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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是像现在那样……
孟无朝攥紧发抖的拳头,指甲都陷进成了层茧的肉里,渗出猩红血液,一滴滴溅落在灰暗石地上。
滔天愤怒侵蚀了理智,孟无朝冲来到这个世界后, 便蛰藏在脑海里,自称为“系统”的东西嘶吼:「怎么回事?琴倚之难道不知道坠入祭魔渊会有什么后果么!」
那个系统似乎有些年代了, 而且还有些怕孟无朝, 沉默了好久, 才一卡一卡地回答:「他, 他知, 道。」
「不可能,我不信!他知道怎么会跳下去!他不是这样的人!」孟无朝眼睛整个猩红,脚底下地面裂开一道道裂痕,嘴角时勾时压,神情不知是哭是笑, 近似魔怔地低低呢喃着,「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自我自私, 自谋自利,我当初…我当初就算是被魔修掳了去,拿我性命做要挟,师尊他丝毫没有动容, 他根本不在乎我们,怎么可能会……会救段……」
他说不下去了,怔怔望着祭魔渊洞口。罡风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刮出一道惊心的口子,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失神地向前迈了一步,被突然出现的宋欺霜拦下来。
宋欺霜也欺红着眼,重重推了他一把:“你不是说不伤星珩君性命的吗?你不是说只要段韶风的命吗?结果呢,你做了什么!”
“滚开!”孟无朝反推开他,直接把宋欺霜推地摔在了地上。
他略微冷静了些,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弧度,“反正他也不会死,他哪那么容易就死呢。在我面前演什么师徒情深……呵,琴倚之,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待在祭魔渊底下别出来!”
说罢,他抬袖一挥,祭魔渊偌大的黑色洞口被无数荆棘覆盖,形成一个坚固的囚笼。
宋欺霜愕然:“你做什么?!”
“你闭嘴!”孟无朝道,“我本没想杀他,他自己寻死,就怪不得我!”
他咬紧牙一字一句地说:“祭魔渊底下全是凶兽,哪怕他再有能耐,上方入口被封,耗死也是早晚的事!这是琴倚之应得的代价!”
*
万仙楼。
传来瓷杯被重重砸到地上,发出的碎裂声响。
面对气得两颊生红的屈鸣舟,青涟再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厚着脸皮赖在这里,是屈鸣舟对他的仁慈,可一点惹了他生气,屈鸣舟就会借此让他滚。
从前脾气那么好的屈楼主,再得知自己是辟海矢志宫左护法时,一点小事都会对他发脾气,他也是为难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瞥过他因为摔杯子,而被尖锐瓷器刮破的手指。
青涟蹙了蹙眉,道:“你可以冲我发火,甚至可以用茶杯直接砸我头上,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伤害自己?”
他漆黑的眼珠映照出屈鸣舟的脸,那张脸上带着讥诮与深深的厌恶。
“虚情假意,令人作呕!”
随后又从桌案上拿了个杯子,如青年所愿地,砸在了他额角上,杯子裂成两半,额角也渗出了血色。
青涟一时感觉不到疼痛,耳畔响起的全是屈鸣舟方才赠予他的八个字。
他只觉得四肢麻冷,脸仿佛浸泡在冷水里一夜,浮现出一种木然。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屈鸣舟瞥他一眼,像是被他的表情跟语气逗乐了,冷笑着道:“你欺骗我在先,如今装什么可怜?”
“你真的是因为我骗你,才那么生气?”青涟抬起泛红的眼,“不是因为我揭穿了翟花影?”
屈鸣舟扶着轮椅的手指由于用力,微微泛出了白色:“别提他。”
“他至少不会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清楚自己对不起我就离开。可你呢?你怎么还不滚,你怎么还不去死?”
青涟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问:“你还喜欢翟花影是不是?”
猛地睁大了眼,屈鸣舟心慌了刹那,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如果不喜欢他,为何还要将他的房间留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又为何每到子时无人的时候,进他的房间一呆就是一整夜,到第二天卯时才回来?”
“我……”屈鸣舟愣住了,青涟不错眼地盯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回答。
俄顷,屈鸣舟瞥开眼:“跟你没关系,你赶紧给我滚。”
青涟眯起眼,眸中划过一丝阴鸷。
他意味深长地呵出一声,扯着嘴角说:“怎么跟我没关系。老子看上的人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怎么能说没关系?”
他这个口吻是很多年前在辟海矢志宫作为左护法,除了在星珩君面前,其他时候都是横着走的霸道专横惯用的言辞了。
经过时间的磨砺,他真实本性被虚伪的君子外壳裹了起来,而如今这外壳在屈鸣舟的面前,已经被他彻底撕开了。
青涟脸上覆了层阴霾,沉着脚步一步步地走过去,说:“反正从头到尾你都没喜欢过我,以后更不可能喜欢我,那我还不如直接让你成为我的人,身体服了,心也能服。”
说罢抬腿踢向轮椅。轮椅顷刻间从书案旁直直滑向床榻,屈鸣舟心底陡然一惊,就见男人阴沉着脸走来,将他往床榻上按,不顾他的挣扎和破口大骂,低头堵住了那张唇。是十足深入的侵略。
吻了好久,他抬手,用力撕裂了身下人衣裳……
等到衣衫脱去,做足了前戏,正准备进入之际,屈鸣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即将覆上来的青涟,下床没走几步,就像濒死的鱼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