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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他转过头,看到楚蔚将澹台无离静静从怀中放下来的场景时,神色也瞬间变得极为古怪,古怪中还透着一丝发冷。
见到百里风檐的表情,澹台无离并不意外,这时他慢慢走过来,看着百里风檐,平静道:“说来话长,回去之后,我再同风檐你细细解释。”
百里风檐咬了咬牙,正想质问,一旁的楚蔚却忽然闷哼一声,按着头微微弯下了腰。
百里风檐话还未出口,澹台无离便已经转过头去,扶住了楚蔚,低声略带一丝焦灼地道:“受伤了么?哪里疼?”
楚蔚哑声道:“头疼。”
澹台无离抿了抿唇,微微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百里风檐一眼,轻声道:“风檐,有劳你了。”
看着澹台无离那双略带焦灼的黑湛清眸,百里风檐怔了一下,心中方才憋着的那口气便一下子泄了。
过了半晌,他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来,架起了身体虚浮的楚蔚,便召出了飞剑。
澹台无离扶着楚蔚上了飞剑,等两人站好,他默默站了上去。
百里风檐面无表情地御剑而起。
长剑载着三人,就这么秘密回到了京都城内。
·
按照澹台无离的意思,三人并未直接回宫,而是悄无声息地去了国师府。
这次裴敛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让他们陷入这种境地,显然是有备而来。
先前的宫内刺杀,昌平长公主之死的疑点几乎都落在裴敛身上。
不可能没有内鬼。
这个时候贸然回去,等同于自投罗网。
反倒是国师府,有着澹台无离先前境界未跌落时布置的重重机关,即便裴敛猜到他们会来,一时半会也未必能攻得进去。
进入国师府后,澹台无离一直微微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百里风檐先扶着楚蔚从飞剑上走了下来,澹台无离也慢慢走了下来。
澹台无离此刻心中还有个疑问,可他看着楚蔚苍白的脸色,终究还是没有把那个疑问说出来——因为那个疑问,楚蔚也未必能解答。
那就是……楚蔚方才用的龙气,究竟是源自哪里?
澹台无离这些日子莫名感觉到身体衰弱,一直以为是自己体魄下降,可今日看到慕始青的模样,他便意识到那是慕始青的修为下降,连带着他身上残存的一丝龙气也失去了力量的缘故。
可楚蔚身上的龙气也是源自于慕始青,为何他竟然能打伤慕始青?
澹台无离微有出神,一旁的百里风檐却终于忍不住沉声道:“师尊为何要事事瞒着风檐?”
澹台无离:……
微微叹了口气,澹台无离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并未避讳,只道:“说来话长,进去说吧。”
百里风檐咬了咬唇,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进了厅堂。
这次,他没有扶楚蔚。
楚蔚目光动了动,看着百里风檐的背影,忽然微微噙了一丝笑,苍白着脸凑过来低声道:“师尊,师兄生气了。”
澹台无离冷淡道:“你闭嘴。”
楚蔚:……………………
半柱香之后,澹台无离给百里风檐和楚蔚一人倒了一杯安神茶,抬头看向百里风檐道:“风檐,先前我刚回宫的时候,你是否同裴敛还有来往?”
百里风檐本来还有点憋闷,但澹台无离这么一问,他顿时露出几分惭愧之色,低声道:“是。”
澹台无离闭了闭眼:“看来昌平长公主的死也是他做的。”
百里风檐汗颜道:“是风檐没看出裴敛的狼子野心,让他钻了空子。”
澹台无离摇摇头:“不怪你,我也没看出来。”
一旁的楚蔚听着两人对话,就这么托着腮,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静静看着他们,也不发话。
澹台无离同百里风檐又询问了几句,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楚蔚:“锁灵链的冶炼师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楚蔚怔了一下,还没发话,一旁的百里风檐却瞬间就惊诧道:“锁灵链是真的?”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霜白的面容微微红了一点,接着他便敛了眸,冷淡道:“说来话长。”
楚蔚这会眸光动了动,忽然带着一点点迷离的笑,哑声道:“师尊我困了。”
澹台无离:?
等澹台无离皱眉看向楚蔚的时候,却已经看到有鲜血从他唇角渗出。
澹台无离心头一震,立刻倾身上前抓住了楚蔚的手。
这么一把脉,澹台无离才发觉虽然楚蔚看上去只是面色苍白了些,但五脏六腑和筋脉都隐约被震得错乱了,这血便是方才被震出来的淤血……
难怪楚蔚回来的一路上神情和语调都有点恍惚。
澹台无离心口发苦,抬头便向百里风檐求助。
百里风檐见到澹台无离这个眼神,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楚蔚的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按住楚蔚的背心便将灵气推了进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楚蔚吐出了一滩淤血,整个人又昏睡了过去。
按照百里风檐的说法,重创这么多次,还能活着,也是个奇迹了。
澹台无离听着百里风檐的话,心头只觉得一阵发涩,他这时才发觉,当初他做的一切,时机都不对。
只能静静抓着楚蔚的手,勉力调动自己的内息输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