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霁瑕将在魔域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说给天玑她们听。
    曲绛真瞪大了眼睛，惊诧道：“你是遇到了佛域的佛修，他们断定你是魔的？佛修们不是更能够发现你是无辜的吗？”
    霁瑕瞥了曲绛真一眼，沉声道：“我打听到了佛域的一些事情，佛子坐化后，其舍利不知所踪。佛子三大弟子分化佛域三脉，一直争执不休。指望他们——”霁瑕啧啧两声，便不再说下去。
    云时闻言颔首，她沉声道：“天圣大陆其实受魔域影响，其风气与其他大陆有很大的不同。”顿了顿，她又道，“魔域深处呢？那里如何了？”
    霁瑕叹了一口气道：“那里有高阶魔修守着，我也不能靠近。但是那边似是有什么声音，它时常回荡在我的识海中。”
    曲绛真闻言一把握住了霁瑕的手，她咬着下唇，身躯颤动。
    “管他是什么，先过去瞧瞧吧！”天玑开口道。
    天圣大陆魔域能够自成一域，一来是因为地理环境，二来则是由于魔修中也有渡劫期的大能。魔修修行不易，能到这个阶段，已经是十分了得。那位虽坐镇魔域，但是极少在修士跟前出现，就连魔修弟子被正道追杀，他也不管不顾。此回魔渊异动，这位魔修的老祖定然是晓得的。
    深渊中魔物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魔息浓郁，霁瑕身负魔体，都有些不适。她低声道：“魔息中掺杂着邪气与血腥气。”
    “有人过来了。”云时忽地出声提醒。四人顿时隐匿了身形。
    来到此处的并不只是魔修，还有与他们一道的灵修。灵修皆穿着一身黑衣，无法判断来自哪个势力。他们与魔修有说有笑，一道走向了魔渊的深处。
    “天圣大陆竟然有灵修为伍？”曲绛真低声道。
    天玑勾了勾唇，她漫不经心地应道：“这并不奇怪。”
    “我们还要继续深入么？”云时出声问道，没等人回答，她又道，“灵域的势力也应该进入魔域了。”天圣大陆的争端被挑起，这一处很快就会变成各种势力的战场。
    “先回去吧。”天玑道。来到了这里，她心中也有数了。魔渊里的魔物气息与先前大陆碰到的心脏同源，她们毁了一些，但还有更多。魔头势必会诞生，诸人无法阻挡，这是天圣大陆自己的劫难。但是它的实力，未必能如幕后人所预料的那般强大。
    魔域佛修开辟的小须弥界中。
    一尊金色的大佛卧躺在众山前。
    “尊者，天佛城那边在追杀一个魔修。”
    渡远尊者闻言挑了挑眉。天佛城那一脉好战，追杀魔修并不奇怪，但是一直在追杀一人，便显得有些怪异了。
    “那魔修似乎与灵域有关系，如今剑域天云峰峰主和天圣殿六殿殿主都去羽族那边问个究竟。”
    “是么？”渡远尊者双手合十，他一笑道，“这样的话，本尊也该代表佛域走上一趟。”
    灵域的事情尚需要收尾，羽皇在魔域的便只有一道元神分/身。
    天云峰的峰主从佛域那边并没有得到有用的讯息，他走这一趟只是碰碰运气，暂时不想与灵域起冲突。但是天圣殿六殿殿主便不一样了，原先就与灵域结仇，此时，他借着天圣殿的势力，态度颇为嚣张，非要让羽皇交出霁瑕。
    “若本尊说不呢？”羽皇淡淡地看口。就算只有一尊分/身，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天圣殿六殿主冷笑一声道：“灵域是要与天圣大陆为敌么？”
    “费什么话？”羽皇一掌拍向了天圣殿六殿主。
    那六殿早已经有了准备，冷笑一声，身上灵光大绽，竟然将羽皇的一掌消去了。他见事情不对，身形疾退。羽皇懒得理会他，只转向其他几人道：“灵域与魔修势不两立。与魔域勾结者另有其人！”
    “那霁姑娘是——”天云峰峰主心念一动。
    羽皇淡声道：“佛域有人在此，你为何不问一问他呢？”羽皇的话语气平稳，渡远微笑着望着他，却见羽皇一拂袖，身形散去，显然是不再与他们多做交谈。
    天云峰峰主望着渡远。
    渡远含笑摇头，佛未必是佛，而魔也未必是魔。
    他唱了一句“阿弥陀佛”，一合手，转身大步走出了大堂。
    忽然间，他抬头望见了一道淡蓝色的身影。
    佛气与魔气交织，在她的身上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渡远面露惊骇。
    “那就是霁瑕姑娘。”天云峰峰主察觉到渡远神态的变化，他眉头一皱，淡声开口。
    “佛魔双身。”渡远尊者忽地失神道。半晌后，他惨然一笑道，“难怪、难怪天佛城要她的命！”
    第173章
    佛子坐化, 舍利子不知所踪。
    他们佛域历来以舍利子为传承，师兄弟三人都互相猜忌着对方，哪想到最后谁都没有捞到便宜。为了寻找舍利子的下落, 他们一次又一次推演，最后只得到“佛魔”两个字。他们以为佛子舍利子在魔域中，四处寻找求不得，直到后面才从典籍中发现, 所谓佛魔指的是佛魔双身，可以成佛, 也可以入魔。
    渡远尊者回过神，转向天云峰峰主叹道：“她不是魔。”片刻后他又惨然一笑道，“是我等入了魔障。”渡远尊者并没有走近霁瑕, 他摇着头叹息着离去。天云峰峰主已经得到了答案, 便也不在灵域的营地中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