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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凶兽,即便死去仍有凶煞之气萦绕于此。
在这人口中却只是“一只妖兽而已”。
孩子低头将手中的果子一口吞下,并不理会烛龙无奈的“那个是核,不能吃的”。
熊孩子真难管!
烛龙边在心中流泪,边将已擦拭干净的长剑收回鞘中。
“我号帝江,名明微。”
一声钝响,长剑扣在鞘上。
烛龙结结巴巴:“你这孩子,你怎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你知不知道... ...”
“我知道。”孩子淡定点头,“我将名字告诉你,就如同向天道立誓,自愿受制于你。”
他道:“但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
在烛龙错愕的目光中,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呢?你愿不愿意将名字告诉我?”
灵兽的名字并不是不可为外人知的秘密。
只是听别人转述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唯有亲口告知能产生为天道约束的力量。
他并不想约束这条龙。
但他想听这个人将名字告诉自己。
被这样灼灼的目光盯着,饶是脸皮厚如烛龙,也稍微觉得有些不自在。
“好吧... ...”
烛龙像是妥协般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我叫... ...”
明微听见烛龙的声音在耳畔擦过,那声音像是此时此刻吹过自己轻柔微风。
风中有鲜血的腥味,却分外柔和。
以至于无论之后世事如何变化,那一道声音依旧清晰,犹如尚在明微耳畔——
“我叫,凉戚。”
第60章 东海扬尘6
明微骤然惊醒,屋外天色犹暗。
一直守在门外的洛书感受到灵力波动便探头进来:“主上,你怎么醒了?”
“没事。”
明微坐在床榻之上缓了好一会才从适才的梦境中脱身,额头上已经密布一层细密汗珠。
洛书见状笑他:“做了噩梦?这可真是稀奇。”
确实稀奇。
灵兽不同于寻常生命,孕育于天地灵气,本就梦境极少,更别提什么令人恐慌的梦魇。
而像明微这样强大的灵兽就更是少有噩梦一说了。
明微摇头:“并非噩梦。”
洛书道:“既然不是噩梦,那怎么吓成这个样子,脸色都很难看了。”
明微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梦境。
这确实不是一个噩梦,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一个他都不敢轻易妄想的美梦。
如果现实能如梦境,到这里便戛然而止该有多好。
如此一折腾,他当然没办法再继续睡下去,起身披了件外衣便坐回了铺着地图的案前。
“烛瑶和缃素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明微一手扶额,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地图上,手腕上的玉镯在月色下泛着莹莹水色,熠熠生光。
洛书想了想道:“说来奇怪,这两家倒也沉得住气,一直没有派人来联盟。”
明微半晌不言,再开口时嗓音却莫名有些沙哑:“那... ...那家呢?”
“那家?”洛书足想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家主上的意思,“您是说... ...久冥?”
“久冥”二字一出,明微原本随意搭在案几上的手登时收紧,他动作突然,险些将案上的清茶碰翻。
洛书看了明微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水杯递给了一旁侍立的婢女:“这茶冷了,去换一杯。”
洛书看着婢女的身影消失在屋外转角,这才轻声道:“前尘旧事,主上何必执着。”
明微却并不回应,许久才道:“你可见过久冥那位新的主上?”
洛书摇头:“不曾。只是关于其传闻倒是不少,皆是言其灵力如何强大,为人如何威慈并济,夸他的话都传到我们银翎来了,可见这位手段实在不一般,倒与先前那位截然不。”
之前那位要是但凡有现在这位域主的半分手段,又如何能落得到现在这个生死不知的下场。
只是洛书虽然心里如此想,却并不敢开口。
他跟随主上时,久冥仍是天下唯一的王域。只是那时他一介无名小卒,根本无缘与久冥域主说上一两句话,只远远见过一次,也并不知道自己主上与那位到底有些什么纠葛。
但说起那唯一一次见到久冥域主的场景,洛书倒是记忆犹新。
那位域主虽说下场凄惨,但活着的时候当真是风光无两。其容貌之昳丽也是洛书平生仅见,甚至在之后的几百年里,他都没再见过能与其相貌匹敌之人。
这样强大的人,居然说失踪就失踪了,果然算是天意吗... ...
“洛书。”明微忽然开口,“烛瑶和缃素迟迟不派人来,我心难安。你去告诉元故,让他出去打探一下情况。”
洛书应了是,只是还不待他转过身去,便已有一道清脆的少年音透窗而来。
——“这可巧了,不劳烦赢鱼哥哥叫我,我自己来了。”
打头的婢女侧身停下,手中烛台将光芒送入,照亮了疾步踏入屋内的少年。
这少年丰神俊朗,眉清目秀,梳着一个利落的马尾,发根处还紧紧地缠着一条红色绫罗。
此人正是银翎大将,名元故,号英招。
他自未化为人形前便已追随与明微左右,在明微心中正如亲弟弟一般。
元故笑容灿烂,一进门便从明微桌上拿了个果子开吃:“主上,在去打探这两件事之前,我有另一个机密要事要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