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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劫他被囚九重天这事,想必父尊早就知道了,如今竟以这样子来见父尊,星燃心里说不出的羞愧,若不是心里够强大,他此刻早就把头低到地下去了。
巫焱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人,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上一世,他本以为他的这个儿子早已惨死在魔界叛贼手中,只是没想到再见时他还是一眼将他认出,这眉眼、这模样和她像极了。
那时也没太多的父子情深,星燃已经成人,除了身上的那割不断的血脉之外,有的大多也是愧疚。
当得知他身死魂消之际,他恨不得用他自己的命去换,万幸的是上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让何人伤害他的儿子,哪怕是星燃用命来保护的尘清。
“星燃,父尊对你亏欠太多。”男子说这话时满目柔情,任谁都想不到这竟是曾经叱咤三界的魔尊。
星燃一怔,随即笑道:“星燃从未觉得父尊亏欠孩儿,我知道父尊心里怎么想的,可这并非是父尊的错,我小时也曾好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为什么把自己孤零零的丢在这天地间?我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我生来便知道自己名字,‘星燃’这两字就仿佛是烙印在心里一般,从那时我就觉得,我并不是被抛弃的,因为我有名字,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
巫焱红了眼眶,微微背过身,薄唇微启,“你可知你为何叫星燃。”星燃摇头,稚嫩的脸上尽是不解。
“你母亲名唤临星,人魔本就不该相爱,更不该诞下婴孩,人类的寿命不过三五十年,你母亲害怕自己年华老去,害怕独留我一个人在这世间。于是不顾一切怀上了你,从那日起,她每过一日她的寿命便少一些,临盆之际,她全身精血耗尽,生下了你,那日天上星子浩瀚如海,魔界叛贼血洗了魔宫,放眼过去一片血红,她抱着你笑着说,就叫星燃吧。”
星燃鼻头酸酸的,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巫焱起身站到窗边,阳光透过窗棂,点点斑驳映到他脸上,岁月没有带走他的容颜半分,一如当年。
“你可知这无渊之境是什么地方?”巫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回身问道。
星燃摇头,他只知这无渊之境不是三界之中的,这世间恐怕只有珺罹能完整走出,至于其他便一概不知了。
巫焱回身,拿过窗边的一本书,随口掀了几页,轻道:“无渊之境原本是放逐犯错的仙人的,后来,仙界出了一个逆仙,被天帝赶进这无渊之境,谁料,那逆仙坠入魔道,凭一己之力将无渊之境改为了死地,从此有进无出,就连天帝也拿他没办法,只好任他去了。”
星燃一脸错愕,“这人是珺罹吧。”
巫焱笑道:“是他,你可知他犯了什么错?”
星燃默道:按他那性子,肯定不是小错。
“孩儿猜不出。”
巫焱将书放到桌上,悠悠道:“他吃了一条龙。”
那时轻狂自大,这世间万物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也不向什么天道假意投诚,漫漫天地之间任他狂。直到某一天,他好奇吞了一条魔龙,此时天上的仙人们都出来了,指责,幸灾乐祸,谩骂……
年轻气盛,大战一触即发,待他醒来就在这无渊之境了,左脸一条龙纹,身上伤痕累累,他怒火攻心,一夕之间便坠入了魔道,冲出了这无渊之境……
“我见他时他浑身是血,不知抽了哪根筋救下了他,后来再见他时,我也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倒是他笑的差点背过气去。”说这话时巫焱脸上是掩不住的开心,往昔的那些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
星燃扬起唇角,巫焱上前伸手摸摸了他的头,垂眸笑道:“留在这吧,恢复修为,杀回魔界。”巫焱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这是你的宿命。”
星燃敛眸眼中凌厉骤现,沉声道:“孩儿明白。”
尘清不知自己在这黑暗中御风行了多久,自己从未像如今这般急切的想见到一个人,他不怕星燃出事,他只怕珺罹和巫焱会提前唤醒他体内魔气。
前方透出光亮,尘清加快速度冲出这暗黑的长道,正欲继续前行,后方突然一只冰箭朝他刺来,尘清身形朝左偏移了半寸,那凌厉的箭锋夹杂着寒意擦过他衣袖。
尘清无心同他纠缠,回身冷道:“在下进来寻人,叨扰阁下实在抱歉。”说完欲走。
只听他身后一道轻笑,“既然都叨扰了何不多呆会,小女可是有几百年没见过尘清上仙了。”来人一身红衣,薄纱遮面,一双眼中波光流转里面尽是柔情,不用摘下面纱就足以迷倒一大片的男人了,她纤纤玉指中握着一把火红的弓。
尘清敛眸,心里颇不耐,怎就偏偏遇上了玉玲珑。
玉玲珑是星燃的心腹,一个为情所困的魔女,他还记得星燃被万箭穿心之际,这玉玲珑张开了手挡在了星燃面前,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女子见他走神不由有些恼怒,那些男人哪一个见了她不都是连眼都移不开,这尘清上仙还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她轻哼一声,手起手落间又一箭发出。
尘清满目无奈,看来要在此处多费一些时间了。
日已西斜,星燃坐在门前的栏杆上,眸中满满纠结,小脸都要皱成一团了,身后脚步声起,人未到声先到,“小星燃,在想你尘清上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