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姐姐扭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被骂的保安背对着她，看不清长相，不过身材很高，包裹在墨绿色制服里的身板挺拔结实，显然是个练家子。
    ——呸，仗势欺人！
    秘书姐姐默默骂了一句，对这间公司的印象更差了。
    她心说对方要是真怒了，怕是一拳就能揍得你满地找牙，也就仗着人家只是个保安才敢如此嚣张了。
    如此想着，她不悦地瞥了那姓黎的海归工程师一眼。
    然而令秘书小姐感到意外的是，黎工也正看着门口发生的冲突，眉心蹙得更深，目光冰冷，透着一股森然的怒意，只是不知令他感到恼怒的对象究竟是谁。
    “老板，我们走吧！”
    秘书小姐只觉十分心烦，于是抬头对任渐默说道。
    但任渐默却没有动。
    更令秘书感到震惊的是，她家老板竟转而对黎工说道：
    “聊一聊你的安全系统监控服务吧。”
    说着，他微微抬了抬下巴：
    “不过，不在这里聊。”
    那姓黎的工程师闻言，脸上短暂的闪过惊讶之色，又随即领悟了任渐默的意思，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好。”
    他回答：
    “我们到外面找个地方细说。”
    秘书小姐：“？？？”
    她一头雾水，根本没搞懂两人究竟是怎样在三言两句中达成共识的。
    她只能跟在老板和黎工身后，朝门口走去。
    姓黎的工程师经过会议室门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跟我来。”
    他朝刚刚被油腻中年男臭骂一顿的保安招了招手。
    保安睁大了双眼，表情难掩惊诧。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从来没跟他说过话的工程师，一开口就让自己跟着一起走。
    但不知为何，保安心念一动，就毫不犹豫点了头，一句话也不问，抬腿便跟在了后头。
    秘书小姐：“？？？”
    她简直要被自己的好奇心撑死过去了。
    四人离开安全顾问公司，穿过马路，在街对面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寻了个角落坐下。
    “说说你能做些什么。”
    任渐默背靠沙发，开门见山道。
    他问的是黎工能做些什么，而不是你们公司能做些什么。
    工程师显然听懂了。
    他点了点头，拿出随身的投屏笔记本，开始向任渐默说明他能提供的系统安全相关的专业技术服务。
    与先前那油腻中年男相比，黎工不愧是名校毕业的博士后，他思路清晰，语言凝练，毫无准备的产品介绍愣是让他讲解出了论文答辩的效果。
    连一开始就对他印象不佳的秘书小姐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任渐默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提出一个疑问，每一个都直切核心，而姓黎的工程师也能给出令人满意的回答。
    秘书姐姐越听越是心惊。
    除了季鸫之外，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家性格高冷的老板跟别人聊得如此投契，简直相见恨晚的架势。
    ——不行，我粉的CP不能BE！
    秘书小姐偷摸掏出手机，运指如飞，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
    这时，任渐默问道：
    “这么说，你一个人就能拉起一支安全顾问团队？”
    黎工想了想。
    “软硬件系统没问题，不过，安保人员方面，我需要有人协助。”
    然后他将目光转向坐在旁边的保安：
    “比如，像他这样的帮手。”
    保安：“？？”
    他只觉无比茫然，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好。”
    任渐默闻言，浅浅地笑了笑。
    “那么你们愿意为我工作吗？”
    他问道。
    秘书小姐：“！！”
    ——等等，一开始不是只打算找间安全系统公司合作的吗？怎么这就直接挖角了？？
    ——对方可是大公司里的高级工程师啊！会答应放弃自己的锦绣前程，到一家刚刚草创的公司当安全顾问吗？
    然而，更令她震惊的是，黎工只思考了一分钟，就给出了答案：
    “如果待遇合适，我可以考虑。”
    秘书姐姐已经震惊到无力吐槽了。
    于是两人改变话题，开始就薪酬待遇问题展开了讨论。
    可怜的保安就这么夹在中间，一路被牵着鼻子走，在任渐默和黎工达成协议的同时，莫名其妙地跳了槽，从区区一个小保安升职为了某间他听都没听过的新公司的安保队长。
    这时，任渐默的手机响了一声。
    这是他给自家小孩儿设置的特别提示音。
    任渐默拿过手机，点开了季鸫的信息。
    【听说你遇到个跟你很有灵魂共鸣的人？】
    季小鸟在微信里调侃道。
    任渐默侧头，凉飕飕地瞟了吃里扒外的秘书小姐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黎工和保安。
    “我们拍个合照吧。”
    他举起自己的手机，轻轻一晃。
    对面的两人皆面露惊诧。
    毕竟这位未来老板虽俊美无俦，但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不像个喜欢玩自拍的，更别说是跟别人合照了。
    不过任渐默十分坚持，黎工和保安也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