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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灵兽不可违抗主子的命令,就是让它去死,也只能一往无前。
向晚薇当然无法认可这种关系,但她没能对男女主下杀手、想要放弃的时候,荒月一声令下,她浑身血液就立刻沸腾,整个意识并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回想起被支配的恐惧,她心里防备又警惕,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道,“我不喜欢吱吱这个名字,往后你叫我薇薇吧。”
荒月嗓音低沉而冰冷,“薇薇?”
向晚薇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她是在试探,想看荒月愿不愿意作出退让。
比方把他给的名字,换成自己想要的名字。
再比方把他说的关系,换成自己想要的关系。
荒月垂眼看着她,长睫如蝶栖在绝美的面庞,血红的唇缓缓勾起来笑了下。
笑容不仅没有半点温度,还幽幽冷森叫人浑身拔凉。
向晚薇腿肚子打颤,忙不迭将小脑袋凑过去轻蹭,小爪子还抱住他的手指撒娇,“您叫吱吱,我也是喜欢的。”
见她瞬息改口,荒月曲指摸了摸她粉色湿润的小鼻子,“我愈发觉得,你比灵兽开智得多,像人一样聪明,还懂得试探本座。”
向晚薇晃来晃去的尾巴一下就蔫了,耷拉着垂下去,也不敢蹭着他撒娇了,僵着一动都不敢动。
荒月把她托在手心,捧到眼皮子底下,“害怕了?本座说你比一般灵兽聪明,不正说明了你与众不同?是断然舍不得杀你的。”
向晚薇垂头耷尾,还是没动,她信个鬼,昨晚才把她攥晕过去了,那窒息的感受依然历历在目。
荒月揉了揉她肉肉的毛绒耳朵,冰寒的声音里溢出一丝难能可贵的清风,“好,往后不再叫你吱吱,改口叫薇薇,还有……”
他这一停顿,把向晚薇的心脏都要勾停了,忍不住抬头看他。
“本座并非要你像温慕那般叫我主子,只是想确认你的态度,”荒月冰凉的手指停顿在她鼻尖,“嘴上说着全心全意效忠于本座,但你这心里,可是没有半分臣服之心呢。”
指尖温凉直透到心底,向晚薇开始发抖,完了,还以为他好哄骗来着,敢情人家那是门儿清。
这下真要凉凉了。
荒月见小东西吓得直掉毛,落在他深色锻衫上格外显眼,嫌弃地掸了掸,“本座说了不会杀你,抖什么。”
向晚薇都快哭了,不会杀,那就是要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要说堂堂魔尊知晓自己的契约灵兽没有半分臣服之心,甚至还敢花言巧语哄骗,那必定不会轻饶,向晚薇想都不敢想会放过她。
见黑溜溜的大眼睛泪汪汪的,荒月拧起好看的眉毛,“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以前冲在最前锋厮杀的猛劲,也只能给本座当灵宠了。”
灵宠?
向晚薇虽说怕得要死,但叫她没有尊严,谄媚地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手爪悄悄摸向龙蛋,大不了拼一次求个速死。
“不想当灵宠?”荒月瞧着那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盈盈泪眼,有点烦躁,“那你想当什么?”
听到这有些凶巴巴的问话,向晚薇嗅出了不仅能活命,还可以谈条件的意味,当即满血复活,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跳起来扑到荒月怀里,揪住他的衣襟,仰头瞧着他,眼睛晶亮,“我会听话,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做朋友可以吗?”
和魔尊说要做朋友,简直匪夷所思,至少在这个世界这本书里,不会有任何人敢说这句话。
那些多如过江之鲫、爱慕荒月的女子,不管有多狂热,在他面前也尽是大气都不敢出,更何论这等荒唐之言。
向晚薇也觉荒唐,但她有种莫名的直觉,荒月在知晓她哄骗的前提下,依旧纵容着没杀了她,甚至还很受用,极大可能会继续纵容。
她眼下就是想要试探,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会听话,永远陪着我,是吗?”荒月对上她的目光,“那你不要再想着溜走,有血契在,不管你去到哪,隔着多遥远的距离,本座要你生或死都易如反掌。”
向晚薇瞳孔放大,她想偷溜都被看出来了吗?
魔尊荒月远比她想得还要敏锐。
还有血契,竟然不管隔了多远,都依旧受着控制吗?
原书里契约灵兽只是个炮灰,死得太早,很多东西并没有具体写出来,向晚薇这才一直暗戳戳想要偷溜,此时听了荒月的话,只有一阵阵后怕,彻底死了远离剧情的心思。
想到男女主的愤恨,她愁得掉毛,“我永远陪在你身边,那你愿意跟我做朋友,保护我不被别人杀死吗?”
荒月将她捧起来,和自己平视,“本座从未有过朋友,倒也新鲜,可以,我可以和你做朋友。”
“也会保护你,除非我死,否则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得了荒月的允诺,向晚薇松了口气。
虽然他是书里的大反派,暴戾弑杀,但一不会用阴谋诡计,二是言出必行,他给的承诺,向晚薇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眼下再一合计,她想活命,就只能把自己和荒月绑在同一个阵营,只要荒月不死,就能护住她不死。
这般想来,她庆幸起当时在渊底赶去救走他,如今没有魂灵重创留下暗疾,荒月的实力就不会止步不前,面对将来飞速崛起的男女主,也许尚有一拼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