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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住在一块摇摇欲坠板子上,特别没有排面。
易玮显然很满意这种效果,在水下的哈密瓜靠岸之时,两人一狗就收拾好工具淌入水中出发了。
这个山头暴露在水面上的高度足有两三百米,且面积巨大,易玮他们想要逛完整个山头可能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
二月份的南方山林已经结出了不少青涩的果子,连续十几天没有补充过维C的两人看到树梢摇摇摆摆的青芒果眼珠子都不动了。
“够得着吗够得着吗?”易玮急切地绕着一米九多的雷昊团团转,这讨食的业务能力比甜甜强多了。
雷昊涨红了脸垫脚努力用手中的树枝去够那摇摆的果实,破碎的音调从牙缝间挤出:“别...吵吵,正在...够呢。”
然而这深山老林中年份极高的芒果树实在太高大了,就在雷昊实在没辙想要捡起石头砸果子时,一阵嘈杂声隐约从山林后传来。
易玮雷昊警惕地对视了一眼,猫着腰往那个方向走去。
*
今年的春节依旧是王霞一个人过的,她的丈夫早在十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她的儿子自从习惯了大城市生活也不愿舟车劳顿回来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二十七号凌晨,天刚蒙蒙亮,她一如既往地想要先去院子里喂养她的宝贝鹅子。
“昂——”一只足有半人高姿态睥睨神情傲然的大白鹅扇了扇雪白的大翅膀,扬着脑袋等着亲妈的伺候。
王霞被它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逗得噗地笑出声来,眼角眉梢的皱纹都生动了不少,她端着一盆子杂谷揉了一把鹅子的头:“你才是我的真祖宗呐,再晚一点喂你是不是又要去村里抢吃的了?”
鹅子躲开弄乱发型的魔爪,不满地觑了她一眼,将头埋在盆子里吃早饭。
突然,它猛地抬起头,面色凝重地望向南边的方向。
“昂昂昂——”大鹅嘶哑刺耳的鸣叫声忽的回荡在小小的村落上方,在寂静的清晨里惊醒了一溜儿的猪狗鸡鸭。
“怎么了怎么了,哪家崽子不要命又去惹那流氓了?!”被吵醒的村人们捂着耳朵头昏脑涨屁滚尿流地爬出院子,敢怒不敢言地瞪着这只村中恶霸。
大白鹅不但没有消停下来,还一直朝南方伸着脖子嘶吼。
王霞赶忙将它抱了起来:“哎呦我的祖宗啊,又是啥惹了你了,消消气啊消消气——”
说着她无意间往鹅头朝向的南方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全身冰凉。
“快...快往山上跑啊!”王霞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全村人这才从远方那条吞噬天地的水线中惊醒过来,拥拥挤挤地朝山上跑去。
滚滚洪流以千军万马之势携带着残骸往村子所在的方向咆哮而来。
幸好他们的村子就建在半山腰,有大白鹅提醒也发现得早,等到滔天巨浪拍过来的时候,只卷走了村子里的房子田地和牲畜,几十号村人胆战心机缩在山顶倒是毫发无伤。
“天哪...怎么会这样...”见到一片浑浊狼藉的海域,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家园被冲垮的悲伤,而是浓浓的荒谬和不可置信。
家没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王霞抱着鹅子和村人们在不安哀恸中继续在山头生活下来。
十多天过去了,山上能够入口的食物越来越少,已经再难发现动物的身影了,只剩下枝头摇摆的那些酸涩难当的省芒果。
不少村人已经渐渐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在了雪白壮硕的大鹅身上。
“霞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家二宝再不吃点东西就挺不过去了啊!”一个身着睡衣的三十来岁女子抱着怀里虽然消瘦但还面色红润的孩子声嘶力竭喊道,“一只鹅怎么能有人命重要呢!”
说着贪婪垂涎的目光掠过白鹅饱满的躯体上。
“是啊霞姐,这会儿哪还能顾得上畜生呢?平时这鹅也吃了大伙儿不少东西,这困难时期分享一下共渡难关也是应该的,大伙儿说对吧?”
其实村里人都知道,对于孤身一人的王霞来说,这只养了十几年极通人性的大白鹅就是她的命根子。虽然它有时候会调皮糟蹋别人家田地,但王霞都会好好赔偿的。
王霞死死抱着鹅子满眼不可置信,她一向爽朗热心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那样的不知所措:“它...它救了你们的命啊!要不是它,我们村子能跑走几个人,啊?山上还有那么多野果,怎么就要人命了?再不济海里鱼虾那么多,它一只鹅能渡得了什么难关啊?”
老一辈比较信命的人听这话就叹气一口默默退到一旁沉默不语,有几个不愿将就吃野果的年轻人对视一眼,不吭声直接上前,想要直接动手强抢那只大白鹅。
易玮雷昊见势不妙直接冲上前想要拦住那些动手的村民,开玩笑,现在一只活鹅有多珍贵你们知道嘛?
他们两人拦在王霞面前,雷昊护着王霞一直往后退,易玮很自觉地直接顶在前方不让那些村民靠近。
“你们是谁?别想来抢吃的!”村民们看到又黑又壮的大块头雷昊惊怒交加。
没错,他们直接忽略了顶在前头的小白脸易玮。
易玮:“......”放尊重点好吗?我才是个肉T!非常肉的那种好吗!
雷昊趁着村民们被易玮拦在原地开始策反王霞:“姐,我们是流浪基地的成员,现在在四处寻找需要帮助的人和幸存下来的物种,如果您相信我们的话,可以带着您的鹅加入我们,我们食物非常充裕,绝对不会打鹅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