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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高僧并未问冉清谷的生辰八字,而是让他在纸上写一个字:“施主想算什么?”
冉清谷提笔写上了“与”。
等他写完,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写了商容与的“与”字。
“大师,我也不知道要算什么,您随便算算。”
高僧:“吉凶,子嗣,姻缘,前途……”
白毓脱口而出:“姻缘,我表妹算姻缘。”
她倒想知道她表哥将来会跟一个怎样的女子结婚。
她脱口而出便对上了商容与那冷冰冰的眼神,差点没当场拔刀把她砍成肉泥。
完犊子,她忘记这货还存在。
她表哥现在是世子妃,姻缘不就是“世子”,她一个“外男”,怎么能让自己表妹算姻缘呢?
她连忙改口:“我就想看看这高僧是否徒有其表。”
商容与毫不客气冷哼一声。
你就装吧你。
你不就是还没死心想勾搭我的世子妃吗?
想都别想。
高僧温和道:“看装扮,施主您已是一位夫人,您的姻缘天已注定,何必再算?”
冉清谷笑了笑:“我表哥说笑,那我就算算吉凶吧。”
那位高僧已经将他的字拿了过去,将挂桶递到他的面前:“施主,请抽一签。”
冉清谷随手抽出一签:“有劳大师了。”
高僧拿着签看了眼,神色淡淡,但目光有一丝迟疑。
冉清谷不解问:“大师,怎么了?”
高僧开始解挂:“夫人这挂,上乾下坤,很有天地之意,可见夫人不是一般人,离坎在左,艮兑在右,离是火,坎又是水,艮是山,兑是河泽,几种乱象同时出现,临归妹,豫天地,卦象显示夫人是祸水的命格,且有颠倒乾坤、翻山覆水之意向,前路必定坎坷。”
商玉州脱口而出:“放肆。”
高僧:“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命每天都不一样,因此挂也会每一天都不一样,施主当不得真。”
冉清谷站起来,冲着那高僧行了行礼:“多谢大师。”
高僧也对他行了礼。
走出几步远,商容与突然嗤笑:“祸水的命格,还真有意思。”
冉清谷不解:“世子是信了?”
在去算命前,他半信半疑高僧能否算出点什么,现在一看,不过一般。
他是男子,如何祸水?
但他又着实对“颠倒乾坤,翻山覆水”很是困惑。
这意思是说他将来能造反成功?
商容与指了指自己:“挺准的,我是祸害,你是祸水,咱两天生一对呀。”
冉清谷:“……”
“糟了……”商玉州突然脱口而出。
商容与皱眉:“怎么了?”
商玉州在腰上摸了摸:“我的玉牌不见了,许是刚刚人多,被人偷走了。”
白毓转身往放生池下走:“这么这么不小心呢,那不是对你很重要吗?赶紧回去找找……”
商容与:“表哥是如何知道那玉牌对三皇子很重要?”
白毓想了想:“一路走来,在下看到三皇子时不时的去伸手摸那块玉牌,若是不重要,他也不会如此紧张。”
那是商玉州母亲的玉牌。
是他娘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她知道那块玉牌对商玉州有多重要。
她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返回人群,在人群里找着。
商玉州:“世子与世子妃稍等,我去去就来。”
他在人群里找到白毓,小声说:“你快跟他们回去,别露馅。”
白毓急了:“那玉牌怎么办?”
商玉州:“我会差人来找,你先走,商容与城府很深,别让他怀疑你表哥。”
白毓只得朝着人群外走去。
商玉州告辞说:“我回去找侍卫来寻玉牌,世子与世子妃、冉公子玩的开心,告辞。”
商容与:“告辞。”
商容与发现了一件大事儿。
自从三皇子走后,表哥冉清谷干什么都没劲儿。
他再也不如才入市集那样觉得处处新奇,再好玩的灯会也勾不起他的兴趣。
甚至他无意识的问“玉牌好不好找”。
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冉清谷陪他们逛到一半,借口说想单独逛逛,他们夫妻二人好不容易能一起过个元宵逛逛灯会,他这个孤家寡人就不打扰他们夫妻二人的雅兴,便离开了。
离开的方向就是佛寺的方向。
商容与仔细在脑子里搜索了一路上表哥与三皇子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个晚上,表哥似乎总跟三皇子黏在一起。
譬如,三皇子说哪儿哪儿灯好看,表哥必定要去看,甚至附和一句。
遇到新鲜玩意儿,表哥总是会第一时间拿给三皇子看,还询问三皇子京都这么有趣吗?可惜他只喜欢浪迹天涯……
对,他想起来了。
他还记得表哥问三皇子对浪迹天涯怎么看。
商容与惊恐看着表哥离开的方向。
他整个晚上都在吃表哥的醋,以及将眼睛放在他的世子妃身上……
他竟然没注意到表哥与三皇子的举止很奇怪。
冉清谷见商容与盯着白毓远去的方向,心里暗道不好。
白毓言行举止根本不像旧病缠身游历四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