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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画文一脸懵地看着薛宁做了一个快速变装,利落到惊人,像是经历了无数次般,行云流水。
“嘘,别说话,他们来了,”薛宁轻微地蠕动嘴唇,小声道,“没事,谁也别看,一会儿就好。”
她话音刚落,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凶神恶煞地四处望了眼,咖啡馆的店员都吓坏了,呆立着不敢动。
“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灰色运动服,戴帽子的?”其中一个大汉虎着脸问店员。
店员一直在偷懒玩手机,此时被问到快吓哭了,连忙摇头:“这也太普通了,没见过,真没见过!”
两个大汉环视了一圈咖啡馆,每个人都好奇地看他一眼,然后连忙低下头装怂。
这两人看了半天,硬是没发现变了装了薛宁坐在角落悠闲地喝咖啡,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画文都觉得有些不真实,眼前气质温婉的薛宁居然会做这种事,惹了事还熟门熟路地变换行头,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伪装得极好。
看来平时温温柔柔的女向导只是她的伪装,此时古灵精怪的模样才是她真实的状态。
“薛小姐,我能请问下你是干什么的吗?”画文饶有兴致地问道。
薛宁取下伪装用的眼镜,明亮的眼睛如同狐狸般狡猾,笑起来却有一丝腼腆:“显而易见,这么容易招惹人的职业,可是跟警察不相上下了。”
画文瞄了眼她别在腰侧的微型摄像机,手里正在玩弄的手机也带有特制摄像头,胸襟口袋別着的钢笔是支改装录音笔,心下了然。
“调查记者?”
薛宁惊喜地打了个响指:“厉害了!画先生不愧是警察,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画文笑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是记者,做这么刺激的记者,也只有调查记者了,今天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担心,麻烦已经解决了不是吗,”薛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像敬酒一般遥遥一举,“今天您能来就是我的荣幸了,干一杯?”
没想到还是个女中豪杰,画文顺势端起来示意了一下,薛宁一饮而尽,还要了一杯啤酒咖啡,在画文面前一点也不拘束,十分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画警官很亲切,暖洋洋的,倒也不像小太阳,像小星星,只照亮自己想照亮的人,”薛宁喝得微醺,眼睛却更加亮了,“您应该是个向导吧,才觉醒?”
画文无奈地笑了:“薛小姐火眼金睛,不过你别担心,我和何度只是同事关系……”
“真的?”薛宁怀疑地蹙起了眉头,“互相戴着有对方名字的手环的普通同事?”
画文只觉得这手环格外烫手:“是的……手环这事我可以解释解释……”
薛宁忽然失落地抬起了手:“不用解释了,我看出来了。”
画文心尖微颤,您看出什么来了?自己作为一个工具人是不是破坏了男女主的关系了?难道越界了?
薛宁没发现画文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反思,自顾自地搅着咖啡,喃喃道:“我本来以为何度找到了好归宿,没想到是他一厢情愿,这个傻小子,人都在面前了还不捅破窗户纸……”
“你说什么?”画文没听清,薛宁连忙摆手,想了想赶紧转移话题。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何度的变化太大了,”薛宁有些伤感地低下头,手机上翻出了张何度曾经的照片给画文看,“他回来后就再没怎么笑过了,你瞧他之前的照片,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现在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何途告诉我他哥就没怎么睡过觉,经常半夜失眠,对着墙壁出神。”
画文看向照片里的张何度,是在大学门口拍的,应该是才去大学报道的时候。
二十岁不到的青葱模样,青涩得像棵小树,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张何度笑起来有酒窝,在阳光下盛满了笑意。
薛宁轻叹了口气,又像是放松了一分:“不过这几天他稍微好些了,何途说他没事的时候就盯着手环看,心情不好的话捏着手环静一静,一会儿就恢复正常了,我当时就好奇了,手环里到底有什么宝藏,原来……是画警官你的名字。”
画文不明白自己听到这些心里是什么感受,不像往常一样会第一时间思考如何让气运之子振作起来,如何帮他度过难关,而是绵密的心疼,放火烧山般将心脏灼烧了起来,手指不禁暗自攥紧了自己的手环。
这只是一个可以通话,可以感知距离的手环而已,他为什么这么爱惜?
似乎是看到了画文眼里的迷茫,薛宁不再说下去了,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不便插手,她索性问一些迫切想知道的东西。
“其实我真是担心何度,这六年他是不是去做了很危险的事?”薛宁担忧地看向画文,“我知道因为要保密他不能说,但能不能告诉我,这事牵涉到了整个张家,对吗?”
画文默了默,不仅是张何度的家人,就连眼前的薛宁也可能会出事,暗藏的幕后凶手太过诡异,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薛宁注意下个月即将来临的一个转折点。
不出意外,张何度回归警队的第二个月月底,他弟弟会死在家中,无论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他可能都回不去曾经的生活了。
“薛小姐,我只能这么说,注意安全,”画文两手交叠在桌上郑重地说,“还有何度弟弟那边也请你留意,我们会派专人保护,但还是会有意外发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