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没禁得住诱惑,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跟顾熙说了下。他也没有特意关照顾熙不要往外说, 他知道顾熙不会。
    “他骚操作真得特别多，动不动就要抱要亲什么的, 说要练习……”苏衍边说边在床上打了个滚, 人趴着, 两只脚腾空上上下下地晃哒着。
    电话那头，顾熙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凝视着城市璀璨华丽的夜景，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淡去。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指节泛白。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跟他说不要。”
    “我得顾着人设, 不能真动手。而且一开始也确实约定好了……”苏衍仿佛在抱怨，声音里却听不出一点愤怒。
    “……那为什么要答应他呢？就因为当年的事。你觉得他为你牺牲了太多？”
    苏衍顿了下，轻轻恩了声。
    顾熙忍不住道：“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为什么偏偏选了……这种呢。”
    刚问完他就后悔了，他怕他的话让苏衍意识到什么。
    “就……他现在主要烦恼就是怕被他爸逼婚，他那么有钱，我也没什么别的好报答他的。”
    除了那瞬间的迟疑，顾熙暂时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别的什么。但他的心神一直紧绷着。
    “小衍。”顾熙轻声问，“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苏衍毫不犹豫：“好啊。”
    “那如果我说我也被家里逼婚了。”顾熙眼睑微垂，“你愿意离开他，假扮我的男朋友吗？”
    苏衍傻了：“什么？”
    顾熙追问：“你愿意吗？”
    “我……”苏衍不自觉地顺着顾熙的问题思考了起来。
    过了几秒，话筒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苏衍愣了下：“学长？”
    顾熙道：“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
    顾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其实很想知道答案，但又怕知道答案。他怕苏衍说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看上去只是假扮男友的事。但苏衍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就算是GAY，一般这种事也不可能轻易答应。更何况肖烨梁开出的条件里还有什么练习亲密举动。
    苏衍现在对肖烨梁究竟是什么感觉……
    顾熙感觉心里的不安在持续放大。他本来以为自己是最有机会的那个，现在却不确定了。
    他快要等不及了，等这次比赛结束……
    “学长你没被逼婚吧？”苏衍担忧。他知道顾熙家里的情况，顾家家教严，顾父更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上辈子顾熙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强迫他订婚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有过。”顾熙往落地窗上一靠，城市璀璨却寂寥的灯光投映在他的眼中，“不过我已经拒绝了，现在正和他们僵着呢。”
    “僵着？”印象中学长应该是那种很听话的性格……
    顾熙恩了声：“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妥协。但这辈子……小辰，我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苏衍怔了下。顾熙突然叫他上一世的名字让他有些意外，而且语气好像有哪里不对。
    苏衍轻轻地应了声：“不管学长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光支持没有用。”
    “啊？”
    “没什么。”顾熙笑笑，犹豫片刻道，“既然你和肖总现在有这样的约定，那微博上的事我会澄清的。”
    他之前还奇怪肖烨梁虽然一直想办法让人撤热搜，但也没出什么雷霆手段，不太符合他的作风。原来憋了这么多天是要给他一记重锤。
    想到今天在会场，肖烨梁当着自己的面把苏衍逗得面红耳赤，顾熙就感觉浑身烦躁。
    就算这个热搜他不撤，肖烨梁接下来应该也不会再那么温和了。
    “您前段时间是不是太忙了？”苏衍没心没肺道，“我还以为您团队会第一时间澄清的，我倒是无所谓，只是那么挂着感觉对您的名声不太好。”
    顾熙苦笑。他道：“对了，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头绪了，还有点细节……这事不是那么简单，我们找个机会当面说吧。”
    苏衍知道顾熙说的是什么事。
    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当初果然是有人杀自己吗。
    苏衍挂了电话，想到当初那个手臂上有黑色莲花的男人，若有所思。
    正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肖烨梁手上拿了瓶西瓜霜，进来之后直接道：“张嘴。”
    苏衍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十分无所谓道：“不用，我这过两天自己会……”
    下巴突然被钳住。肖烨梁的拇指抵在苏衍的下唇上轻轻摩挲了下，他用了巧劲，不会让苏衍觉得疼，但也轻易挣脱不掉。
    “听话。”肖烨梁似笑非笑，他放低了声音，那种说一不二的气势却更强烈了。
    苏衍倒不怕他，只是那根压在他嘴唇上的手指却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如果不从，肖烨梁下一秒就会直接用手指给他撬开。
    万一碰到溃疡怎么办。
    苏衍想着，嘴唇微动，露出一条缝隙。肖烨梁顺势捏住他的下嘴唇，轻轻地将它扯了开来。
    溃疡暴露在眼前，肖烨梁神色伟敛，一点点把西瓜霜挤了上去。
    “这样行么？会不会疼。”他问。
    “……不疼。”明明这药是微苦带着一丝凉的，但苏衍却一点没品出来，也没感觉到凉意，甚至从脸颊到耳根好像都在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