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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得到过的奇怪金属, 在陈栗的雾空间内化成了液体。
经俞升和瓦连京的分析,那个曾经绑缚陈栗的粗铁链和囚禁吊起兆青他们的铁笼子确实来源于同一种金属。
不过这种金属应该不是曾经社会中任何一种元素组成的, 它极端耐热、不怕冰冻、质量很轻密度却很高。是一种记忆金属,随着使用者长时间的使用会有微小的调整,使其更贴合。
若不是有陈栗的雾空间, 想要把它变成液体促化各种各样形态的制品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陈陌用木头做好模具,往里面灌入这种金属液体;放在外面自然凝固,做出了适应动物体型的护甲。
现在陈陌则是准备着手做适合他们使用的护甲。
至于这些金属是如何而来,他们没有一点儿的参考。
一路上交替着换人开车, 剑齿虎未有一时休息,走得缓慢却也于三日后靠近边境。[11月14日]可由于临发的事件,他们不得不又在华夏与老挝的边境停了下来。
每次都是这样。他们赶时间一门心思往前走的时候,会发生不可预知的事儿;而晃晃悠悠恨不能用旅行心态前行时又一帆平顺。
事情要回转到几个小时之前,风雪暴戾,三米之前有什么没人能知道。他们走的磕磕绊绊,间或还得派出去两三个人将路障推走、或是放入空间再扔到一侧清除路障。
若不是因为在这样能见度极其低下的环境里,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否则未必会有机会发现幸存者。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的见过幸存者,偶有也不过是陈陌暗物质之鞭下的擦身而过。
现在他们又陷入了团队分歧的沉默中,他们的团队磨合到现在出现了一种分歧表象,遇到意见不一致时,再会说话的人也会缄默不言。
“为难…你们…不…同行,”那声音嘶哑,像是被冻过的钢板猝然放进火堆里形成碎裂又牵连的声音。
除了芝妮和两个孩子之外都听懂了那人说的话。
若是为难,不必同行。可并没有人想要搭话,一些人不想说话,一些人则不知道说什么。
陈杰环视了他的爱人和伙伴,想起了既往的经历,憋不住的说,“在这个世界里相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那你就把我的…我的证件还给我,”说话的那人伸出手,上面全部都是冻疮,深深浅浅。有的地方不知是不是见了骨头,还是冻伤了真皮,偶有青白的灰败。手腕上的手表被摘下来,放在餐桌边儿。
陈阳手里捏着一个破损的深蓝色证件夹,并没有递还给正躺在他们沙发上的人。
陈栗裹紧了身上的极地服,在婴儿围栏上盖了一层棉被露出一格角。
喜糖已经卧在围栏里,知桓和柏学呀呀的滚在一堆毛绒里,伸手想要去拽陈栗盖上的位置,以为这是什么新的游戏。
“商…商先生,”兆青看着面前冻伤严重的男人,他的同情心和之前受过伤害的恐惧心交错,欲言又止。
被叫做商厦的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再也开不了口。连咳嗽的声音都很微弱,口腔里布满血点让他的唾液都是粉红色。
商厦的衣服被堆在一边儿。外套看起来很厚,是在华夏生长的人都很熟悉、普通款式的军大衣;有的地方已经被磨破,看得出修补的痕迹。下装则只是单薄的两层,一层秋裤一层迷彩裤。两条裤子也被放在一边儿,因为他的腿上糊着厚厚的一层冻伤膏。
在这样的天气里穿成这样出来无异于找死,这增加了商厦出来求助的真实性。
是的,商厦是来求助的。
话分两头,往前回溯。
当时兆青他们的开着车继续在风雪中往华夏突行,剑齿虎二代被断裂挡在路前面的一个大牌子阻挡。
陈阳他们下车查看发现广告牌过大不易搬运,为了清障前行便让兆青下车帮忙收进小世界再扔到路边儿,让出主要道路。
这活儿近三日兆青不知干了多少次,刚要收进小世界仓库时心念猛地异常,停下手。
兆青心悸,不明所以的围着广告牌走了一圈儿,发现广告牌上厚重的广告布侧面一处被撕开一角。他往里面一看直接喊一嗓子退了两步,好悬没坐在雪地上。
不说陈氏小队,单说兆青这一路上也经历了不少次对战,见过各式各样的遗体,说起来不至于被吓成这个样子。
陈阳听到喊声,立时拎着枪就过来了把兆青拽到自己身后。他跟着看到里面的人,也是一惊。
在这个世界里,几乎没有多少人惧怕看到尸体,而半死不活的那像是从寒冰地狱逃到边缘的人…这确实是第一次见。
这人的情况比当时芝妮的情况差太多了。
一只眼的黑眼球泛白,而另一只眼白眼球全面充血。整个鼻子下巴上面全部都是冻上的雪,出口便成白霜的气息微弱。若不是那发红的眼睛还在转动不会有人知道他还活着,苟延残喘不足以形容。
他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救人,纵使陈氏兄弟从本心上来说不愿意救人,但也不会妨碍已经伸出去援助的手。
受伤严重的人被请上了车,坐在驾驶位上的瓦连京回头看了一眼,把车里的暖风给关了。冻伤严重,忌讳突入而来的忽冷忽热。
陈陌拍了拍喜糖的背,喜糖钻进小孩儿的围栏里,把两个小孩儿给圈在了自己的腹部柔软温热的绒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