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云大长老怼上了瘾，平平静静吐出三个字。
    “云大长老，我们这已经是退后一步了，如果卫子楼真是修魔之人，而贵宗视而不见，我们九大宗门根基虽不及云来，但若是联合起来上门讨伐，恐怕云来仙宗也顶不过一刻钟吧。”除灾门门主冷声道。
    云大长老斜着眼睛看了几个人一眼，发现众人确实忍耐到了极限，这才勉强道：“让你们见一见也无妨，我这弟子身上，根本没有魔气。”
    云大长老装模作样地唤来了卫子楼。
    很快，云碧殿外走来一人，青衣墨发，风朗清举，缓缓踏入殿内。
    眉目疏阔，气质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云大长老的眼神有点复杂，卫子楼，曾被关在水牢八年，被逼问八年，却从无妥协，一直不曾承认魔气入体。
    不谈其他，单单这毅力之盛，便让人敬佩。
    除了五长老外，其他人都不相信卫子楼的说辞，包括他，但是不知为何，看到卫子楼，他总也不相信卫子楼会是个修魔之人，一直不曾表态。
    这也是他今日一直不曾妥协的原因。
    其他各宗长老，看到卫子楼，也一脸难以置信。
    这就是夜二长老所说，早已入了魔的卫子楼？怎么看上去不太像？
    说真的，如果自己和他站在一起，这修魔的到底是谁，还指不定呢。
    修魔者体内有魔种，长期被魔气、也就是死怨等浊气浸染，一般气质肃杀，面目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戾气，即便不那么明显，总归是有些残忍冰冷的，但是眼前的卫子楼，却丝毫没有这种气息，反而温和亲切，让人想要亲近。
    夜二长老也有些惊异，不过他随即想到，谁知道是不是魔族帮他想了什么法子，听说真正的高修为的魔族，已经不受魔气侵扰，和人族形貌气质也没什么两样，这卫子楼，说不定就是这样的人。
    “大长老、以及各位前辈好。”卫子楼行了一礼。
    大长老点点头：“你的令牌是不是不在身上了？”
    夜二顿时紧紧盯过去。
    “咦？大长老如何知道？两年前的那一次，我令牌便丢了，至今也未找到，如果不是大长老和五长老还记得我，这宗门，弟子还进不去呢。”卫子楼惊讶了一瞬，感激道。
    两年前的那一次，自然是水牢劫人。
    卫子楼一回宗便解释了他也不知是何人劫走了他，因为他修为不高，出了水牢立即昏迷了。
    大长老点点头，没做计较，关于这件事，宗门后面自然会问到，本来还想问问他一身魔气如何去除的，没想到先被九大宗门找上了门。
    “这么巧，令牌刚好就丢了？怎么丢的？我可不信！”夜二长老道。
    这一次，卫子楼却是没有说话。
    云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令牌丢不丢自然是他们云来仙宗问责，关他夜来仙宗什么事？谁管你信不信。
    夜二久等不来回答，自然又是一声冷哼。
    “这令牌先放一放，还是先做正事，云大长老，请问我们现在可以测试了吗？”除灾门门主终究比夜二镇定，温和道。
    “自然。”云大长老道，又转向卫子楼，“他们想试一试你体内有无魔气，就让他们好好看一看，你体内究竟有没有魔气！”
    “好的。”卫子楼笑着应下，伸出手腕。
    “让我来！”夜二迫不及待动手，双指并拢搭在卫子楼手腕上，灵气顺着手指进入卫子楼体内。
    众人皆紧张地盯着卫子楼眉宇。
    卫子楼却很是镇定，连眼神都不曾晃动分毫。
    三息时间过去，夜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有！没有！没有！
    怎么会没有！
    如果他体内没有魔气，那云来仙宗为何关他八年，这事虽然隐蔽，但夜二也隐约听说过十年前云来仙宗一名很受重视的卫姓弟子进了水牢，原因是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有了那封信之后，夜二确信那人就是卫子楼，而且不是什么走火入魔，而是被种下魔种！
    夜来仙宗作为修真界第二大宗门，一直被云来仙宗压下一头，夜二不满许久，如今有了这证据，自然立即便来验证，谁知这卫子楼体内，竟然真的一丝魔气也无。
    不仅如此……
    这卫子楼……体内灵气怎么如此稀薄？简直不像个修真之人，而是刚刚洗气入灵的凡人？
    “如何？”云大长老笑着问。
    他自然知道卫子楼身上并没有什么魔气，这是入宗时便检验过的，否则也不会任他回宗。
    “没有魔气。”除灾门门主沉默片刻，道。
    “看来是我们错怪了……”回风仙门尴尬道。
    “此事或有内情。”其余的长老互相对视，觉得证据不足。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没有魔气！”夜二长老简直想就这么吼出声，但他到底理智尚在，知道这句话一出自己得到可靠消息的事情就会暴露，到时候怎么也说不清，只好闷着脸格外不忿。
    “既然如此，各位长老既已确认卫子楼并非修魔者，还请自行离去，日后再想讨伐我云来仙宗，总得先自己验证一下，传闻是否属实。”大长老脸色一变，厉声道。
    众长老属实无理，只好灰溜溜离开。
    他们这一趟，自然也是存了些将云来仙宗拉下马的心思，不过更多的是想看夜来仙宗与云来斗，倒没有夜二长老那么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