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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子叔!陈杰喊你!”陈栗巧眼,陈阳不予理会。
剑齿虎的车身颠簸了几下,他们知道自己彻底离开了海平面、上了大陆架。
“噢,天,腰都酥了!”陈阳说着打开车门跳下车。
“歇会儿。”陈陌敲敲棚顶,一直开车给他也圈坏了。
一个多月他们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陡然再次进入旅途就弄得所有人浑身皱吧。
人类的身体很容易记住享乐的时光,都忘了曾经在路上开了很久的车。
“哇,这里好像没那么冷!还是咱们在北极里面生活的时间太长啦。”兆青跳下车发现空气似乎没有那么寒冷,“太子!我们在哪儿?”
“我们在芬马克郡。”陈杰看着地理位置。
“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二战因德军后退而被夷为平地。因为墨西哥暖流气候很好。我听说在这样极北的地区,这海岸线终年不冻。”俞升看着现在已经高了不知多少的海冰面,墨西哥暖流也不存在了,“只可惜末世来了。”
兆青驾着手臂左摇右晃,松泛筋骨,“那我们还按照太子的路线沿着国道走吗?”
“嗯,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
“哪儿有什么更好的想法。连自己有这个想法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我只是……”兆青有点不好意思。
“咋啦,宝宝。”陈阳。
“宝宝又是什么鬼!”陈栗听到这个称呼无语。
“没被叫的人,没资格出声儿。”陈阳。
“好啦!别吵架!”兆青听到宝宝这个称呼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笑眯眯的说,“我只是觉得,我这样想应该不对吧。我觉得现在更像是个旅途,我们在看我们毕生都未曾一见的风景。世界这样…我却这样想。”
“你又不是唯一一个这样想的。”陈杰说着,其他人也微微点头。
“以前我总想着,好好工作,挣钱存假每一年打特批去一个国家看看。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达成了这个夙愿。”俞升。
“阿阳,你去过很多地方吗?”兆青抬头看着陈阳,鼻尖儿冻得有点红,却不需要带帽子。
“我去过很多不算和平的地方,匆匆来匆匆走,除了西雅图我还真没用这个角度看过这种…安静的世界,还真是第一次。”陈阳。
这两天俞升也被撕裂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悠闲心态和愧疚心之间,“这种想法,连我都觉得不合时宜。只是能有这种类似旅行的心态…”
“是我们的福气!!”陈杰跟着喊出来,他某种意义上算是个真真切切的乐天派。经过很多不可言说的过往,却总是笑眯眯的用撒娇对待这个世界,“福气!我们华夏说的!福气!”
陈陌看着说这话的陈杰,扯了扯嘴角,“…傻逼,”
“傻逼也是你儿子…”陈杰眼睛一眯,怼的很快。
“看来我们在种子库住的一个月的,作用很大。这时间浪费的,很值。”俞升点点头,沿着原先的海岸线走,陈陌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
没有什么事情,比治愈他们对于整个世界的悲伤更重要的事儿。
人要感怀天地,更要抱持着美好的心态向前。
急迫的心情下会有机智,可只有悠闲的心情下才会催生更全面的思考。
“喂!枣儿,过来,这里有个小房子!”俞升喊着,兆青牵着陈阳小跑着追过去。
瓦连京上车,开着剑齿虎,陈氏姐弟挂在剑齿虎外面,竟是懒得一步都不迈。
“房子都被栋在水里了,”兆青看着一个被埋在冰海水中白墙灰顶的房子,只露出了一点房屋架构,“二哥你想进去?”
“没有,只是想找个地方修整一下,你不是说想要一些鱼?咱们现在在海边,安全性也有了。我怕啊,再等下去,真的没有小的鱼儿了。”俞升。
也许怕也许不怕,也许想往前走也许想停留,也许犹疑也许坚定、也许愧疚也许无畏。
于是他们真的开始钓鱼。
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他们只是在冰面上做了一个像是盆地的凹陷,又打了几个洞,没等鱼竿送下去就开始有鱼往外蹦。
甚至有些会打在人的身上,而且不知为何,个个都肥美的、一看脂肪肉质含量就很高。
探头探脑的喜糖被打到脸上的一个鳕鱼给打蒙了,明明很大一只喵、腾的一下子钻到兆青身后。
然而兆青根本挡不住喜糖的身躯,海贼奶糖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去又抓又打的给喜糖爸爸找回了很多面子。
海贼被放了出来,现在的它还不能捕猎,只是缓缓地盘旋在他们上空,歪歪斜斜的圈又一圈。
偶尔又栽落得迹象,就看到怕天怕地的喜糖、噌一下弹射出去给海贼做了肉垫,挡住了坚硬冰面的冲击。
动物之间有其妙的哺育方式和交往套路,他们这些人还是很不明白一直雕和一只猫是怎么越过幼年建立这种奇妙的交流方式。
“含氧量还是不高,”俞升从车里跳下来,洞打通的时候他就拿走了一些海水去测含氧量。
生物有时候都差不多,都是得过且过、却希望得到最好的。
如果不是真的危及生命就没有多少人会拼死一搏。
对于鱼类来讲,海水里的含氧量能让它们缩进肺泡活着。可一旦开了洞,就会发现澎湃的氧气,就会跃起、就会追逐。有些能得到更多的养分活的更好、有的成为别人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