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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节

      冯建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盼望着回家的,只要能重新回到家,再次见到老娘,看到妻儿,哪管让他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吃苦受穷一辈子,他也会甘之如饴。
    眼见着前方就要到火车站了,冯建国愈发的激动起来,不过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在他的身边停下了,然后从车里钻出来一个身穿警服,头上戴着大盖帽的警察。
    那个警察表情非常严肃:“老乡,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冯建国虽然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但是归跟结底还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老农民,在他的心里,最不愿打交道的就是警察,因为他站在警察面前,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警……警察同志,不知道你招呼我干什么?”冯建国忐忑的问道,声音中不自觉带着颤音。
    那位警察上下打量着他一番,然后一指自己的车:“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情况,你不要害怕,人民警察为人民,只要你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冯建国道:“那你有啥事就在这问吧!”
    那位警察不满地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身上有案底呀?”
    冯建国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否认:“警……警察同志,你这是说啥话呢,我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农民,怎么可能有什么案底。”
    那位警察皱眉:“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没有案底你怕什么,我没让你进车谈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还想让人误会你是一个犯罪分子啊!再说了,你不上车,我总感觉你想要借机逃跑呢!”
    冯建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好不容易从黑煤窑中逃出来,他都不想再进入监狱。
    不过冯建国到底不敢违逆警察的意思,他滞滞扭扭上了车,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在车里竟然还有两个穿便衣的人。
    见冯建国打量他们,其中一个人把眼睛一瞪:“看啥?没见过便衣警察呀?”
    这是那个着装的警察脸上的车,不过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坐好之后,今天那位警察转头问冯建国:“听你的口音不是这里的人吧?”
    冯建国赶紧回答:“不是不是,我是川蜀的人。”
    那人又问:“那你到我们这里干什么?”
    冯建国心里盘算了一下,没敢对眼前这几个人说自己被骗进了黑煤窑,之所以没敢说,那是因为他在黑煤窑干活的时候,那些打手常说他们老板和县里的公安局长是朋友,就算有人过去报警,不然没人会管,他们还会把你们给我们送回。
    冯建国想到这一茬,如果黑煤窑的事情给咽下去了,对于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另找借口搪塞。
    “警察同志,我是在这里串亲戚的,结果进山之后迷了路,在山里转了好几天,这才重新走出来。”反正这种话他已经说过一次了,冯建国决定再利用一次。
    那位警察和那两个自称为便衣警察
    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那位着装警察道:“这件事谁能给你证明?”
    冯建国这下犯愁了,他抓耳挠腮了好半天:“警察同志,我真的不骗你,我进山之后就彻底找不到方向了,在山里转了两天之后,还是遇到一位打猎的老乡,是他告诉我来县城的方位我才回来的。”
    “难道你没问他你亲戚家在哪里?”
    “我当然问了,可是那位老乡说他也没听说过,我也只好回来了。”冯建国认为自己说这话天衣无缝。
    “不对吧!”这时冯建国身边的一位便衣警察开口了:“你旧没有对那个老乡说其他的内容?”
    听到这话,冯建国顿时被吓得心脏抽搐了一下,他心里有些恐惧:难道真像那些打手所说的,县里的警察也帮着黑煤窑老板抓捕从哪里逃走的人?
    冯建国越发的恐惧,他忙摇头:“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打听打听路,要是我撒谎的话,让我走路被车撞死,天打五雷轰!”
    前面那位着装警察狠狠的瞪了那个便衣一眼,口中呵斥道:“小贾,你别吓到这位老乡啊!”
    小贾瞪了冯建国一眼,不再出声了。
    “既然你家并不是这里的,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一看。”那位警察道。
    冯建国的身份证在进黑煤窑的时候,就被黑煤窑的那帮人给收走了,不过他现在根本就不敢说了:“警察同志,我这次只不过是出来串亲戚,没有带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啊!”那位警察沉吟了一下:“要不这样吧,我们跟你回去一趟你所说的那位亲戚家,只要他能证明你的身份,我们就可以放了你。”
    冯建国的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有一句话说得好,说出一句谎言就得说出更多的谎言来圆谎,可是他现在在这里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哪有什么亲戚啊!
    “你害怕什么?”那位警察的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你刚才跟我们说的这些,都是在骗我们?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来走亲戚的,还是在家里犯了事儿逃出来的?”
    冯建国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怎么敢骗你们……”
    “既然没有骗我们,那你就领着我们去亲戚家一趟。”
    冯建国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因为他发现到了此时,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无法自圆其说。
    事到如今他实在是无法隐瞒了,于是对那位警察哭诉道:“警察同志,既然话说到这儿,我就不骗你们了。我是从黑煤窑逃出来的!”
