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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您刚才说的怀疑是大伯母跟记者告发的,我觉得不是她。”叶然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坚定。
    祁邺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叶然会这样斩钉截铁的否认,他道:“但是你大伯一家恨你最深,你大伯母的动机充足。”
    叶然似乎很疲惫,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不会是他们的。”
    “理由呢?”祁邺道,“能知道这些事情的细节又恨你的,除了你大伯母还有谁?”
    祁邺的怀疑不无道理,看上去除了大伯一家没有谁会有这样的条件和动机,可是叶然了解大伯,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让大伯母做出这样的事情。
    “换句话说,你大伯母因为叶霜进监狱一事对你已经恨之入骨,她已经疯了,疯了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祁邺的语气凶狠了起来,对于伤害过叶然的人,他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能够教养出叶霜这样的女儿,你大伯母也必定不会是个性格绵软的女人,她恨你想报复你,所以采取这样的手段不奇怪!”祁邺眼神里的狠戾越发明显,如果叶然的大伯母在他面前,他现在就会让她生不如死。
    “叶然,你总是以善意对待其他人,可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会以善意对你。”
    “祁邺前辈。”叶然轻声唤了一句,奇异的让祁邺暴虐的心情冷静了下来,他道:“我以善意对待他人,是因为他人也以善意对待我。”
    “当年我家出事的时候,大伯想要借钱给我,大伯母没有半句二话。”叶然娓娓道来过去的故事,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刻画在他的心里。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只有大伯和大伯母给了我安慰。”叶然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样的画面,“大伯母恨我我能理解,但是我也知道她是情绪过激。我和大伯一家因为叶霜的缘故关系已经彻底淡了,我们不会再有太深的交集,但是大伯一家也不会因此害我。”
    “就如你所说,在整个事件当中大伯一家是最有理由怨恨我的,但是在我仅剩的亲人当中,也是他们最爱我。”
    叶然的理由无法说服祁邺,在他眼里大伯母在监狱门口既然动了想要打叶然的心思,那她在祁邺心里已经判了死刑。
    就如同祁邺无法接受叶然的理由,叶然也没有办法接受祁邺的观念,人并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过邪恶的想法,但是君子看迹不看心。
    两人的谈话陷入了僵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先去查查谈子真吧。”叶然忽然道,他想起了谈子真离开剧组的那一天,正好是他接到大伯电话的那一天。
    祁邺听了叶然的话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谈子真......
    “谈子真和你大伯家我都会去查。”祁邺道,“你在剧组好好待着,别让这种事情扰乱你心神,一切有......公司。”原本祁邺想说“一切有我”,话到了嘴边又改了个口,变成了“公司”。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祁邺不想深究下去,但是叶然却不想放过,他好像从中窥探到了一丝祁邺疏远他的原因。
    平日里祁邺是温柔和善的前辈,可是在这些疏远叶然的日子里,祁邺有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叶然感觉到稍许的陌生,但又很快恢复成以前叶然熟悉的模样。
    “祁邺老师。”叶然忽然开口呼唤道,“我想问问您,这段日子您开心吗?”
    叶然忽如其来的问话让祁邺摸不清他的意思,没有叶然祁邺哪会开心?特别是这段时间叶然的身边也不□□宁,祁邺更是心急如焚。
    但祁邺不说,他将一切都隐藏起来,两人隔着薄薄的手机都各自带上了遮掩的面具。
    “开心。”祁邺撒谎道,“这段时间没有通告,在家看看书看看电影,心情还算愉悦。”
    “是么?”叶然淡淡道,祁邺的口吻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可是直到今天,叶然才开始反思,祁邺的温柔代表他真的开心吗?还是只是他的伪装?
    “前辈......”想到祁邺或许将所有情绪都伪装起来,他对外展现的所有反应都不是祁邺内心真正的表达,叶然心里就很难受。
    “或许说这些话会让您觉得我有些自大。”叶然坚持着把话说完,“但我还是想说,我崇拜您是因为您在演戏上的天赋。”
    “可能您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大荧幕上您就像是天神一般,散发着动人的魅力,吸引了所有人全部的视线。我崇拜您喜欢您,因为您是祁邺,不管您是什么样的性格。”
    “您温柔或是冷漠,您都是您,不会因为性格而改变。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是做演员是真的很累,参与别人的人生,演绎别人的喜怒哀乐,从别人的人生中抽离出去后回到现实生活中,我希望您能做最真实的自己,至少这样没有那么辛苦。”
    叶然这番话说得很冲动,将心里的想到的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他也是刚刚才忽然有这种感觉,祁邺那精美无双的面具边角上小小的掀开了一个角,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只有一直将视线放在了祁邺身上的叶然看到了。
    叶然安静的等着祁邺的回答,他知道自己冲动,可是他想打破和祁邺之间的僵局关系,要不然他们只能渐行渐远。
    叶然等了很久很久,祁邺都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安安静静,时间长到叶然都以为祁邺是不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