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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源放下朱笔,“九潭城?他居然去了那儿?速度倒是快。”
大太监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 但几年侍奉的经验让他知道,陛下现在的心情并不坏,于是笑着接道:“有陛下护持, 小世子自然顺遂。”
谢泽源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大太监收在袖子里的手一颤,弓身小心翼翼答道:“下臣的意思是,陛下一直对小世子恩宠有加,如此下来,小世子沾染了陛下的龙气,有龙气护体,小世子行事可不就顺当了!”
“我不过随口一说,德安何须如此惶恐?”谢泽源把字迹干透的奏折合上,放到一边,眉梢微挑。
因为上次你说这话我躺了十天!
但是这话德安不敢说,不然这次可能就不是躺十天了,而是躺地里。
他只能选择卑微的笑笑。
好在谢泽源没再深究前面的话题,但他转而又问道:“你跟朕几年了?”
德安又是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回陛下,差十六天满七年了。”
谢泽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记得倒是清楚。”
因为记不清楚的人都没了。
德安暗自苦笑。
陛下不爱算年月,甚至不愿过诞辰,却又要求近身之人必须记得随侍时间,答不出来,杖刑都算是轻的,前任总管,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就是这么没的。
*
【我还以为这小家伙是谢泽源的儿子,没想到是孙子!】
九潭城内一处半大院落中,偷听到暗五和谢奕政对话的系统回到空间后吐槽道,不过他只听到暗五喊谢奕政世子,不知道具体是哪家的。
裴珏本来是趁早上没什么人,把系统放出去放个风,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对系统的发言,裴珏虽然也有点惊讶,但还算接受良好,“我们走的时候,他大儿子都五岁了,近四十年过去,按这个时代的婚育标准,也确实差不多了。”
【这样说起来,当年的小豆包现在已经是老头子了吧?他是不是也有儿子了?我这儿还存着他小时候的哭照呢!可惜不能拿给他看……】
听系统这样说,裴珏也有了些许兴趣,当年他跟在谢泽源身边的时候,谢泽源的大儿子谢文昭最爱在他脚边打转,肉嘟嘟的小脸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就让人心软成一团。
但众所周知,岁月是把杀猪刀,所以,对于谢文昭会长成什么样,裴珏还真不好下结论。
“以后可以找机会可以去帝都看看!”
不远处的厢房里,谢奕政见暗五往窗外看,疑惑地跟随他的目光看去,只有在微风中轻轻打晃的不知名野花,“怎么了?有人?”
暗五看了看天,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刚似乎有道目光。”但他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如果是人,应该不会这么快消失,还不留痕迹。
“可能是野猫吧。”谢奕政道。
暗五觉得不是,普通的猫绝对不会让他有芒刺在背的感觉,但他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作罢。
房顶上,白色的人影悄然站立。
雍昭城内,依然是那间装饰华贵的房间。
“这个影十三靠谱吗?”锦衣男人看着飞走的鸽子,捏紧信纸,总觉得不踏实。
“世子殿下放心。”白面太监用尖细着嗓音笑道:“影门是陛下还在打天下的时候,就由那位‘使者’创建的,专取敌方首级,影卫主杀,暗卫主守,于是陛下所向披靡,可惜‘使者’归位后,令牌也随之丢失,没了首领的影门避世不出,但并没有真正消失,传承也未曾中断,影十三便是这一代中的佼佼者。”
涉及到那位“使者”,锦衣男子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但随即他又用猜疑的目光看向太监,“他们既然避世不出,你又是如何联系上他们的?”
“这还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影门之人虽武功高强,但总有出现意外的时候,我当时就救了一个重伤的影门之人,他走前给我留下了信物,许我一个条件,如果有需要,可凭借信物找到影门,四十年过去,影门消失了这么久,我也是想着试一试,结果居然真的联系上了!”
太监看出锦衣男人还有所猜忌,表情顿时苦涩下来,“殿下于白术有救命之恩,白术岂是忘恩负义之辈,若是殿下还不信……”
锦衣男子止住了他的话头,“本世子并不是刻意怀疑你,只这影门非是普通组织,有所疑惑罢了。”
闻言,太监转悲为喜,“殿下心善,这种事情确实比较离奇,若非切身经历,恐怕我也不会相信,只可惜那信物只能用一次,无法为殿下将其招揽过来。”
锦衣男子也可惜地叹口气,“若有此助力,本世子何必忧心一个谢奕政!”
说到谢奕政,他又哼道:“这次倒是大材小用了,你也是,有这种好东西,下次用之前记得先问过本世子!。”
言语之间,已经把白术的东西据为己有。
白术却只点头笑着应是。
*
九潭城里,没有发现人的暗五关上窗户,继续和谢奕政商议。
“世子殿下,您不准备上昆仑了?”对于谢奕政选择停留在九潭,谢五表示不解。
这次谢奕政偷偷从皇城跑出来,为的就是去传说中的昆仑雪顶,拜一拜龙祖神殿,结果这才到山脚下,就因为一个男人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