    车里的几个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那位着装警察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人怎么一会儿就变换一个说辞?”
    “是这样……”冯建国也顾不上其他了,开始把自己受骗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哭诉了一遍,他怕那些警察不相信自己,还特意把自己褴褛的衣衫掀开,让车里的人看自己身上留下的道道伤疤。
    “警察同志,不是我不想跟你们说事情,实在是那些黑煤窑里的人说跟你们都认识,即便我找到了你们,也会被你们送回去……”
    那位着装警察用手指着冯建国:“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是笨寻思,也能想到那些打手跟你们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是吓唬你们啊!咱们县城这么大,就他一个煤老板怎么可能把所有的警察都收买,难道我们不怕惹事啊!”
    冯建国立刻就睁大了眼睛:“警察同志,我是乡下人不懂得那些弯弯绕,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煤窑老板?”
    那位警察道:“如果我们要是接到报案的话,早就把他们给抓起来了,就那些人犯下的罪行,最低也得判个十年二十年。”
    后面的另一个便衣插口道:“王队,这个人一会儿说一个令,会不会他这次又是在骗他们?”
    小贾道:“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骗咱们,那还不简单,让他们领咱们三个去那个黑煤窑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如果事情真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咱们正好把那些被困在黑煤窑的老乡救出来!”
    第三十七章 冯建国的经历(八)
    着装警察把眼睛一瞪:“胡闹,难道你们没有听这位老乡说么,那里有十几号打手呢,而且手头上又有家伙,只有咱们三个人去到时候怕一个都逃不出来。”
    “那我们回到局里把其他同志也调集出来?”
    着装警察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不妥,这件事毕竟是这位老乡的一面之词,具体什么情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我们领着这些人过去了,发现实际情况跟他说的一点都不一样,那不是等着挨处分么?”
    这几个人商量一点都没有背着冯建国,听着几个人说话的内容,冯建国终于可以在心里确定,这几个人应该和黑煤窑没有任何关系。相反,还是真正想抓到犯罪分子的人民警察。
    想到那些在黑煤窑中受苦的工友,冯建国犹豫了好半天,他牙一咬,终于下了一个决定:“警察同志,要不这样,我领你们一起去那个黑煤窑那里,如果你们有机会的话,还是把那些人救出来吧,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既然你有这个觉悟,那我们三个就冒险去一趟,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我们会给你发奖状,带大红花的!”
    虽然奖状大红花并不是什么实际的利益,但是冯建国却有一种被人肯定的感觉,这一瞬间,刚才的那种恐惧一下子就不翼而飞了,他忙道:“帮助政府打击犯罪分子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我们说到做到,我看你这样这几天应该没有吃好睡好吧?”着装警察问道。
    冯建国这几天始终都是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有时候虽然找个避风的地方睡觉,但是他怎么可能睡得实,只要外面有个风吹草动他就会被惊醒,至于吃的,基本上都是在山里找的,顶多让他不会饿死,要说吃好,那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
    “你现在车里等一会儿,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先垫吧垫吧,然后就和我们一起去你说的那家黑煤窑看看,只要你没有骗我们,我们肯定会用最快的时间把那些被困在黑煤窑里的群众解救出来。”
    “我绝对没有骗你们,等一会儿我给你们去那里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一位便衣下去买了一些包子,还有两杯豆浆,回来递给冯建国:“这些东西你先垫吧垫吧,等我们回来之后在找饭店让你好好的吃一顿。”
    冯建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正经经的吃一顿东西了,虽然只是几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包子,但是吃到嘴里,却比传说中的龙肝凤髓更加美味。
    把那些东西都吃下去之后,冯建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沾着油的手指,旁边的一个便衣不耐烦地道:“你恶不恶心啊,别舔了,要想吃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
    在冯建国的指引下,这辆面包车重新出了阵子,然后沿着山路朝黑煤窑所在的方向驶去。
    幸亏冯建国的记忆力还不错,虽然山路崎岖,还有许多岔路,但是他还是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去时的道路,兜兜转转了几个小时,冯建国用手指着前方的一栋建筑:“警察同志,能看到前面的那都跟监狱一样的楼了么,我说的还没有就在那里!”
    这里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那位着装警察问冯建国:“你相信我们吗?”
