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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昙虽曾那样激烈的恐吓兆青和陈栗, 但除了轻轻划破兆青的皮肤让兆青来找她之外,再未做过一次伤害他们的事儿,更惶如伤害他们的孩子。
只不过善者猜不透人心,而恶者从不成全人意。
俞升曾提议过想去谢昙的全维原子看看有没有办法帮谢昙消灭虫族,他一来想锻炼一下他们的能力,毕竟未来他们都将和虫族对战;二来他以为哪怕是消灭一只也许都会让谢昙好受一点儿。
事实谢昙并不需要,她不仅仅拒绝军人杀虫族的要求,同时拒绝为其他人提供虫族的照片、形态包括解刨要求。
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他们都怀疑虫族有了新的特化但谢昙也不给任何提示。包括所谓被种下太阳真经的意识体形态,谢昙也从未给他们看过照片,她本人也没有进入过全维原子。
不过他们依旧见到了虫族并与虫族产生了对战,因为谢昙全维原子中凝住成长路径的三位超过七岁的孩子全维原子都污染了。
艾哈迈德与沙地里好像说对了,没有金色倒锥的智明质暗者暂时无法达成对意识岛深层的操作,李倩和秦风两人合力紧紧是稍微摸到了侵入意识髓鞘边缘的方式。
而谢昙几日前说的话都是表演,她根本不准备配合俞升帮助修复这些孩子的意识岛,同时反复无常一般的拒绝了再次接收这三个孩子凝住他们成长让他们保持昏迷。
他们怕冲击波引起其他的异变,比如在冲击波形成的当下空间套叠的效果失效,孩子能放出虫族之类的情况。
他们尽可能的为吴成雷的全维原子做了能想到的一切防御,用意是金属做的笼子关住孩子,同时让司苍布用空气隔膜限制孩子在笼子内的活动范围,让这三个孩子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放出虫族也无法真的安心。
他们知道谢昙所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不知道谢昙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但至少确定他们千号人的性命确确实实被捏在一个人手中。而这个人的心绪会成为他们是否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他们赌的其实不是谢昙让不让他们活,而是谢昙自己想不想活。谢昙的厌世情绪摆在明面,所有人都看出她既想活又想死。所有人都知道她每日都在沉默中衡量着自己内心的天秤,在左右不断加码。
他们穷尽想法为谢昙提供的温暖拽着那一根不存在的线,没有人知道谢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能说出任何安抚或安慰的话,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展现着最平常的生活,祈求某个拥有绝杀选择权的人让他们拥有同样平常的明天,即便这些明天后面跟随着的是无止境的战争。
从楚阡答应赌的那一天他就知道所有人即将遇到的是什么,但他别无选择。他和华夏基地帝中区的领导者们还算说得上话,可他一个人终究不能保陈家人无忧。
活着很容易,可不沦为当权者的工具很难。当权者和政客是一种职业,陈家没有这种有天分的人,包括楚阡自己和楚硕勋,他们是天生的战士却也没有这种专业能力。
谢昙仍是说对了,若不能保护共同沦陷也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好事’,这一次楚阡认为自己死在众人之前就够了,人活一世无愧于心。
越临近冲击波谢昙的话越少,某时兆青看到谢昙不由低声喃语:“太阳真经这么毁人吗?”
谢昙的情绪很淡,回:“毁了我的是人,不是太阳真经。”这是继谢昙和他们形成赌约后第一次接话。
兆青心里一过,知道时间不多了,若再想心平气和的说些什么怕是很难了。有的人会在激烈中面对变故,而他们必将在看似平静的日常中面对即将物是人非的结果。
“那如果你遇到这些人会报复吗?”兆青:“我当然记得你不被允许伤害特化生命,我只是想知道对于此时的你来说,还有仇恨吗?”
谢昙面皮轻微动了动但并未流露出笑容,她说:“仇恨向来比爱持续的时间更久,…他们必将吞下自己造出来的苦果。”
“用太阳真经吗?”兆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轻微的印记早已消失无踪,他说:“伤害自己得不偿失。”
“岂会,”谢昙:“我不会让自己沦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使用超界道具的力量在生命之上借由创造生命的名头来制约生命发展本身,我要做的只是让他们自食苦果,他们要一个更大的圈我就给他们一个更大的圈。”
兆青坐在沙发上半倚着沙发背看着窗外的景色,外面大雪仍未停歇。这一刻兆青忽然理解到什么做珍贵,珍贵是不确定未来还能不能看到这景色时那舍不得转开眼神的心情。
兆青:“谢昙,你觉得十年百年后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若是以往谁也不敢和谢昙说这个话题,她一个恨不能把所有人都拖向终局的人,谁敢和她聊未来。
但似乎谢昙今天心情还不错,“会不会像是蛹。”
“蛹?”
“对啊,从不完美走入束缚再挣脱出来蜕变出百花齐放的颜色,”谢昙说着把手肘搭在沙发背上和兆青选了一个姿势倚着看窗外。
“有可能,你看河图洛书开启条件中有一项要求90%以上的地球样本,曾经物种的多样性会决定未来我们是否有权得到新‘知识’。”兆青也从未和谢昙有过这样平和甚至可以用温柔气氛来形容的对话,他顺手摆出来几碟点心,还泡了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