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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休养生息, 该调整的都调整差不多了。
简醉欢又重新操持起王府事宜,特意在云州王府府邸设了家宴。
冉清谷躺了快一个月了,这日推开窗, 他忽然发现府邸的枯木抽出新的枝丫, 院子里的垂丝海棠开了一半,小雀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远处一棵不大的雪梨花树开着白雪般的苞,梨花树下的小池塘里, 一尾锦鲤甩开尾巴,溅得水花扑棱一声……
商容与从走廊外走了过来,见到趴在窗户远眺的冉清谷顿足。
这是他正真意义上见穿男装的冉清谷。
之前的冉清谷躺在病床上,每天都穿着亵衣,偶尔会披两件外套……
可现在,他穿着一袭素白色春衫,领口袖口处的流纹造工简单,银线勾勒的花纹平平无奇,并无什么特殊。
可这件烂大街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突然变得非凡品,如同神仙身上的云织。
他以前觉得男装的冉清谷也许会比女装的好看,现今看来,各有各的风味。
女装的冉清谷,明明锦衣华服,环佩叮当,却骨子里透着一股淡淡厌世感,因此明明是色彩斑斓,却总是有一种很素淡的感觉。
男装的冉清谷,全身上下仅有黑白两色,衣服的白,头发的黑,如此素淡的颜色,他穿着,乍一看是如此的素,但多看两眼,这人是美的如此惊心动魄,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他第一次见冉清谷,就觉得这人很特别,他总是找不出特别在哪儿。
现今他总算是明白了。
特别在冉清谷是个很矛盾的个体,明明穿着瑰丽的衣衫,却看上去如此冷淡,给人以疏离之感。明明全身上下只有两种色彩,却又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周遭的色彩都生动活跃起来。
冉清谷注意到商容与,他笑问:“世子,是要开宴了吗?”
王妃早上来探望过他,还询问了他能否参加晚上的家宴,他当时允诺了。
商容与回过神来,走到窗户外,手一撑窗台,就翻了进去,翻进去的同时,在冉清谷嘴边啄了下。
“太阳还没落山呢,你就想着开饭,怎么着?爷这几天没有喂饱你?”
冉清谷被商容与突然开黄/腔弄得面红耳赤,他连忙转头掩饰自己。
商容与笑着又在冉清谷嘴角啄了啄:“今晚好好喂喂你。”
“世……世子……”王妃身边的丫鬟进门就看到如此场景,当下脸充血。
云州民风保守,丫鬟也没想到还真有人□□,大开窗户,干这种事。
商容与:“何事?”
丫鬟:“王妃说,家宴快要开了,让奴婢来请世子与世子……妃。”
说那素雅男子是世子妃,却是个男子,可若说不是世子妃,全府上下都喊他世子妃。
商容与不悦道:“知道了。”
冉清谷轻笑:“太阳还没落山呢,世子一定不饿,所以就别开饭了吧,饿一两顿也没事儿。”
商容与:“……”
反了,反了!
他走过去抱起冉清谷:“听说过嫁夫从夫吗?丈夫都不吃饭,你吃什么吃?没点规矩……”
冉清谷笑了笑:“所以,和离吗?”
商容与将人抱上床:“不,吃饭前先给我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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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置在中庭。
冉清谷同商容与到时,王妃、刘侧妃等已经到了,王爷与商容雀也从军营里赶了回来。
成王一进门就招呼着:“坐吧,都是一家人。”
简醉欢微笑着:“今日家宴,都是我们一家人,大家不必拘谨。”
冉清谷瞥了刘侧妃等人一眼。
看样子这段时日王爷没少冷落刘侧妃。
她曾经容光焕发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憔悴,厚粉黛也遮不住,时时含笑的嘴角现今一丝笑意也无,满眼悲戚可怜看着成王,像一条等待着被领回家的野犬。
商翩风一月不见,也很是憔悴,原本盛气凌人的双眸里自信全然不在,多了几许呆滞。
那日他在皇陵被二皇子一脚踹中了命|根|子,后半生的幸福怕是要因此葬送。
被成王救出来后,他被罚面壁思过。
或许是静静思考了一个月,他发现了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冉清谷大大方方落座,商容与紧挨着冉清谷坐下,给冉清谷夹了一块鸡腿,顺便将鸡屁股塞到商容雀碗里:“你不是很多天没吃肉吗?多吃点。”
商容雀冷噱商容与一眼:“呵呵。”
刘雪月带着商翩风兄弟俩走到成王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王爷,妾身这些时日细细想了想,确实是妾身做错了,没有教好翩风与翩度,妾身悔不当初,可翩风已经那样了,王爷就当顾念父子亲情,原谅他一次,就这一次,他每次针对世子,都是因为王爷你啊。”
成王将他们救出京都后,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们母子三人。
刘雪月每次去求见,都被成王赶了出去。
不仅如此,成王还派兵看管了他们的院子,不许他们外出。
这次若不是王妃摆宴,她也没有机会见到成王。
成王脸色微有动容,但依然冷硬如铁。
他自认为对四个儿子一视同仁,虽偶尔偏向容与,那皆因为容与背负了太多太多,而容与又懂事的让他心疼。
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偏心,可心再偏,也只是在心口,还能偏出身体吗?