    冯建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忙点头:“我当然是相信了。”
    “那好,你把小贾的手帕捂在自己鼻子上呼吸两分钟,这个是咱们国家的高科技产品,只要你能用,不管你在哪里,我们的警犬都可以很快的找到你。”
    “可是……”冯建国不知道这位警察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样说。
    “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着想,你也知道,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你这两句话就真正的相信你,凡事必须得有事实依据,所以我们决定到里面看一看,我们三个因为有警察的身份,所以他们并不敢对我们做什么,但是你却不同,你让他们把你抢走再藏起来,我们就没有了目击证人,这样就对我们破案造成很坏的影响,但是你使用了我们高科技产品就不一样了,不管你被他们藏到哪,他们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你。当然了,我们这样做只是做个预防,并不是说明你一定会被他们抓走。”
    冯建国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高科技产品,不过狗鼻子通过闻气味可以找到人的行踪他还是知道的,他心里琢磨了一下,便伸手接过了那位便衣警察的手帕。
    那个手帕还没有接触到自己的口鼻,冯建国就闻到了一股很怪的味道,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怀疑,依然把那方手帕很用力的捂到了自己的口鼻之上。
    几个呼吸之后,冯建国突然发现自己的头非常的晕,再看一下那几位警察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身影都在不停的晃动,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那几位警察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笑容,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冯建国再次幽幽地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非常的不舒服,身上紧绷绷的,好像被捆了无数道绳子。
    他脑子里迷糊的半天,这才慢慢的想起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努力的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景象似乎在还在晃动,过了好长时间,他这才恢复的正常。
    “我这是……”等冯建国发现自己真实的处境时,顿时被吓得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因为他身上紧绷绷的感觉并不是错觉,而是他真正的被一根粗绳捆了起来,而自己被捆绑的位置,分明就是黑煤窑的那栋建筑当中。
    “难道我真的比他们重新抓回来了?”冯建国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轰轰作响,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思维。
    “哟呵,你醒过来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冯建国的身边传了过来,听到这个声音,冯建国不由打了个哆嗦,他慢慢的转过了头,马上就看到了牧老虎那张凶狠狰狞的脸。
    “我……我……”因为极度的恐惧,冯建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牧老虎围着冯建国转了四五个圈,一边走,嘴里一边啧啧有声:“还真看不出来,你竟然也是一个心黑手狠的,要说小六子身手也算不错,还是被你小子一螺丝刀给送走了,这一点连我都很佩服呢。”
    “虎……虎哥……”冯建国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你不用害怕,其实我现在也没想跟你做什么,我牧老虎最佩服有胆有识的人,而你前几天所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称得上有胆有识,所以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虽然牧老虎这样说,但是以冯建国这段时间对牧老虎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是嘴里说一套,实际上做的又是另一套。以牧老虎这一伙人的心狠手辣程度,冯建国认为自己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他紧张列往左右看看,想要找到那三个警察的影子,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到这,现在那三个警察是他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可是他左右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那三个警察的影子,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那三位警察马上招来更多的警察,把这里的人一网打尽。
    “你看什么呢?难道还琢磨想什么办法逃出去?哎呀呀,恐怕你以后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牧老虎阴森地笑道。
    第三十八章 冯建国的经历(九)
    “虎……虎哥,就可怜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就放过我这一马吧!我可以向天发誓,绝对不会把这里的事跟别人透露半句。”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冯建国只怕牧老虎会现在对自己下黑手,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真的再也逃不出去了。
    “哦?那你就发个誓我听听,要是让我看到你的诚心,没准儿我还真的会放你一马呢!”牧老虎似笑非笑的看着冯建国,脸上露出的意思玩味的神色。
    虽然冯建国知道牧老虎说这话戏弄自己的成分要大一些,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哪怕有一丝丝希望,他也不想牧母老虎这样干掉。
    于是乎,冯建国开始搜肠刮肚地诅咒发誓,听他说的那些内容,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应誓这码子的事,恐怕他一旦做不到自己发誓的内容,他马上就会变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牧老虎饶有兴趣地听着,后来见冯建国实在说不出来任何新鲜的东西了,这才一边哈哈笑着,一般用手掌用力拍着冯建国的脸颊:“还真有你的,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像你发的这种誓,还真是第一次听到,那这样吧,为了表示老天爷很公道,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你发的誓得了报应是什么感觉。”
    冯建国感觉自己的思维一滞,他瞪着眼睛看着牧老虎:“虎哥……你说啥?”
    牧老虎嘿嘿一笑:“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现在又笨了呢,刚才你不是发过誓么:如果你把我们这里的事情跟别人说,就会得到什么什么报应,可是据我所知,你已经把我们这里的事情跟别人说过了,所以现在自然是你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冯建国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他呆愣了好半天,这才颤声问道:“虎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哟呵,到这时候你还给我们装糊涂啊!”牧老虎脸上露出了浓浓的讥讽之色,他把脸凑近冯建国,用一个很低的声音在冯建国的耳边轻轻说道:“你是不是把我们这里的事情对几个警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