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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不过日元正的身份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家乡遭了大灾,逃荒至此,父母和兄弟姐妹都饿死了。他真实的身份乃是江湖中又一鼎鼎有名的大派南斗堂培养的死士,之所以自幼年时便潜伏在日月山庄,完全是为了偷得秘药药方。
    后来,一次意外,老庄主身受重伤,恰巧又得知了日元正的身世,自己一直以为待如亲子的儿子却是个卧底,悲愤交加下口吐鲜血而亡。
    今晚,闻晓要拍的就是在老庄主死后的这一场戏。
    深夜,外面一片漆黑。
    灵堂之上点着烛光,日开宇跪在地上一张张烧着纸。这里镜头只给了他一个侧脸,鬓边散落下的头发让人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
    流月拿着剑像幽灵一般出现在门外,她站在门口看了好久,始终没有跨进门去。
    “少主,饭在锅里,要按时吃。”这是流月留给日开宇的最后一句话。
    日开宇没有说话,又烧了一张纸。
    流月看着少主的背影良久,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握紧宝剑,毅然决然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卡——”赵导大声道,“完美!”
    赵导和几个副导又看了一遍,十分不错,没有什么需要重拍的地方。
    钟书鸣从地上站起,脸上那悲痛欲绝的神色早已不见,看着闻晓笑道:“一条过,真不错。”这场戏着重表现在闻晓身上,他把流月那种狠厉,不舍,决绝的表情展示的淋漓尽致。闻晓的台词功底也十分棒,虽然只有一句话,但这句话里既要包含着自己对少主的诀别,又不能让他听出来,所以也不太好说,好在,闻晓完美的通过了。
    这是今晚的最后一场戏,拍完也才九点多,时间还早。
    闻晓去卸妆了,许宴阳就跟在他身边,闻晓问:“咱们去吃什么?”
    “我看附近有一家面馆还不错,离着还近。”许宴阳道。
    “那咱们就去吃面。”闻晓卸完了妆,跟着许宴阳去了那家面馆。
    面馆里面没几个人,面很快就做好了,闻晓饿坏了,秃噜秃噜地吃着十分欢快。
    吃完了面今晚没跑步,直接回了宾馆,廉总还有两只崽还在等着他呢。
    他也没沐浴,直接拨通了廉睿的视频。果不其然,那两只小家伙早就等他多时了,小呆跟个机关炮似的,一连串说个不停:“晓晓你怎么才发视频过来呀?”
    “今天有场戏是晚上拍的,”闻晓笑道,“昨天和你说过了啊。”
    廉睿问:“感觉怎么样?”
    “特别棒,”闻晓骄傲的仰仰下巴,“没看我是谁。”
    聊了一会儿天,廉睿听说闻晓明天还要起早,便挂了视频让他好好休息。闻晓正准备去洗个澡睡一觉,门响了。
    他还以为是许宴阳,开了门就道:“宴……”
    门外是阮星剑阴沉着一张脸:“你怎么没等我?”
    闻晓:“???”他是落下什么了吗?他俩约了什么?
    看闻晓这副样子阮星剑更气不打一处来:“不是约好今晚一起吃饭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闻晓小心翼翼的问着:“没有吧——”他把“吧”字特意拉长。
    “怎么没有?”阮星剑的脸色更臭了,“今天下午,在兰可佳面前。”
    “我还以为你只是拒绝她找的托词,”闻晓挠挠脑袋,“没想到是真的想和我吃饭啊。”
    阮星剑面色稍霁:“那你现在知道了。”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可我已经吃完了。”闻晓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吃得可饱了,连汤都喝了。
    阮星剑挑挑眉:“你放了我一次鸽子,还想放我第二次?”
    “没有啊,”闻晓表示十分冤枉,“要不你去问问别人?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吃饭的。”
    “不行,你必须和我一起去。”阮星剑十分的蛮不讲理。
    “可我不想去,”闻晓拒绝,“我都要睡觉了。”
    “你不去今晚就别想睡觉。”阮星剑特别强硬。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凭你是富二代吗?就凭你是新晋影帝吗?闻晓稍稍起了些火气,他平时脾气好不代表没有脾气。一想自己在廉睿面前唯唯诺诺的,离开了廉睿怎么还这样。
    不行,这太窝囊了,他好歹也是个男人。
    闻晓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这个爽。
    阮星剑又敲了几下门,闻晓一概不理,转身进了浴室。
    闻晓美滋滋的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手机正好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也没多想,接通了:“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开门。”阮星剑阴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闻晓马上看了眼手机,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会有他的电话。一想要知道他的电话也是件很容易的事,随便在哪里都能要到。
    这家伙不会是一直站在他门外吧?闻晓朝着猫眼看去,果然看见了阮星剑那张臭脸。他有些抓狂了,怎么办怎么办?出不出去?
