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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了锁灵毒又能去哪儿呢?那毒七天不解,必死无疑!
    裴谨一掌拍向自己心脉,口中吐出一口血。裴潇大惊失色:“谨儿你干什么?”
    “没事……太吵了,你先助我封住灵识的部分记忆。”
    灵识归位,记忆还没有完全容纳吸收,先是百年前在剑中煎熬的那段就让裴谨心神不稳,现在又有这样的剧烈冲击,他必须保证自己能自控。
    裴潇闻言,赶忙继续为他传导灵力。裴谨将那灵力引去识海,不容拒绝地包裹住了四处冲撞的新气息,一缕一缕结成茧,将之严丝合缝地封住。
    裴谨再睁开眼时,眸色终于清明几分。他的目光兜兜转转,最后落在了两截断剑上,血已经在上面凝固,昔日宝剑威风不在,主人不知去向。
    丹心楼在安抚澶溪宗的人,讨论惨案弥补的方案,和接下来追查的方向。
    召魔令现世是全仙门都要自危的事,没有人有心思再想其他的。
    裴谨有些魂不守舍地从地上捡起两截废铁,目光空远地投向瀑布外。
    ——白决,天大地大,可你又能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快要写回到楔子的地方了ovo
    第43章 但为君故01
    三十年后。
    “让一让,都让一让,崖岛执法——”
    不渡海域边上,几个银纱白服的监察院修士强势拨开围观的人群,来到中间的一具尸体旁,然后架起绳索把四周围了起来。
    尸体是一具干尸,死状狰狞,身上钱财法宝一应具在,唯独命没了。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五起玄门夺灵案。
    每次死掉的修士都是被人吸干了全身的灵力,丹碎而亡,可是凶手始终没人目击到。听说这种死法,和三十年前北邙无辜枉死的几个修士一模一样。
    当时幸存下来的一个叫银盏的仆人,指证杀人者乃是北邙剑宗、荥阳顾维座下小弟子伏波,事后伏波也不告而逃,被查出居所藏有大量修炼玄门邪术的证据,以及他的一个可能存在的同伙——白决。
    白决这个名字可谓无人不晓了,一己之力拉低了澶溪声誉的“澶溪第一人”,当年意气风发时,就是离经叛道的代表,长者听了无不数叨一番,后来果不其然走上不归路,血案那天杀师弃道,折剑跳崖,有人说他身中锁灵毒,定是已经死了。
    可是至今也没人找到他的尸首。
    每年都有想赚取眼球的修士放出假消息,说在哪里哪里发现了白决尸体,一次两次还有人信,次数多了,修士们都当是耳旁风,唯有崖岛裴谨和北邙顾汝兰为了这桩仙门疑案兢兢业业,无论真假必会去亲自前去确认。
    就是有时候撞上了,针尖对麦芒,少不了大打出手。裴谨那脾气和谁无故动手都不稀奇,倒是顾汝兰向来儒雅克己,在非正式场合和人争高下,也算奇景。
    三十年对修士来说很短,一眨眼就过去了。却也很长,薄暮空潭里流过的血仿佛已经是万年之前。
    居安思危是宗主们的事,普通修士自然就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很快就忘了那些惨痛,偶尔提起来,走个形式骂骂白决就可以了。
    这次突然间冒出玄门夺灵案,唤醒了他们的记忆,仙门人心惶惶,突然间血案历历在目,人人都在猜想,难道这么快妖界又要卷土重来?
    崖岛很快出动了监察院的修士赶来不渡海域边调查,丹心楼也从九大仙门里调派人手前往。
    崖岛离得近,动作快一步,赶来第五具尸体的现场时,围观人群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打出调查的名号,才开辟出一条路来。
    干尸旁边蹲守着一个披着黑氅的男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你死的好惨……”
    段临风不耐烦道:“让开,崖岛执法——”
    地上的修士转过头来,用手半遮着脸小心看向他,露出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惊惶可怜,一颗摇摇欲坠的泪珠挂在眼眶,暖棕的瞳仁无助地转了转,看得人心口一提。
    段临风还没见过这么哭也哭的这么亮的眼睛,语气不由放平和了些:“你是死者亲属?”
    白决掩面轻轻点头,又挤出一声破碎的哭腔。
    段临风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拘谨地把手搭在修士的肩上拍了拍:“节哀……你哥哥叫什么?你们打哪儿来?”
    白决哭声一顿,手下飞快撩开死尸的衣角,看到他腰间挂着一不知名小宗门的牌子,背后刻着个“诩”字,然后假作整理衣裳,不着痕迹把牌子塞了回去:“洛诩。我叫洛笙,和哥哥是从南海来游历的散修,听说附近玄门猖獗,就想来崖洲岛避避难的,谁知道……呜。”
    白决感到自己的哭戏愈发精纯了,三十年前折剑跳崖后,肥鹤载着他逃去了中洲。丹心楼当时发出了追击令,而他身上的锁灵毒虽然拔出,身体却历经一番打碎重组,亟需调养,中洲他熟,逃生起来最熟,于是这三十年间,他就躲在中洲修养身体。
    锁灵毒真不是一般的毒,他的骨貌竟然一夜间褪回了少年时期,不过也因为如此,他现在才敢光明正大的顶着这张相似的脸回来。
    就算是遇到过去相熟的修士,只要过来探一探他的骨龄就知道,他不是白决。
    况且三十年过去了,他认识的那些人,哪里是轻易就能见到的,躲着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