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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严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颈脸颊,黑脸一红:“我确实那时候想要银子买书。小时候没轻没重,而且我八字轻,不少鬼怪的全欺负我,我要是不凶一点,他们欺软怕硬,收拾我更来劲了。那我不是白天被大哥镰刀收拾,晚上被鬼收拾,还哪有好日子过了?”
梁恩泽不想再听他胡扯,心想家里养了这么一个调皮鬼,还有岳九如虎添翼,确实家宅不宁,尤其是对子孙寄予厚望的老人,不打他才怪。
他把话题拉了回来:“岳兄,画家宅安宁的符咒需要什么材料?我帮你准备着。”
确实正事要紧,孝严喝了茶,不再扯淡。打开皮箱子,各式毛笔琳蓝满目,各式朱砂墨水金粉一应俱全,认真的男人最英俊,还真别说,不到一个时辰,十八张符咒画的整整齐齐,之后一张张的告诉梁恩泽,应该怎么贴上去。
忙活了一上午,也累了,梁恩泽总还给了他面子,在他告辞出了宅子之后,请他在街口的巴蜀菜馆吃了一顿蜀菜。
孝严最喜欢吃辣的,也不管自己有没有伤,梁恩泽推荐了几家清淡的,全被否了,哈哈笑着扯着梁恩泽硬要来这一家,梁恩泽没办法,只能吩咐小二,说略有辣意即可。
第46章 画中深意
用罢了一顿午饭,梁恩泽回到了家中,想到岳孝严昨天挺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还有些无奈,平时爱撩也就算了,胆大妄为开玩笑到了此种程度。
他昨晚也想了,朋友还是照样做,如常相处的同时,哪天买几本礼经给岳孝严看看,孝严虽然金榜得中过,可估计也是聪明所致,太小时候读的书,估计已经压在饭底下了。
本来也是小事,梁恩泽心胸开阔,也不想了,开始一张张仔细翻阅孝严画的符咒,别说,孝严不愧是研究过此道,朱砂配着金粉,阴阳五行八卦,画的像模像样。
他数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是十九张呢?顺手把最下边的一张拿了出来,一看揉着眉心哭笑不得——
孝严多画了一张简笔画的小相,偷偷塞在了最下边,只见一个大眼睛的精壮小人单膝跪着,鼻梁高高特意把自己画的身材不错,显得精神凌厉,不是孝严的自画像是谁?
双手捧着一颗心,用朱砂涂的红红的,正在献给站在面前的白衣公子,那公子看起来稳重如芝兰玉树,估计画的就是他了,笑盈盈的好像请求他收下似的。
为了渲染氛围,还把他脸颊涂红了,好像他正含羞着点头了似的。
梁恩泽皱着眼眉摇摇头,真是太荒谬了,少揍!
孝严近几天心情不错,走路都能带起春风,身上有伤,也没想回去大理寺当值,来了一个过大理寺而不入,哼着小调回到了家中。
刚进院子,就看到岳九正在着急忙慌的四处喊着找他:“出去一大天了?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野哪里去了?给他几天假期,他还真实在的想要好好歇歇?以前怎么没看到他这么敦厚呢?”
嚷嚷完了一抬头,正好看到孝严抬腿进了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孝严身上深蓝色质量上乘特别抬举人的衣服,当即嘴不留得:“哎呦二少爷,您打扮的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这是约会去了?”
就是离得远,要不孝严想一铁蹄踹过去:“没大没小说谁呢?我是少爷你是少爷?”
岳九根本不把少爷的主子地位放在眼里,反正在岳府,岳九也算半个少爷了:“现在的时辰应该是你当值的时辰,别当养尊处优的少爷了,老老实实的当你的代理大理寺卿吧,有案子!”
孝严摇头晃脑的走近了岳九,觉得口齿间还残留着辣椒鱼头的美味:“那你小九九也顶多是个师爷,也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对了,什么案子这么急?”
岳九确实要急上房了:“半个时辰之前,大理寺派了人来,请你出现场,京城郊外宴云湖有人用自己做的炸/药在水库里炸/鱼,响得是惊天动地,死鱼飘的四处都是。”
宴云湖是宴云河的水在此改道形成的,可不是小湖泊,其实已经形成了京郊独特的一片泽国,面积巨大,人迹罕至,水也很深,有的地方水流湍急,属于水情复杂的野水,孝严和岳九已经淘气冒烟了,可也很少去宴云湖作死。
孝严觉得岳九小题大做,双手插在袖子里往屋走,觉得自己吃得饱饱的应该睡个午觉:“宴云湖渔民不多,有人炸鱼很正常,是死鱼太多,周围百姓去捡鱼,有人被淹死鬼扯下水淹死了吗?我们去有什么用,维持秩序啊?”
岳九是办案习惯了,说话看似有些颠倒,其实从来是按照前因后果的顺序说:“你别插嘴了,让我把话说完,飘上来点死鱼很正常,可是一起飘上来的,还有三十来个小伙子,当场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说是也在救治,去炸鱼的几个人一看吓傻了,不过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是在宴云湖里野泳的人报得官。”
等孝严换上官服飞速赶到了宴云湖,现场还是一团糟,有好事的百姓听到了风声赶着来看热闹,被大理寺的衙役挡在了外边,全都伸长了脑袋尽量往里瞧。
不过肯定也瞧不到什么里边什么情况,原因无他,炸死人的地方在湖泊内部一个水流平缓的大转弯处,此处较为安静,岸边以蒲草为主,罕见的没有太多高树,阳光充足,鱼类喜欢聚集在这样的水中。
伤者已经抬走了,当场被炸死了的被放在了岸边的草地上,衙役们忙忙碌碌,还在水中往来逡巡打捞,看还能不能捞到剩下的伤者和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