    阮星剑又敲了敲门,算了,还是出去吧,不出去的话要是被更多的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闻晓急忙大喊一声:“你等我一下,我穿件衣服。”他一边穿,一边直埋怨阮星剑,你瞅瞅我都脱了还得重穿,一会儿回来还得再洗澡,麻不麻烦,麻不麻烦。
    他穿好衣服又将门打开,阮星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走吧。”
    好在没有找他的麻烦,闻晓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出了门以后,阮星剑忽然停住了,回过头来:“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闻晓几步追了上去:“没有啊。”
    “上车。”阮星剑也没多说话,看着前面的那辆豪车道。
    闻晓这才注意到前面有辆红色跑车,造型十分拉风,一看和廉睿那种中规中矩的车型就不一样。不过特别符合阮星剑的气质,闻晓坐了上车也不说话。
    阮星剑一踩油门车子开得飞快,闻晓头一次坐开得这么快得车,有些害怕:“不着急,咱们不着急,慢点儿开。”这哪是去吃饭,这是去送命啊。
    阮星剑没有说话,只把车开得更快了。
    闻晓吓得闭上了眼睛,索性不去看外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闻晓缓缓的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还活着。
    阮星剑带他来的是一家西餐厅,看门脸就十分的高大上。
    二人进了里面,阮星剑点了两份套餐。
    闻晓已经吃过了,只吃了两口小蛋糕喝着橙汁。
    这里的灯光有些暧昧,投射到阮星剑修长洁白的手上更加好看,他吃东西的动作十分优雅,怪不得那些小姑娘都喜欢他,确实有令人疯狂的资本。
    但是嘛,闻晓想起了廉睿的话,平心而论,他还是比较吃廉总那类的颜。
    廉睿和阮星剑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廉睿完全就是个霸总,性格霸道强势,气场很足,喜欢喝温水泡枸杞。阮星剑更像个纨绔子弟,性格张扬跋扈,瞧见他那骚包的跑车就能看出来。
    但阮星剑是廉睿的学长,应该比廉睿大一岁。但是看俩人私下里的表现,总觉得廉睿的年龄比他还要大似的。
    阮星剑终于吃完了盘子里的牛盘,看着对面的闻晓的牛排刚要说话,闻晓福灵心至,把牛排推到他面前:“吃吧吃吧,我都吃过了,不太饿。”瞧把他饿的,吃完了又盯上了他的牛排,幸好他善解人意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
    阮星剑:“……”这怕是个傻子吧。
    阮星剑喝了一口橙汁:“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和廉总,但这不能说。
    “我在想家里的两只小家伙,”闻晓道,“我养的两只小动物,可好玩儿了,给你看看。”一说起这个,闻晓就跟全天下的父母都想炫耀孩子似的,掏出手机给阮星剑看。
    他一张张滑着相片:“怎么样?不错吧?”
    闻晓的手机里几乎都是小朵和多多,还有他们的合影。
    阮星剑一张张看下去,眼睛终于停在了一张相片上:“这是廉睿家?”
    闻晓:“!!!”暴露了什么?他已经很小心了,没把他男装的照片给阮星剑看。
    他拿过来看了一眼,小呆站在秋千上,多多用两只前爪推着秋千,小舌头伸出来像笑似的,后面开着鲜花,隐隐约约能看出有幢别墅,不过并不能看出这是哪里。
    他怎么知道!
    闻晓刚要否认,就听阮星剑又道:“这就是廉睿的家,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看来是瞒不住了,闻晓斟酌了用词:“他是我哥。”
    “情郎哥哥?”阮星剑道。
    “不,不是。”闻晓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
    “看样子一定是了。”阮星剑说得十分笃定。
    “我前些日子受伤失忆了,以前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闻晓极力甩锅,“那个,能问下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哥的家?”
    “去过一次。”阮星剑说道,他虽在娱乐圈,不过过几年还是要回去继承家业。之前廉睿曾在别墅里举行过一次宴会,阮星剑他爸爸就把他派去了,意在拉拢下两个年轻人的关系。
    阮星剑倒也没瞒着,大概说了下。
    “那阮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保密啊?”闻晓问着,“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阮星剑看着他:“你有这样的背景,还在这里演个小炮灰?”
    闻晓笑笑:“我想靠自己的实力。”
    阮星剑喝了一口橙汁,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车子依然开得飞快。下了车以后,闻晓的腿都吓得软了,可算是平安回来了。
    又重新洗了个澡,闻晓这才睡下。
    第二天是闻晓和阮星剑的对手戏,流月身背宝剑去找日元正报仇,怎奈实力相差悬殊,流月被日元正斩杀在竹林中,今天要拍的就是这场戏。
    一切布置已毕,闻晓吊好了威亚,武术导演再一次给他讲述了怎样的招式看起来好看些。闻晓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右手拿着剑,想了一下以前看的剧里,那些从天而降的武林高手,他自己也可以。
    “《日月风云》六百五十一场一镜一次!action!”
    日元正行走于竹林间,脚步似猫那般,踩在落叶上一点声息也无。整个竹林一片死寂,连只虫鸣也没有。
    忽然,日元正止住脚步,抽出背后宝剑,与此同时,流月自他背后从天而降。
    闻晓头一次吊威亚,刚一准备好,整个人便飞上了天空。这场戏要的是他从天而降的感觉,身姿既要缥缈还要杀气腾腾。
    闻晓被威亚一下子扯到半空中,失重的感觉特别不好,他整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实在没控制住,叫了出来:“啊!!!”
    叫声太大,响彻竹林。
    “卡——”赵导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