以后绕道走呗。
    事情还没完,负责广告的编辑匆匆敲门进来,“好几个家电品牌都撤掉了广告。”
    “为什么?”主编一下子急了,广告收益都是钱呐,这不是剜他的肉吗?
    对方肯定不会说,但广告编辑也有自己的人脉,一通打听之下,才知道怎么回事。
    “您知道路路通家电城吧。”
    “废话。”这个在京城开了七八家超大铺面的家电城,听说计划在全国再开二十家面积超千坪的家电城。谁会不知道,还需要问吗?
    “人家说我们得罪了路路通家电城,如果在我们这里做广告,怕以后家电城不要他们的品牌进厂。”广告编辑额头冒汗,欲哭无泪,这都叫什么事啊。广告竞争很激烈的,好容易拉来几个稳定的收益,竟然夭折在这里。
    主编和老板对视一眼,一个骇然,一个苦笑。
    老板拍拍主编的肩膀,“就这样吧,我先回了。”
    主编颓然坐下,挥挥手让广告编辑出去。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心累。
    路晁知道自己的访谈节目可能会产生一点影响,没想到一时收不住,影响貌似有点大。
    舒雨只知道路晁更忙了,然后得跟着刚组的队伍一起出国试水。
    “现在两边关系不好,官方出面可能会有反作用,所以这回都是各大厂的副厂长或是技术科科长一类的人员,组的专班。我帮着牵牵线,教教他们怎么接触,怎么谈判,学会了照着一家家趟过去就是了。”
    路晁趁着吃饭的时候,跟母亲和舒雨说道。
    他们已经搬到别墅来住,舒雨有时候在路家吃饭,有时候去外公家吃饭,还有时候得去陪陪丘兰,可以说是非常交际花了。
    “吃这个,我外公种的萝卜,脆甜。”舒雨给路英挟菜。
    “甜,我在厨房尝了一块,生吃也好吃。”
    路晁也不知道他们听到没有,捧着碗看着他们眨眼睛。
    “说完了呀。”路英看了一眼儿子,“那去呗。”
    “不过老这么代工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路英终于发表了意见。
    路晁精神一振,“代工只是找点活干,让企业别荒废了内功,也能减少工人下岗。重要的还是利用代工建立起来的信任,慢慢将他们的生产线转移到我们这里。等我们的市场壮大起来,他们想要市场,就得转让技术。”
    “妙啊,真能干成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路英的眼睛终于亮了。
    路晁不好意思独占功劳,“最初的构想是舒雨的,后来我们完善了一部分,今天和领导见面,又完善了一部分。”
    “这是集体的智慧。”舒雨赶紧表态,她可不敢抢这么大的功劳,别到时候帽子太大压着她。
    等到路晁离京飞往美国,天气也已经慢慢转凉,金秋十月的京城最美,可惜舒雨没时间欣赏,此时深城已经开通到京城的航班,她趁这个时间飞去深城处理事务。
    秘书夏明被舒雨留在京城,每天中午,他例行下楼去外头吃饭。看到一个老太太鬼鬼祟祟在一楼大厅伸头缩脑的看来看去,夏明眉角一挑,露出好人的笑容走过她身边。
    老太太一把拦住他,“小伙子,你知不知道雨露基金在几楼。”
    “雨露基金,您找谁,那边的人我基本都认识,他们今天有活动,留守的人不多,您找哪一个,我看看在不在。”
    “我,我找叶安。”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叶安啊,她根本不在这里上班的。”夏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她要找叶安,不是应该来找他老板的麻烦吗?
    不错,眼前这个老太太,正是前一阵老板跟人交锋的起因。说起这次交锋,公司里的人谈起来比喝了酒还要上头,简直是一次完美的爆击。
    小报的销量受到影响,广告收益也至少少了三成。还被一**的嘲笑平推过去,失去了领袖小报们的机会。
    可是,老太太为什么要找叶安。
    “她真不在这里上班?”老太太瞪着眼睛不相信。
    “你上去问问就知道了,看我说的对不对。您要找她也不难,只是您得告诉我为什么吧,不然我怎么好随便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你。”夏明微笑着说道,表情真诚的,真的像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老太太犹豫着,她当然不敢说实话,她只是在想怎么让眼前的小伙子说出叶安的联系方式。
    她必须找到叶安,光一套房子可不够,乖孙说了,既然奶奶的远房亲戚是美国人,那帮他去美国上班,应该不难吧。
    至于不会说英文,谁天生就会的吗?去了再学不就行了,至于说学费生活费怎么办,当然是这个远房亲戚出啊。大家都是亲戚,帮一下他怎么了。
    总之她来过一回,但是还没开口找叶安,却无意中碰到了舒雨。原本以为可以先从舒雨手上敲一笔钱,再去找叶安,结果没想到,舒雨没敲成,就直接被人塞上火车回了家。
    好在又有报社的人来找她,说愿意帮她打官司。她太高兴了,结果左等没来右等没消息,打电话去问也是含含糊糊,最后连她电话都不接了。
    得了,这事肯定黄了,老太太自诩是见多识广的,舒雨的事既然办不成就先放到一边,先找叶安也是一样。
    “她不是干慈善的吗?我有事找她帮忙。”老太太张嘴就来。
    但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夏明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只是当初她去楼上找舒雨时,办公室里人多,她根本没瞧见夏明,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是谁。
    至于眼前这个小伙子为什么认识雨露基金的人,认识叶安,老太太用惯用的国企上班的思维来看这栋办公楼。
    一栋楼里才多少人,都认识很奇怪吗?
    “您第一次来找她啊。”夏明慢慢试探着,心里却涌出非常奇怪的感觉。
    老太太明明是老板的亲祖母,她不知道雨露基金属于老板吗?而且叶安根本不在雨露基金工作,她找谁也不该找叶安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太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